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喊完之后,他就往后缩,不光这样,还往前推我,说,那是你媳妇,你赶紧去。
我当时给吓的不要不要的,那女的就背对着我们坐在那,红衣一袭的,凤冠霞帔,就看这背面,就知道这女的肯定是大美女,可在美,也是脏东西啊。
好在那东西没有动,我跟王维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我小声问王维,这是谁,是口罩女吗?
王维摇头表示不知道,怂恿我说,你看着嫁衣都穿上了,肯定是你媳妇,你赶紧去看看。
我不敢去,我问王维是不是杨武供奉的就是这脏东西。
王维摇头,从身上摸出个罗盘,刚掏出来,就嗤嗤的转,最后指向那个穿着嫁衣的背影,我俩傻了眼,王维摸着头嘟囔,这次真是木头眼镜,看不透了,不应该是这东西啊。
王维让我让开一点,从身上摸出一个哭丧脸的面具,当时给庆和姑赶尸时候用的面具,他犹豫了一会,冲我说了声,小伙砸,嫩爹我可都是为了你啊。苦笑了一下,他带上那面具就朝着那穿嫁衣的人走过去。
当时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说实在的,都想跑了,王维带上那面具后,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更像是个鬼了。
王维直接走到那个穿嫁衣的女的面前,看了我眼,说,待会要是有什么情况,你自己就先跑。
说着就给那女的盖头掀起来。
王维刚掀起那红盖头,掀到了大半,突然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下一样,赶紧松手,眼也不敢看那张脸了,赶紧跑过来,什么也不说,拉着我就往上面走,我被他这闹的很紧张,想问什么,但感觉拉着我手的王维浑身哆嗦的不行。
王维催我先上,说实话,王维这反应让我很不安,我宁愿是那穿嫁衣人闹凶啥的,现在他越这样,心里越没底。
我心里慌,手上就没谱,后面王维见状就托了我一把,我顺着那竹竿踩着台阶就上去了,直到我上来,我低头看见王维还呆呆的往地窖里面看。
快上来啊,王老师!我小声喊。
王维抬头看了我一下,我看见他眼睛红红的,面具后面还有东西亮晶晶的,似乎是哭了?
我浑身一抖,王维也要死!
王维看了我一眼后,又扎到那地窖里面去了,我喊了声王维,顾不得害怕,就想往下跳,可王维的身子紧接着又漏出来了,骂了句,嫩爹个蛋,你还想下来!
我躲开口,拉着王维上来,这时候他已经把那面具摘下来了,黑着脸冲我就骂问我是不是失心疯了,不知道下面多危险,要是叫醒了下面的玩意,那都得死。
他又变成之前的样子,一点刚才的表情都没有。
杨兵听见王维这话,这么大年纪的人,脸上表情也不好,问,底下到底是什么,王维古怪的看着杨兵,甚至有点可怜,说了句,没东西,你赶紧盖住这盖子,明天用糯米和着水泥,封上吧,你要是有能力,用水泥灌上这口地窖更好。
过了一会,王维忍不住问了句,杨兵,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杨兵拍了下大腿说,我真不知道,我一个当兵的,我哪懂这些,当年mao主席教导过我们,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我立场很坚定。
王维看了我跟杨兵一眼,似乎是有点悲哀,说,杨兵,杨兵,你闺女要结婚,配给这小伙砸了,这就是你女婿,恭喜了。
杨兵先是呆了一下,随后那脸就变红了又变的铁青了,气的浑身哆嗦,他四处看,想找到那菜刀,嘴里喊,日嫩娘,我看出来了,你们俩就是作践我的是不是,你拿着我死了的闺女说事,你们还有点良心么,你们没爹没娘没亲人是不是,你们就这铁石心肠!
农村人对死是很忌讳,尤其是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家里会感觉抬不起头来,王维这话,确实有点过了。
但是,我也不想跟你闺女结婚好不好!
杨兵摸到菜刀后冲着王维砍去,王维这次没跑,刀眼瞅着就劈到他,他伸手一抓,捏住杨兵的胳膊,虽然都是六七十的老头,但是这架势挺猛。
王维有点可怜的看了一眼杨兵,说,你跟我来,然后拽杨兵进屋。
我跟着进去,俩人站到床前面了,王维说,你把床掀开。
杨兵哪里干,吹胡子瞪眼的,非要砍死王维,王维说,小伙砸,你给他掀开,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我说这又不是我家,我不动,王维叹口气说,杨兵,你知道为什么你哥哥会跟这小伙下跪么,就是想让他娶了你们家闺女,你还不乐意,你知道你们家能攀上这亲戚,多大的荣幸,人家是活人,你们家闺女在金贵,也是孤魂野鬼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哥哥做的什么吗,掀开吧,掀开一切都知道了。
杨兵听了这话,明显气消了点,拿着菜刀冲着王维比量了一下,说,要是底下没东西,我跟你拼了我。
他把菜刀放桌子上,搬走床上铺盖,冲我喊了声搭把手。
我看了王维一眼,发现王维转过身去了。
1,2,3我跟杨兵喊着口号把那床立了起来。
有股怪味,从床底下升起来,像是那种好久不开的柜子,突然打开。
啊————
杨兵很惨的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吓的往后面撞去,嘴里嗷嗷的喊着,估计是他感觉太吓人了,大老爷们用手捂着眼。
我也吓的不行,松开手到了王维身边,心里一个劲扑腾。
怪不的王维不看,那床底下,床板上正钉着一个人!
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我哆嗦的问王维那是谁,王维有点苦的拍着我肩膀说,小伙砸,别害怕,快去亲热亲热吧,那就是你媳妇。
我胃里一阵翻滚,实在是受不了,跑到门口吐了起来。
一具干尸,身子骨不大,被牢牢的钉在床板哈上,浑身的肉都干巴,就跟熏的腊肉一样,没头,原来是大红的衣服,现在烂成一条条,成了黑红色,衣服中透出那黑紫的身体,烧焦的烂皮蒙着在了一个骨头架子上。
杨兵死了姑娘二十年,杨兵躺在这床上二十年,杨兵甚至在这床上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床板下,尸骨未葬,床板上醉生梦死。
我一个旁观人感觉头皮发麻,更别提当事人杨兵,王维跟出来,冲我说,小伙砸,吐,吐个屌,以后这就是你老婆。
我吐完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也怪难受的,这是口罩女吧,死了还受到这么大的侮辱,一想到是口罩女,我心里也不是太抵触了,王维说的对,这以后就是我老婆,我老婆了!
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棍,终于在她姥姥的帮助下找到了人生中的另一半。
瞧,多美,糟乱的红衣碎成了一片片,酱紫的烂肉可家见骨,就连那脖颈上的空落都成了留白。
我深情的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狂吐,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杨兵今天才找到自己哥哥的尸体,又在自己床底下看见自己姑娘的干尸,没崩溃也差不多了。
过了好一会,他捂着脸问,这是为什么。
王维说,刚他下去看见杨武供奉的那东西,算是个邪神,供奉这邪神的门徒有个风俗,那就是处女死了不能下葬,要么就配个阴婚,说明这女的虽然死了,但是往来一生,也算是体面全活,要是就那么下葬,就会被孤魂野鬼凌辱,这家人为了不让姑娘被凌辱,只能将那女的尸体做成干尸,爷爷陪伴,只有这样,才能让姑娘免受野鬼的欺辱。
我当时就想,这口罩女猛的一笔,一般孤魂野鬼怎么欺辱她啊,难道就是因为她被他父亲在床底下睡了二十几年,功力大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