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走的匆匆忙忙,碎发胡乱的落了下来。
秦贵人自然急急地跟着,却见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就站在湖边,风吹的她青丝飞扬,裙摆摇曳,仿佛要乘风而去。
满园的花朵,都是寂寥之感,她头上的步摇在不断地摇晃着,纤细的银绳不堪重负,要断落一般。
“我想明白了,要是真的委屈着过日子,那还不如随随便便往湖里一跳,死了得了。”皎月的眼眸漆黑无比,像是夹杂着无限的黑夜,那婉转的秋波透着无限的哀愁,还有决绝之姿。
“姐姐,你别吓唬我姐姐……”秦贵人胆子小,闻言一个哆嗦,快速走过去,拉着她的衣袖,交叠如倒挂的花瓣般袖口露出洁白的五指,轻轻地动了动。
“你别怕,我只是说实话而已罢了。人生活着不痛快,活着做什么?你去问问贩夫走卒,哪个会想要长生?只是活的好的人,才盼着活的久,活的不好的人,盼着痛痛快快的过日子。”皎月平静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余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一闪而过的明黄色,心里也有几分的忐忑。
她没想到在这能遇见皇帝,却因为遇见了,所以说了这些话。
琳琅夫人是一定会告状的,她自问恩宠不敌,只能凭借着先入为主,挖个坑,至于能不能掉进去,听天由命即可。
反正能遇见皇帝,便是意外之喜。
他们发现的彼此,却又都假装没发现。
那之后,当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皇帝不知出于何种心绪,在琳琅夫人前来告状之际,安抚了几句,将事情压了下去:“她是破罐子破摔,你是瓷器,瓷器就该白皙透亮,若是整日的拈酸吃醋,就便成黑色的了。”
琳琅夫人一听这话,娇嗔道:“皇上就爱打趣臣妾。”但却也没在说什么事情,皇帝不想说的就不提,这是作为一个宫妃的基本准则。告状被压下,她心头总是不悦的,瞧着场间的歌舞,也有些百无聊赖,哼着道:“基本功都不扎实,还在皇上面前露怯。”
那歌舞骤然一停,两个舞姬连忙跪地请罪。
皇帝拍了拍琳琅夫人的肩膀,笑着道:“朕不过是瞧着打发时间而已,她们年纪小,有这样的修为已经是不俗了。”
一个舞姬跪地叩首,露出纤长的脖颈:“皇上谬赞。”
琳琅夫人瞧着说话的那个少女,虽然长的不堪艳丽,但有一种清秀的感觉,年纪也才十四五的样子,正是豆蔻年华,不由得脸色一沉:“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舞姬,本宫和皇上说话,哪里就有你插嘴的?”
舞姬虽然吓得瑟瑟发抖,但仍大着胆子回了一句:“皇上称赞,奴婢总是要谢恩的。”
琳琅夫人眉头一挑,就要怒斥。
“下人不懂规矩,你和她计较什么。”皇帝摆了摆手,让人将两个舞姬带下去,握住琳琅的手,轻声道:“怎么?又吃醋了?”
琳琅夫人剪水一般的眸子迎了上去,仿佛有波光潋滟,娇声细语:“臣妾不容人,只因是皇上,臣妾不该醋么?”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