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随即上下打量了那祁大爷一眼,似笑非笑说道:“就是不知祁大爷可还拿的出银子来?老婆子我见您身上这块玉佩还不错,要不您给当了?兴许还能值几两银子。”
忽地脸一变,对着一旁高声喊道,“四儿,把祁大爷给请出去,等祁大爷有空再来。”
接着,一个膀大腰圆八尺高的大汉走了过来,一把拎着那个祁大爷就向门外走去。
那个祁大爷嘴上还叫嚣到:“贱人,你们等着,爷我就回来。”
周梓瑾抓着祁霄的胳膊看着这一出,就觉得手下男人的臂膊僵硬的厉害,甚至能微微发颤。她也听到了,那人姓祁。
周梓瑾看着祁霄渐渐赤红的眼睛,不由说到:“我突然身体不适,咱们回去吧。”
祁霄强自挤出一抹轻笑,“嗯,以后有机会再带你看看新鲜。”
老鸨子刚要叫嚷着留客,祁霄便把一锭碎银子扔了过去,老鸨子立马闭上了嘴。
二人复又走出了这家妓馆,便见不远处,那位祁大爷正骂骂咧咧地向街外走去。
祁霄拉着周梓瑾的手,不由跟上了那个人。
那人转过了两道街角,果然进了一处当铺,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没少来。
不多时,那位祁大爷便掂着一个荷包喜笑颜开地出了当铺,复又顺着来路走了。
周梓瑾打量了一下,果然,那人腰间的玉佩没了。
显然,祁霄也看见了,脸色更为阴沉,咬牙道:“那是父亲给我们三人留的,找的是最好的玉料,明州最好的雕刻师傅。”
周梓瑾叹了一口气,她还真没想到,如今的国公府,已经败坏到了这样的地步。拉着祁霄的手,往当铺走去,说到:“无论如何,公爹的心血不能白费,我们把它赎回来便成了。”
进了当铺,祁霄对着柜台里的掌柜说到:“刚才那人当的玉佩在哪儿?”
掌柜见祁霄语气阴沉,双眼赤红,不由吓得后退两步,支吾道:“在这儿,你们要做什么?”
祁霄又厉声味道:“多少钱,我赎了。”随即,周梓瑾又补充一句,“那个男人还当过什么东西,我们都要了,快点!”
掌柜本想说些拒绝的话来,但见祁霄魁梧的身材,布着血丝带着些杀气的眼,翻了翻账册,哆嗦着从柜台里一一拿出些东西放到了柜台上:扇坠、玉佩、瓶子,画,书、镇纸、刀、剑、钗子、簪子……甚至连小孩的金镯子都有。
不多时,柜台上已经罗列不开了。
每拿出一样,祁霄的脸色便黑一分。
足足拿了有一刻钟,摆满了柜台和整张桌子。掌柜的才支吾道:“这是半年来的,以前的偶尔有赎回去的,没赎回去的都让我们东家拿走了。”
周梓瑾一叹,这府里还能剩下什么呢?这位祁大爷也够无耻的,连府里女人的东西都拿出来当了,还是为了找外面的女人!
周梓瑾轻声问道:“你可带了足够的银票?”这些个东西,没有万两的银子是不够的。
祁霄这才说到:“我的一家铺子在这附近,我去取银票,你能在这儿等着么?”
“嗯,去吧。咱们捡着公爹的东西给赎回去便成。”那些个没用的,看着都膈应人。
祁霄出去了不多时便回来了,拿着一沓的银票。
他把自己熟识的都一一分拣了出来,说到:“把这些都算账。我要了!”随即又问道,“以前的可还能找出来?”
掌柜的支吾道:“祁大爷都是死当,价高。以前的都让我们东家给收走了。”
祁霄脸沉如墨。
周梓瑾安慰他到:“看着这些东西,想必是最近才把公爹的东西偷拿出来,估计国公夫人是不知的,太过显眼的东西必定还没敢的。”
付了银子刚要走,突然,周梓瑾又选了几样东西,说到:“这些也赎回去吧?”
祁霄以为她喜欢,点头又付了银子,二人这才走了出去。
一路上,祁霄都沉默不语,但是却没忘了拉着周梓瑾的手,也丝毫未在意路人们惊奇的目光。
到了客栈,祁霄把一包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兀自坐在桌旁生气。
周梓瑾知道他是愤恨自己无能不能保住国公爷的遗物。暗自叹了一口气,替祁霄委屈的同时,也觉得这样也好,祁霄分了出来,要是真和这些人搅在一起,真真能把人气死了!
走到桌旁,打开包袱,拿出一把短匕,轻声问道:“这把匕首真好看,能和我说说这把匕首的来历么?”
说着,轻轻抽出了匕首,刀刃锋利,闪着冷冷的银光,刀身光可鉴人,清晰地映出她担忧的脸。
祁霄见状,轻轻稳住她的手,说到:“小心些,这把匕首很是锋利,别把自己伤了。”
接着,回忆道:“这把匕首是外邦之物,据父亲说,是外邦的供品,建平帝把它赐给了父亲。别看这匕首外表不显,绝对是绝世的好兵器。外行人看不出来,只当是凡物。也亏了当铺不识货,否则早就被拿走了。”
“这就是你和它的缘分,它就等着你来取它呢!这个镇纸呢?”
周梓瑾一样一样的问,祁霄一样一样的介绍,又加上她的软言安慰,渐渐地,祁霄也从气愤中走了出来。
次日,周梓瑾和祁霄都比往常刻意打扮了几分。
周梓瑾特意穿了赤云锦的流仙裙,特意插了祁霄及笄时给她定做的两只簪子,腕上戴了赤金鑲宝石的缠枝莲纹的镯子,两只耳上坠了水滴形的红宝石的耳坠。眉间贴了花钿,上了淡妆。
此一番打扮,明艳动人,引人注目的不亚于大婚当日。
祁霄玉冠玉簪;一身月白的素锦长袍,领边袖口都绣着青竹色的滚云花边;一条掌宽同色鑲玉腰带,腰间双目比鱼玉佩,坠着天蓝色的丝绦;脚上是一双浅色银线绣腾云祥纹的短靴。
英武又不失文雅,身材挺拔,长身玉立,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二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不但是二人,彩月彩云及所有同行之人,都一一换了装扮,富贵整洁,干净利落,一见便知是大家的仆从。
这一行人,刚出了客栈门口,便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一行人到了祁家老宅,祁霄下了车,扶着周梓瑾又下了车,这才给了岑华一个眼色。岑华走上前去,把门敲的啪啪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