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封泽寒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传到了苏小小的耳中时却显得那样遥远。
子弹的冲击力让苏小小失去了重心，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下意识撑地的手掌磨出了血迹。
身体中弹的部位带着发麻的疼痛，而这样的感觉似乎在逐渐的蔓延着，直到她的双手都开始颤抖了。
“小小，你怎么样？”
封泽寒赶紧跑到了苏小小的身边，而周宇森也被站在一旁的警察给制服了。
“嘶——”
苏小小试图轻轻地移动身体，但是她的伤口却因为撕扯而流出了鲜血。
封泽寒赶紧脱下了身上的西服，胡乱地捂住了苏小小身上的枪眼。
“我没事……先把雨柔送进医院吧，她已经发烧了，再晚一点，她的手恐怕就要废了！”
苏小小努力地说出这些语句，尽管每一次吸气她都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快要撕裂一般疼痛。
而女人的提醒引导了封泽寒，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妹妹的手腕此刻已经肿胀不堪了！
往日白皙的皮肤出现了骇人的青紫色，而那肿起来的部分中似乎是出现了积水，此刻带着透明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严重。
“助理，快送雨柔和小小去医院！”
封泽寒的呼喊声中带着颤抖，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出事，自己今后要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在苏小小被抬上车的时候，她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子弹快要顺着血液的走向，逼近自己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脑海中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因为要处理现场的缘故，封泽寒并不能跟着这趟车一起赶去医院，所以此时的苏小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
不知为何，苏小小的脑海中总是浮现起，自己和封泽寒第一次相识的那个夜晚。
那天的风鸢会所里带着异样的平静，而那间没有开灯的屋子里，也充满了忧郁的气息。
她还记得当时的封泽寒逼近自己时，身上传来的薄荷味道是那样的让人着迷。
以至于自己只嗅了一下，就想要沉沦一生。
曾经认为是一生难以洗脱的耻辱，但是此刻却觉得是上天赐予的幸福。
苏小小不知道，如果自己当天没有走错房间，那自己的一生，还会不会有遇见封泽寒的机会。
她也不知道，如果这次没有办法死里逃生，那自己心底里隐藏着的爱意，还有没有机会亲口对封泽寒讲出来。
“如果今生有缘无分，那就希望他永远幸福吧……”
苏小小在心里小声地说了这一句，然后从眼角滑落了温热的泪水……
另一边的封泽寒，则是心急如焚的开着那辆路虎车。
街上的红路灯就好像是稀松平常的装饰品一般，再也没办法引起他的注意，而那些惊慌失措的行人们，也早就变成了没有表情的物体。
封泽寒将油门踩到了底，用高超的车技和虚无的时间赛跑着。
他不知道为甚么自己的心脏，此刻会如此剧烈地跳动，难以抑制的慌乱从他的眼底缓缓地升起，逐渐放大成了一种颜色，紧接着渲染了男人全部的眼神。
封泽寒知道，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反应。
此时的他应该冷静，应该恢复往常的理智，
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做到。
当子弹射进苏小小身体里的那一刻，封泽寒大脑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就不受控制的绷断了。
痛苦在瞬间席卷了他全部的感官，就好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恶劣，不给他丝毫的退路。
“苏小小不能出事，她一定不能出事！”
这一句话不断地循环于封泽寒的心中，像是一种本能的渴望。
他努力地提升着车速，路虎车就好像是打了鸡血的猛兽，疯狂地向着医院驶去。
高谭市的路况比较拥堵，但是在封泽寒不屑一顾的突围之下，还是及时的赶到了医院。
男人一下车就跑进了医院，他顺着楼梯向上攀爬，完全忘记了有一种现代工具叫做电梯。
当他来到苏小小和封雨柔所在的楼层时，手术已经开始进行了。
走廊的等候区处坐着同样脸色不好的封泽耀，他是跟随着助理的车来到医院的，所以见证了封雨柔和苏小小不断恶化的情况。
“助理，情况怎么样？！”
封泽寒一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激动地询问起来。
“总裁您先别着急，手术已经开始了，苏小姐和二小姐都会没事的，您先休息一下，不要着急……”
助理看着面前这个双眼通红的男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他是了解封泽寒的，这个男人一向沉着冷静，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都能做到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可是今天的他却好像是丢了魂一般，从苏小小帮着封雨柔挡了那一枪开始，这位封大总裁的全部思维就被打乱了。
“不行……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封泽寒说着就要往手术室里面闯，他的双眸空洞，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间手术室的大门上，像是能从中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一般专注。
“封总，您现在不能进去啊！医生们在手术呢，您冷静一点，结果一会儿就出来了，别冲动……”
助理试图去阻拦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但是收效甚微。
封泽寒的身体本来就比较高大，再加上他现在心里想着的全是苏小小，所以使出的力气也就没有什么保留，很快就挣脱了助理的动作。
“封总……您千万不要冲动啊！”
助理还在劝说着，但是封泽寒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还是保持着向前迈进的姿势，想要冲进去，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封泽寒！你能不能别捣乱了？这里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你现在还制造混乱，你安的什么心啊？！是不是存心想要手术失败啊？！”
一直沉默着的封泽耀终于忍不住了，他怒气冲冲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用那双同样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