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祁霄神清气爽地起来走动走动。如今在外面,他每日早上练武的习惯是改了,但是定时便醒的习惯可还是在的。
刚走了两步,便见章信和老黄从对方的营地里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章信瞪了一眼祁霄,气鼓鼓地转身进了帐篷。老黄一脸的红晕,见了祁霄,倒是有几分羞怯之意,拱了拱手,也走了。
祁霄轻笑着走进了章信的帐篷,便见章信倒在薄毯佯装睡着了。
走到章信身边坐定,这才开口说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我怎能在成婚之前做出对不起周家小姐之事?你是个大夫,手里有银针,还不能让自己脱困?”
说到这儿,颇有些怀疑地说道:“你不会真的让雍朝的女人给……给睡了吧?”
章信嗖地一下坐了起来,赤红着脸反驳道:“胡说,我……我身为大夫,还能让她们得逞?我早把那女人扎晕了。我可是要把我的……给我的心上人的,哪能让一个雍朝女人便宜了!不过,就、就算你说的有理,但是……但是你也属于临阵脱逃、背信弃义!”
“是,这是我不对!下次不了!”祁霄见真的把章信给气着了,也不介意说两句好话给他听。
章信见祁霄认错态度良好,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随即好奇地问道:“你和老黄说了什么便让阿古拉放过了你?”
祁霄不愿说,转身就要走,却被章信一把拉住。
祁霄看着他“你不说我就不放”的坚决态度,无奈说到:“我说‘家有虎妻,甚惧之’。”
“就这个?为何那些雍朝人那般大笑?”章信明显的不信。
“大概是笑话我惧内吧!好了,收拾收拾咱们要走了。”祁霄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嘴角微翘。
这个章信,还真是不好骗呐!
章信喃喃道:“就这么简单?早知我也编造个理由,也好过让一个雍朝女人逼得满屋子跑,还让人家给摸了,晦气!”说着,厌恶地蹭了蹭自己的嘴唇。
一行人这次没受到什么阻碍地离开了阿古拉的营地,向下一个营地走去。
有了治病这件事情,商队在塔拉部族更受欢迎,没人再敢有丝毫的为难,所以,商队走得更慢了,也更细致了。
三人又坐在灯下研究着祁霄手中的羊皮地图,几番修正之后,祁霄才收起羊皮。
章信不由问道:“公子觉得特木尔和阿古拉哪一个更有威胁?”
祁霄的手一顿,反问道:“你是如何看待的?”
章信撇嘴道:“就单个人来看,我还是觉得特木尔更危险。你看,我们刚到格鲁部,他就能看出公子我们的不妥,这份眼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反倒是阿古拉有些被夸大其词了,和公子那般近距离的接触了,也没见他有所怀疑,只能说,他是不敌特木尔的!”
祁霄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特木尔的心智绝对在阿古拉之上,要是特木尔有塔拉族的这些条件,一种可能,他已经攻打我朝了,一种可能便是雍朝要改天换日。”
“不过,等他稳坐宝座,便更有条件攻打我朝了!”祁霄说到这儿,语气一顿,肃声到,“所以,绝对不能让特木尔坐上雍朝宝座,否则,后患无穷!”
一直沉默的岑华出言问道:“公子可还出去?”
“去,这次机会着实难得,以后,便是我想出来,也未见有这样的时间了,边州还有三万将士等着我呢!况且,还要这么多人配合我,绝不能浪费丝毫的时间,走吧!”
三人又和商队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打着赏景的幌子又走了。一直沿着商队的宿营地为中心,方圆跑了百十里,见天色已暮,这才打马往回走。
草原的暮色着实瑰丽,晚霞如红纱一般飘在微墨的天空,绿色的波浪一波一波,天空中偶尔飞过回巢的倦鸟,如诗如画的景致让人流连忘返。
疾驰在旷野中,心中的万千烦忧已经随着迎面而过的风飘散开去,身体都跟着轻盈起来,似乎要和天空中的鸟儿一般展翅高翔。
三人向前奔驰,突然,祁霄急急地拉住了黑风。调转马头往回走,便见一头幼狼正呜咽在一只母狼的身边。
母狼已然奄奄一息,看其伤势,是被猎人打伤了,拼命产下幼崽后筋疲力尽。看见骑在马上的祁霄,警惕地呲牙呜呜着,还欲站起身和祁霄一战,却不想刚站起来便又力竭倒地。
祁霄下了马,走到母狼身边,抱起呜咽的幼崽,见幼崽一双水润澄净的眼睛,无端地让他想起了边州城里小姑娘。
那小姑娘的眼睛也是这般明净得让人喜爱。自己都出来快两个月了,也不知她想自己了么?
想来小姑娘会喜欢自己给她送的礼物的!
母狼眼中惊恐非常,担忧地看着祁霄怀中的幼崽,眼中流露出的母爱,没因为它要死了而少了一分。
大抵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畜生亦然!
祁霄一酸,对着母狼说到:“我不会伤害它,你尽可放心便是。”
母狼大概也看出祁霄并无敌意,满含不舍地看了看祁霄怀中的幼崽,垂下了脖颈。
章信和岑华也骑马走了回来,见祁霄怀中抱着一个狼崽,不解问道:“这是作何?”
祁霄飞身上马,回了一句:“礼物!”
二人顿时一愣,能让这位送礼物的,想也知道会是谁。可是,给一个小姑娘送一只狼,这好……听么?
周梓瑾看着面前的话本子已经发了半日的呆。
也不知他们到了哪里,可还安全?瘦了吧?他都已经瘦了,要是再瘦便不好了!没和人家打起来吧?要是打起来,可记得要跑快些……
彩月进来,见自家姑娘愣愣地看着书,半天都没翻动一页,不由暗笑,自从姑爷走了,自家小姐便整日的魂不守舍的!
“小姐,嫁衣来了,您可要试一试?”
“不用了,放着吧。”
“您还是试一试吧,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也好改一改,成亲那日,定要是最美的才好。”
“不美就不娶了么?”
“在姑爷的眼里,小姐永远是最美的,无论如何打扮。”
“那还试什么?”
彩月见自家小姐真的没心思,复又说道:“可是,姑爷还是希望小姐看到最美的一面呀。小姐说自己绣工不好,绣了几针便让绣娘去绣,可是试一试总还是要的。对了,姑爷的鞋子您可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