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菲菲看见苏小小脸上的那种惊慌失措，心里便是得意了不少。
她一把抓住了苏母的头发，发着狠劲似的向后扯去。
“你这个老东西，到了现在还想要瞒着苏小小吗？！赶快将你当年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五一十的如数交代出来，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厦的正门！”
姜菲菲的威胁就像是尖锐的图钉，每一个字都扎在苏母的心尖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开口，说出这个已经被自己隐瞒了整整二十年的真相。
苏母不是怕死，她只是害怕苏小小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痛苦和迷惘。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便是道伤痕，也应该结上厚重的痂了，若是现在将它再一次翻出来讲，无疑就是要将这道伤痕逼得鲜血直流！
苏母知道苏小小因为自己已经吃了不少苦头，要是知道了那些往事，怕是一定会对自己恨之入骨的。
也正因为有了这些顾虑，苏母将自己的嘴巴闭得紧紧的，就是不肯发声。
她这样的举动，可气坏了站在一旁的姜菲菲。
那个女人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手，尖利的指甲带着恶风，像是老鹰的利爪一般向苏母扑来。
“不——”
苏小小看到姜菲菲想要殴打自己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大吼起来。
她的身体，因为不能承受这般激动的情绪而产生了抗议，刚才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眩晕，再一次袭击了苏小小的大脑。
“哼——”
姜菲菲看着身子都在打晃的苏小小，忍不住嘲讽道：“还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双眼含泪的苏母。
“你可真是划算，用卑劣的手段骗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做女儿，不仅剥夺了她享受荣华富贵的权利，还想剥夺她知道真相的权利吗？！”
苏母被姜菲菲的话一刺激，眼泪就像是退却了温度的寒冰，打在脸颊上的时候，都带着无尽的冷酷。
“小小……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半晌之后，苏母的嘴里终于吐出了这一句话。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苏小小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根本没办法正常的流动。
大脑的缺氧，让苏小小感觉心里面，一阵接着一阵的犯恶心，可是刚才母亲的那句话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疯狂地在她的脑海里面回荡。
“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含义实在是有点复杂。
但是就眼前这种情况来讲，苏小小几乎是不用考虑，就可以确定母亲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在道歉。
这种强烈的直觉让苏小小浑身都开始发冷，她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难受，对母亲问道：“妈，您……您为甚么要对我说‘对不起’？！难道……难道我真的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苏母看着眼前这个声泪俱下的孩子，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她的目光里包含着愧疚，脑袋却是不由自主地，用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苏小小一个站不稳向后倒去，要不是站在一旁的封泽寒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现在的苏小小很可能已经瘫倒在地了。
“我才不是被拐来的孩子，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欺骗姜菲菲的是不是？！我知道，您一定是在委曲求全……这都不是真的……”
苏小小自言自语的辩解着，但是苏母却是没有再选择继续隐瞒。
“孩子，姜菲菲说得没错，当初……当初确实是因为妈妈的一阵贪念，所以才没有将你送到公安局报案……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还以为是当个死老头子随便从街上拐来的小流浪汉，哪知道……哪知道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苏母一边说着一边掉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这些年你跟着我吃苦了，没能让你丰衣足食，反倒给你添了数不清的麻烦……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苏母还在哭着，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泡的发肿发胀，但是那些湿润的液体却是怎么也不肯停止分泌。
往日的一幕又一幕，就好像是被抽掉了色彩的老电影，反反复复的在苏母的脑海中放映着。
苏小小的孝顺和懂事，还有她对自己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每一个画面都像是在给苏母贴上罪恶的标签。
“孩子，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你要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他们能帮你过上好日子……至于我之前对你做的一切……还求你不要计较……”
苏母实在是说不出，让苏小小原谅自己的这种话。
“妈！您在说什么傻话啊？小小就只有您一个妈妈，您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想再去找什么父母了！我现在有哥哥，有您，还有封泽寒，我们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苏小小的声音很坚定，她的目光炽热，像是在宣泄着内心说不出的真诚。
“我是没经历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是我也从来没有稀罕和盼望过！即便您说的都是真的，即便您当初是因为一丝贪念而把我留下了，但是这些年您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您把我当成亲生的女儿那样看待，把最好的爱全都奉献给了我，我又怎么会怪您呢？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啊！”
苏小小说得很决绝，这些全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母亲对于她来说，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即便是自己的身世有着难以启齿的秘密，也不能改变苏母在她心中的那种分量。
姜菲菲听着这一老一小的真情告白，心里不由得一紧，一股酸楚的滋味无声无息的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样的亲情她不是没在电视剧里看过，以前总是吐槽这样的桥段过于狗血，但是当它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面前时，姜菲菲的心里又别有一番滋味了。
她很难对自己心里的感觉下出定义。
是嫉妒？还是感伤？
好像哪一个词语都不够贴切，又好像哪一个词语都说中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