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听了祁霄的话脚步一顿,出口问道:“小嫂子的银子将来何用?”
祁霄莞尔一笑,说出来的话让宋飞哭笑不得,“她的银子定然是给我们的女儿留着。”
宋飞看着祁霄面带春色的脸,恨不得上去摇醒他,这还是平日那个清冷的祁大哥么?
二人打马一路疾驰,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户农家。
边州的天黑得早,此刻,天边只留了一丝的光亮。农家家贫,也没人这个时刻点灯,茅屋里黑黢黢一片。
宋飞提声向茅屋里喊了两句:“有人吗?有人吗?我们是江万知介绍来的,屋内可是有人?”
这时,屋们内走出一个中年汉子,蹙着眉头,防备地打量着祁霄和宋飞,警惕地问道:“你们有何事?”
宋飞笑呵呵地说道:“大叔莫怕,我们是江万知介绍来的。听说您家有几只大雁,特意过来问问您是不是愿意卖给我们。”
“不卖,那是给我二儿子娶亲用的。”中年汉子拒绝得很彻底,转身要往屋里走。
宋飞急忙喊道“等等,等等,我们愿意出银子,多些也成。”
中年汉子是个倔强的,瞪了他们两眼,气鼓鼓地说道:“不卖就是不卖,恁的话多。”
祁霄见他转身还要走,出言说到:“我可以出高价买你的大雁,如此,你家中的病人也能得到及时的医治,无论你家中是谁娶亲,家里有个病人总是不妥。”
见中年汉子又停住脚步,接着说道:“如今你屋舍简陋,总是落了颜面,你还可以用这银子填置新房。没有大雁,你还可以用鹅代替,如若女方家挑礼,有五十两银子的聘金做补偿,我想女方应该满意的。你说个数目,这些银子我都掏了。”
宋飞扶额,你都在知道能用鹅代替,还劳师动众的寻大雁作何?
不过,没敢问出口,气哼哼地瞅了祁霄两眼。
中年男人思忖片刻,犹豫地问道:“多少银子你都要?”
“嗯。”祁霄想都没想地回答,宋飞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男人看了祁霄两眼,颇为踌躇地说道:“我有三只大雁,每只五……五、五十两。”
“好。”
宋飞拍了拍胸口,得亏没说五百两,吓了他一跳。
接着就听祁霄又说道:“我多给你十两银子,你可还能再找一只?另一只还算五十两。”
男人已然欢喜不已,听了这话,虽然高兴,却也带些为难道:“我可以试试,只是成与不成……”
“无妨,成与不成这十两银子都是你的。”
“那好,两位请进院子稍事休息,我这就给二位把大雁捉来。”男人笑逐颜开的说到。
“不用了,我们在此等着便成。”
男人看了看两人的穿着和他们身后的高头大马,也未坚持,急慌慌地向屋后跑去。
宋飞见男人走了,不解问道:“你怎知他家中有病人?”
“屋内之人咳嗽声时断时续,明显带着压抑,想来是不愿家人担心。况且,屋门角落里有一只药罐。”
宋飞打眼看过去,果然,敞开的屋门一角,隐隐透出一只药罐的形状,佩服祁霄的明锐之外,又问道:“你不说要五礼都用大雁么,怎么就要四只?”
祁霄一叹,他恨不得五只五天内都送出去,只是这最后一只要送出去还要努力一番的。也不知世叔什么时候能答应成亲,自己都二十有四了。
难掩失落地说了一句:“最后一只到了今年春夏便有了。”
宋飞对这个理由很是怀疑,这位可不像是吝啬五十两银子的主儿!
中年男人已经抱着一个大背篓走了过来,背篓内传来大雁的低鸣声。
祁霄伸手便接了过来,掀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确有三只大雁惶恐地堆挤在一处,问道:“养活它们可有说法?”
“勿需如何精心,每日喂些粗粮清水便可,只是如今天寒,还需屋内养着才好。我已经把背篓里放了些格档风寒的稻草棉絮,想来一路上慢些还是没问题的。”
祁霄知道穷人家棉絮都是精贵的,人家已然尽了心,也没说什么,只给宋飞使了个眼色。
宋飞会意,从荷包里掏出一百六十两的银子给了男人,说到:“你要是有了大雁的消息,去找江万知便可,让他带你来找我,我叫宋飞。”
男人接过银子,脸上的愁容已然不见,满口应道:“放心吧,我记下来。”
宋飞转身,便见祁霄正从马后的褡裢里掏出一件棉袍来,小心翼翼地把背篓包裹起来,这才飞身上马。
宋飞看着祁霄这番动作,都说不出话来,这也忒小心了些,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怀抱佳人呢!
二人又打马回了边州城,将将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了城内。
和宋飞告别后,祁霄抱着背篓进了府。
众人见了他这架势,一惊。自家公子这怀里抱的是……
祁霄没理会众人的目光,打开棉袍,露出里面的背篓,嘱咐王伯到:“把这三只大雁找个屋子好生养着。”
见王伯抱着背篓要走,又嘱咐道:“准备好礼品,明日我去周府提亲。”
众人见他这心急的样子,窃笑不已。
章信嘴贱地问道:“公子,您不会真的欲求不满吧,怎么这样心急?要不我给你开药降降火气?”
饶是邓凡几人严肃惯了,听了章信的话也不由笑出声来,扫见祁霄的脸色,不由齐齐憋了回去。
祁霄冷冷地看了章信一眼,说到:“我觉得你是最近太闲了,还是让邓凡他们为你松松筋骨的好。”
章信脸色一变,急忙认错到:“我今日头脑不甚清明,说错话了,公子不是欲求不满,是思美心切。”说着,便向屋门处急走。
开玩笑,让邓凡几人操练一次,自己不就丢了半条命么!
祁霄和周梓瑾的事情二人已然同意,也没什么为难之处,所以,这礼节也就是一个过场,媒婆都没用费口水,轻巧的拿了谢媒钱。
祁霄可以说是思美心切,也可以说雷厉风行,在一月之内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四礼完成了。
当然,他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周梓瑾的面了。
这日旁晚十分,祁霄又来教周梓珩练剑。他神思不属地呆愣了半晌,才对周梓珩问道:“你姐姐……最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