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瑾随即愣了,刚才他做了什么?
还不等周梓瑾反应过来,就听祁霄如常笑道:“你个小丫头,发什么呆,还不快进屋去,小心冻着!我衙门还有事,便先走了。”
祁霄说完,转身便向府外走去。
周梓瑾一直愣在原地,看着祁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半晌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不成,人家虽然走了,但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呀!
直到彩月走了过来,见自家小姐愣怔怔地站着半晌没动,这才轻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事情不顺利?”
周梓瑾才回过神来,想找个人问问刚才那男人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要张嘴了,才发现这种事情真的不好对人言,只好压了下去。摇了摇头,轻声回到:“无事,走吧!”
主仆二人向后宅走去。
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要设想,真没时间想这些,也许人家只是把自己当妹妹相处,才这般随意的!
周梓瑾不知,祁霄在触到那微凉柔软的一点时,已经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是多年在外行走锻炼出来的自制力让他没有再做出什么慌张的补救来。
他佯做如常地和她告别,佯做如常地走离她的视线,只有自己才知道,他是多么的紧张!
他的心跳如鼓,只怕她一个恼怒便再也不许自己靠近;又带着些偷香窃玉过后的兴奋和窃喜;手指尖清晰的柔软触感刺激着他的心,提醒他刚才是做了多么失礼却一直渴望的举动。
祁霄一直走到了府门处,才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此时像个逃跑的士兵一样,唯恐有人发现自己的出格行径,即慌张又兴奋。
周府看门的见这位大人微红着脸、抚着胸口半晌没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上前轻走几步,关切问道:“大人可是有不适?”
祁霄看了他一眼,撇过了脸,语气平静:“无事!”转身骑马走了。
看得身后的周府看门的一脸的担忧。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好像没发生过这一插曲一般,如常的相处,如常的说笑。
周梓瑾的态度倒是让祁霄十分的忐忑,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忘了此事,还是没往心里去,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心事却装作不知?
祁霄就在这忐忑中纠结,既不敢靠太近又不愿离远。
好在二人都有事情要忙。
祁霄忙着请教绘图的匠人绘制军营的建造图,和连璧演练阵法;又要关注镖局的进展,和郑凡五人商量如何训练人手、培植自己的势力。
而周梓瑾也没闲着,她和钱晚妆与韩旻也要为次年的工程做安排,采购材料、运送、召集工匠、如何施工,甚至还要找采买的米粮的产地。
为了节省银子,周梓瑾还在钱晚妆的提议下,在边州百里外气候要好些的吉州买了两座山,专门饲养牲畜,种植菜蔬。
如今是冬季,菜是种不了了,但是猪鸡等家畜却是可以饲养的。这两座山便交给了堂叔周枫看管。
族人见与周府交好的周林和周枫两家人都得了肥差,也眼红的不成,又得知周梓瑾包揽了军营的工程,整日的来上门“交好”。
周府父女三人不胜其烦。最后还是祁霄站了出来,说道:“周府的工程由军队说了算,闲人不得随意安插人手。”
这才断了一干周姓族人的觊觎之心。
为此,周骅还特意请了祁霄小酌一番,当然,作陪的也就是周梓瑾姐弟。
从饭桌上,祁霄又得知,周梓瑾的及笄礼是在正月里的十六。
及笄,对于祁霄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词语。
周骅喝到微醺,不无遗憾地说道:“瑾儿要委屈了,如果在京城,瑾儿的正宾必定要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女眷来的。”
周梓瑾对这些倒是不在意,劝慰父亲道:“一个礼节而已,难道女儿不举行及笄礼,就不到年龄了么?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周骅知道女儿懂事,但心中的遗憾却是抹不掉的,当即便红了眼眶。
祁霄看着言笑晏晏的周梓瑾,心中划过痛惜,对此事暗暗上了心。
翌日,祁霄又来到连璧的书房。
连璧也未奇怪,最近二人因为军营之事接触频繁。岂知祁霄半晌无语,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连璧这就奇怪了,这个年轻人有胆有谋,到目前为止,还真未发现有什么事情难道他,这般踌躇犹豫的神情还是头一次看见。不由疑惑道:“祁老弟这是何故?”
祁霄脸色甚至微红,最后在连璧的打量和惊奇的目光中说道:“下官想问问尊夫人可是和大人一同在任上?”
连璧一愣,夫人?防备地问道:“问我夫人作何?”
祁霄最终说道:“下官想请尊夫人作一位小姐及笄礼的正宾,不知夫人可愿意?”
连璧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隐含笑意,带着几分打趣问道:“小姐?不会是周府的那位小姐吧?”
祁霄脸色顿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连璧哈哈大笑,“怎么人家小姐的正宾还要你一个外男来请?”
祁霄这才说道:“周府初到边州,还未有所交际,况且,她母亲早逝,周大人又是男子,女眷的事情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故而……”
“故而你怕人家小姐委屈了,特意来请我家夫人?呵呵……”连璧笑得见牙不见眼。
祁霄知道这位大人骨子里也是个喜欢调笑的,索性拿出一副任你嘲笑的无赖态度,低头不说话。
连璧终于笑够了,这才说道:“也不知那个小丫头哪里好,值得你这般用心?有机会老夫非要仔细看看。呵呵,你可是我们边州军里最英俊的男儿,当然要边州最俊俏的女儿家才配得上!要是入不了老夫的眼,可别怪我给你拆台!”
祁霄这才低低失落道:“不瞒大人,这只是末将的一厢情愿而已,她……她还不知!”
连璧一听,提声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丈夫,讲的是干脆利落,有话便说,你这般磨叽,万一让人家抢走了该如何?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可不只是你一个男人知道人家的好的!”
祁霄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利落,唯独这件事情总是畏首畏尾、踌躇不决,摇头甩掉连璧说的那种可能,说道:“她现在还小,怎么也要等她及笄过后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