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听了,皱眉又问道:“塔拉族的规模可大?”
“嗯,不小,领地很大,牛羊也丰美,很是富足的一处地方。他们那个首领叫阿古拉,估计是有些本领的。”
祁霄这才对男人一抱拳,“多谢老哥,叨扰了!”
“无妨,兄台要是再有需要,尽管再来找我,我可是这边州城里最内行的马贩子。”
“一定。”祁霄说完,皱着眉头拉着小马驹走出了马市。
一路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暂且把心中的疑惑压下,半刻都没耽搁,唤来王伯,说到:“立刻准备下半年的婚事。”掩饰不掉嘴角的笑意,又想到什么,复又问道:“银子可还够?”
王伯笑道:“放心吧,老奴早就准备好了!”
说到这儿,脸色一暗,声音也低了下去,“公子的外祖虽然没落了,只余小姐一人,但是多少还有些底子的。况且,小姐自知身体不好,早就把公子娶亲的银子给偷偷备下了,就是国公爷也给公子留下了不少的私房。想来,当初夫人执意为难公子,也是想逼着公子把这些银钱给拿出来。”
祁霄冷哼一声,不屑道:“拿出来让那对兄弟给败光了么?”
王伯想起当日苦楚,语气呜咽,“要是小姐和国公爷看到公子成亲该有多好。”
祁霄闻听此言,也脸色悲戚低头不语。
朱顺也跟着抹眼泪,他是祁霄亲母半路捡来的,要是没有祁霄的娘,他不定早就死了!
王伯不愿祁霄伤心,转移话题到:“今日真是欢喜,亲家老爷也是个通情理之人。老奴可算盼到公子成亲了。朱顺,还磨蹭什么,还不和我去置办喜宴的东西去。”
朱顺也露出一个笑来,欢欢喜喜地和王伯出去了。
祁霄知道王伯的好意,但是想起以前在国公府所有委屈,到底意难平,狠狠地捶了桌子一拳。
他本无意和嫡兄争夺家产,但是,却因着父亲的喜欢,又加上自己比两个嫡兄多了些聪颖,却也遭了忌惮。父亲在世时他们做不得主,等父亲一过世,便迫不及待地把他赶了出来。
大丈夫建功立业凭的是本事,他就不信自己还能一直寂寂无闻,早晚封妻荫子勋贵加身!
次日,祁霄没去巡营,先是去了宣慰司,把自己的发现和怀疑说给了连璧听。
连璧当即叫人取来了舆图,二人一番研究,最后,连璧颇为沉重地坐回了椅子上,肃容说到:“看来这雍朝所谋已久,不但是朝鲁部族,便是塔拉族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祁霄也是脸色沉沉,“雍朝的老王上倒是好深沉的心思。这虽说是咱们的猜测,但是也不得不防。咱们边州的军营也要防备着些。还有,开春要建造得兵营还是要保密些,闲杂人等一律勿近!”
“正是如此!此事你来负责便是,你绘制的图纸你也熟悉,如又不妥,还能及时调整。”
连璧又一叹,无奈道,“历来咱们边州都算是边防重地,因为历州有一线天阻隔,都觉得雍朝要是出兵,必过边州。如今,历州也不过是几千兵将,将领姓蔡,很是……”
连璧思索了半晌,才找出一个比较和缓的词来:“很是温吞的一个人,就是把此事告知于他,也未见能引起他的重视。”
祁霄对此也无能为力,不在自己的职守范围之内,也只能提醒一二。
连璧叹道:“算了,我们尽了心力便好,如若过分执着,反倒让人猜忌。丢官是小,可这边州的一番心血便都丢了。”
祁霄如何不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把边州守好了。
下衙后,把邓凡五人都叫进了书房,六人商讨至半夜才脸色沉重地回去休息。
次日,五人俱都出了府邸,各自忙开了。
周梓瑾知道自己将要在九月成亲,心中便惶惶不宁,有些期望又有些畏惧,整日的胡思乱想,精神萎靡。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她便忙碌了起来。
开春了,冻土已经化了,军营可以动土开工了。
一忙碌起来便是昏天黑地,虽然有钱晚妆和韩忞扶助,筹建的琐碎之事也是不胜繁多。
周梓瑾再次见识了钱晚妆的能力。
在钱晚妆的调度下,各项事宜都是有序不紊的进行着。
人手、钱粮、石料、木料,都井井有条的到了位,便择了一个好日子,又请了成丰讲了几句吉祥话,放了好多的鞭炮,这兵营就算是正式开建了。
连璧和祁霄推演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最终决定军营按着八卦阵的图形来建造。
因为有了防备,兵营建造便要保密,工地周围,不分日夜,总会有兵士把守。
工匠们也要分成两班,一班一个方位,互相不得打探对方的情况。
当然,那些阵法周梓瑾这边负责建造的人也不懂,祁霄怎么要求怎么来,配合的很。
钱晚妆和韩忞一人调度,一个管帐,倒是配合默契,周梓瑾也能得出些时间休息。
祁霄和周梓瑾自从暖房那日见过一面,后来各自忙碌,又加上周梓瑾心生胆怯,不敢再去见他,如今,祁霄已经有两个月没亲近过小姑娘了。
祁霄最近总要不时的查看兵营,周梓瑾偶尔也会去工地看看,二人倒是偶尔见面,但是隔着许多的人和物,哪里能慰藉相思之苦。
一日,祁霄又视察过军营,恰巧见到钱晚妆出来,对她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家小姐商量,明日要她来见我。”
很是理所当然的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钱晚妆听了祁霄的话,虽然知道这定了亲的男女不宜见面,但是事涉公事,容不得半点疏忽。应道:“是,谨遵大人吩咐。”
傍晚,钱晚妆回到周府,把事情和周梓瑾一说,周梓瑾满脸疑惑,他能有什么事情?
关于人手和物料,还有工匠的调派,完全可以找钱晚妆。
彩月见自家小姐满脸不解,不由笑着打趣道:“要奴婢说呀,哪里有什么公事,明摆着就是姑爷想小姐了。”
周梓瑾啐了彩月一口,轻斥道:“你个鬼精的,休得胡说!”
“是,是奴婢胡说,奴婢错了!”彩月捂嘴笑着,那眼神可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祁霄回到了府邸,洗漱过后便回到了屋子,拿起兵书,却如何也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