祁霄回到主院,自家的小妻子还没回屋,自己先洗了洗,然后拿着一本书在床上看了起来,又看了一个时辰,小妻子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看了看更漏,已经到了亥时三刻了,平日这些时候早就休息了。
他皱了皱眉头,索性起身穿了外袍,向妻子的小书房走去。
周梓瑾正和钱晚妆商量契书的事情呢,见祁霄进来,笑了笑,说道:“你先去睡好了,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才结束呢!”
“不能现在结束么?已经很晚了,晚睡对身体不好!”
“不行,万一明日人家都准备好了,就我们没准备好,岂不是很丢人?明日吴世子来了,还要和他商量一番的,说不定那位也要派人过来,也要知会一声的。今日做不完,明日拿什么和人家说?”
祁霄知道周梓瑾说的是实情,索性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你们说吧,我在一旁也听一听,既然涉及到那位,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要问到我。”
“也好!”周梓瑾说完,又和钱晚妆讨论起来了。
祁霄听着听着便有些走神,小妻子被晕染了一层浅淡的烛光,严肃的神情和谨慎的态度,更多了柔美之外的干练和利落。时而思索,时而轻笑,时而点头赞赏,和一直在外行走的钱晚妆坐在一起,言辞之间的见地丝毫不见逊色。
自己是多大的福气才能娶到她!
周梓瑾察觉到祁霄的灼灼目光,看了过来,对着他忽而一笑。
祁霄便觉得此刻自己如同置身于万千烟火花树中,被那笑容璀璨得恍若失了本神,又好似喝了陈年的美酒,晕晕乎如若飘然云端。
周梓瑾和钱晚妆讨论完了,问祁霄道:“大人可还有什么要提点妾身的么?”
当着外人,周梓瑾一向知礼受礼,规矩得让人赞叹,只有没了外人的时候,被祁霄逼迫得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喊他。
祁霄听了这一声问话,才回过神来,轻掩嘴角咳了咳,说道:“甚好!”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哦,我想让章信再去看一看江南药行的行情,回来后给他开个药铺,故而此次也要和商队过去。”
他说的一本正经、郑重无比,但是周梓瑾就是知道他的小心思,也乐见其成,了然地笑了笑,“也好,如今安定下来,章先生正可显一显身手!既如此,明日便让他准备着吧!晚妆,章先生的情况你也清楚,还要劳烦你多看顾些,别出了事故!”
钱晚妆见两位主子都决定了,自己更没有反驳的余地,即便知道此事可能有内情,也不得不应到:“小姐客气了,晚妆会尽力的。”
听了这话,周梓瑾抿唇一笑,“夜深了,晚妆也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可能要更忙碌呢!”随即对彩月说道,“让彩葳过去陪着些。”
彩月知道这话中的含义,是让彩葳过去照顾着些,只不过顾及钱晚妆的身份改了说法。“是,奴婢知道了!”
“晚妆告退。”钱晚妆见周梓瑾这样说,也没法说出反驳的话来,施礼后便和彩月一同退了出去。
周梓瑾一边收拾案上的纸稿一边说道:“夫君可要看看我们草拟的契书?这毕竟是和外邦人做生意,夫君就不提点提点瑾儿么?”
“瑾儿做事,为夫甚是放心!”见周梓瑾硬是把草拟的契书递了过来,无法,只能拿起来看了看。
看过后,还是那句话:“甚好!”
这两个女人果真不简单,也怪不得章信死也不愿撒手。这样的聪慧的女人可遇不可求的,比那些个空有美貌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当然,自家小妻子更为出色,更有吸引力。
祁霄见妻子用不赞成的眼光看过来,只好找出了些建议:“看着你们的干劲,定要做大的,这必然涉及到朝廷的某些体例,比如和外邦通商的律令,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两国风俗人情有差,咱们禁的,人家可未必禁。万一他们不知晓这些,贸然带了过来,你们可要跟着吃挂落的,你可以把那些先和他们说说。”
周梓瑾双眼一亮,惊喜中带着些懊恼到:“我们还真的没想到这些,多谢夫君提点!”说完,又坐了下来,把这一点补到契书中。
祁霄笑着拂了拂她耳边的碎发,拉住了她的手臂,带着些央哄的味道说:“走吧,明日再补也好,今日都晚了。”
“等会儿,我怕明日事情多给忘了,一会儿就好。”
周梓瑾见祁霄拉着自己的一只手不放,未免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只好匆匆写了几笔。起身对一旁的彩云道:“书房不用收拾了,锁了门就好了。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是,奴婢知道了。”彩云低头应到。大人也真是,一刻钟都离不得夫人,如今是越来越不避讳自己这群奴婢了,让人怪难为情的!
为了事情的严密,屋内伺候的是彩月和彩云。彩云见祁霄拉着周梓瑾走了,这才敢抬起头来,笑了笑,收拾了书桌,这才锁了门走了。
祁霄见周梓瑾的确地疲累了,也没再折腾她,替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看着小妻子的清恬睡颜,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拥着馨香而眠。
翌日,周梓瑾早早的坐起了身,祁霄见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又把她拉回了床上枕到自己的胳膊上,说道:“还早呢,我都没去练剑呢,你再睡会儿。看你,都累瘦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也只忙这几天便好了。快放开我,我还要去看看昨日的契书呢!”声音带着晨起的丝丝暗哑,又带着些无力的娇软,听得祁霄立刻幽暗了眼神。
“别动!”祁霄拥着她的手蓦然一紧。
周梓瑾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埋着脑袋嗔道:“你……过分,快放开我!”今日事情很多的,真的没时间陪他胡闹的。
祁霄眼见自己要抑制不住了,又知道她忙,只好退让地放开了手。
周梓瑾得了自由,急忙利落地起身穿衣,也顾不得背后火辣的眼神和作怪的大手。
祁霄看着逃跑的娇妻,无奈地起身,先是到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才去了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