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的时候,唐坊轻微的咳嗽了一下,我赶紧开口说道:“你投资又不是一万两万的投,这样的大事,我自然是要在场的。唐坊把合同给他。”
我说完以后,唐坊就把合同递了过去,刚要开口详细的说,他忽然摆手说道:“不用详细解释了,我投资本就不是为了挣钱,子衿,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接下来,你想要的我也会帮你争取到。”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好像燃烧着火焰,窗外是难得的艳阳天,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浑身暖洋洋的。
“言总,我们在商言商,别的还是不要多讲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听。”
过去的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翻过去的,他是我整个青春接触的果实,咬了一口却苦不堪言,那种失望,那种痛苦,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清楚而已。
唐坊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道:“徐总,我还有事,先出去了,您们聊。”
他一向有眼力见,有些话他在这里,我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唐坊走了以后,言翰也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他的签名我心里一阵酸楚,他这个时候慢慢的收起钢笔。
“其实我今天不来也可以的,你不是模仿我的签名,模仿的我自己都看不出吗?”
言翰在高中的时候就有自己的签名了,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家里就已经给他处理公事的权利了,对于那时候的我,只是觉得新奇而已,每次去找他的时候,他都在练,也不和我说话。
后来从我姐姐那里知道了签名的重要性,我就跟着言翰一起练,中间也帮他签过几个文件,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惹出祸来。
我们两个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故人了,明明是不该见面的关系,但是以后说不定就会总见了,要是总是说起这些,只会让接下来的日子难熬而已。
“言翰,够了,不要说了,这是我能对你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你就当你已经补偿了,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从你嘴里听见。”
我说完就出了办公室的门,回到办公室,司?就跟了进来,“徐总,那个,艺术周刊,说要采访乔先生,您看这个……”
我喝了一口水,把刚才的感性都压了回去,“采访是好事情啊,现在事情已经得到证实了,要是能从艺术周刊的采访作为开始,那些不安分的就都不是隐患了。就这么定了吧。”
“徐总,我们其实也想定,但是乔先生不同意。”
“不同意?”我仔细的想了一下,上次去见他的时候,他的那个状态,要是能同意就出鬼了,这事还得我亲自过去。
“好了,没事了,我亲自过去和乔岱说吧,你们先拖着艺术周刊,不要明确回复,等我这边出消息了,再告诉你。”
我说完就拿起手包,往乔岱家赶去,到了他家却发现没人,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手瞬间冰凉,这小子上哪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乔岱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赶紧接了起来,“喂。”
“徐子矜?”
听到这个声音,我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唐净?”
“我真是无奈了。”她在那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问你,乔岱呢?你们画室小就算了,遇到问题就是这么解决的吗?幸好我没签你们画室。”
看样子,她应该也不太清楚乔岱的下落,我的脑袋里面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便立马挂断了电话,往那赶去。
到了地方,果然多老远就看乔岱站在海边,面前还有一个画板,这是他的私人领域,要不是我上次和他一起来过,门口保安未必能让我进来。
“你小子,外面都乱套了,你自己在这躲清闲呢?”
海风吹散了我的声音,他根本就没回头,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个起身,我的高跟鞋便陷进了沙粒中。
“啊……”
他伸手抱住了我,但是手上的油彩也都沾在了我的大衣上,我的天啊,这可是高定啊,刚给我送来的。
“你来怎么也不出声啊?吓死人了你。”
他忽然放开了我,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我看了一眼我身上的颜料,也已经死心了。
“你小子电话也不接,还怪我了是吗?外面人都找你呢,你在这躲着画画,还毁掉我一个外套啊你,赶紧进屋,给我泡杯茶喝。”
乔岱放下画笔就往房子里面走,我也赶紧跟了上去,我把外套脱下,看了一眼,基本上这衣服是费了。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干什么,那个艺术周刊我不上。谁说也没有用。”
我知道他心里对那本杂志心有芥蒂,但是上来就这么直接的否定,我也没什么自信能说服他了。
“乔岱,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完美解决,我知道当初是艺术周刊,胡言乱语,才会让事情变的这么大,但是这也证明了它的权威,你总是要复出的,这个平台就是最好的,乔岱求你了,就一个采访而已,接受完这个采访,我什么都不强求你了。”
我说完以后,他猛地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子衿,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像个商人了,权威?它算什么权威?岳峰,他就是个顶锅的,背后多少肮脏事情?我已经失望了,我还会画画,但是我不想抛头露面了。”
巨大的海浪声不停激荡着我的心,起起伏伏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了,我还以为我曾经是个画家,所以我就更能明白,画家的心思,能照顾好他们。
但是真的是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向就不一样,我们两个谁也不能说谁就是对谁就是错。
“乔岱,我现在确实是个商人了,我在这个位置上,我就只能用商人的眼光去看这个事情,但是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这个时候急流勇退,崔曼婷一定会抓住机会的。”
“子衿。”
他忽然站起身,打断了我的话,他手上的青筋,看着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