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霈楷回到家里,才发觉屋内居然破天荒的开了灯,他走进卧室,却看见原本在镜子前左顾右盼的女人,一下子窜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的盖住。
她的速度太快,他只听见登登的一阵地板响,连人影都没有看清。
他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看见桌子上的零钱没有了,想必也没有饿着。
“起来吃饭吧,我给你买了鸡腿。”他脱掉身上带着寒气的外套,见她还躺在床上挺尸,连头我不出来。“你怎么了,不是每天都嚷嚷着要吃肉吗?”
“你放在那吧,我待会吃。”她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实在不愿意放弃当前的美味,她不断的晃动着“要不你给我吧,我在被窝里吃。”
“你怎么了?是病了吗”他有些急“红鸢——”
“要是我有一天变得很丑,你还会喜欢我吗?”她的声音从厚厚的被子里传出来,带着几分委屈。
此时她身上的被子被扯开,随即愣住了,他凝视了她好一会,表情却十分的奇怪,好像极力忍住笑。
红鸢摸着自己被剪的参差不齐的短发,却是欲哭无泪“我不要活了,反正你已经娶了我了,不能后悔了。”
过了许久,他才哈哈大笑起来,及腰的长发被剪的很短,让红鸢看起来倒像是个没长开的学生,无奈理发师技术太差了,这块长那块短的。
“怎么这么丑。”他看着好像被狗啃过一样的头发,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席霈楷,你混蛋。”红鸢被气的大叫,手脚并用的踢打着他。
他钳制住她双手,用戏谑的声音说“你的盛世美颜没有了,你这狐狸精再也不能勾引别人了。”
红鸢自负美貌,听到他这样的说不由得心灰意冷,哭丧着脸“都是你害的。”
“不带你这么冤枉人的红鸢。”他摸着她的头发,柔软的短发轻轻的扎着他的手,十分的舒服“你为什么要剪了你的头发。”
“还不是因为要换钱给你买……”红鸢脸色涨红“礼物。”
他搂住她的肩膀,笑了起来“什么礼物,还不快拿出来。”
红鸢好似犹豫了许久,才从柜子里将礼物拿了出来,席霈楷轻轻打开包装,很漂亮的一块男士手表,这是他拥有过的最廉价的,却最喜欢的一块手表。
“喜欢吗?”红鸢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不许你说不喜欢,为了你我毁了我的绝世美貌啊。”
席霈楷故意将她的头发拨的更乱,显得更丑,然后笑着说“过几天就会长出来的,老婆,你会变漂亮的。”
红鸢哭丧着脸“你懂什么呀,我跟你们人类了不一样,我的那些头发长的太慢,被剪掉的可是我留了一千年的头发。”
她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得长几百年才能漂亮啊。席霈楷却是难得的心情好,在她郁闷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席霈楷去厨房热饭,红鸢再也忍受不住,拿起他买回来的鸡腿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而包着鸡腿的报纸却忽然映入她的眼帘。
娱乐头版头条,苏淼淼打着马赛克的照片,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前,隔着模糊的照片,她依然能感觉到那旖旎的春色。
等她看完了所有的内容,一种担忧不断的从她的心底蔓延出来,他若是知道苏淼淼过的不好,会不会回去找她?
看着报纸上的日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个小县城并不发达,一切消息好似传来的都那么慢。
她似乎听见了心底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说,这个事情绝不能让他知道,罪恶的种子在她的心底生了根。
而此时席霈楷端着饭菜进来,见她一手拿着报纸,一手啃着鸡腿,不由得轻声责备“红鸢,你就是这么急性子,一会都等不了。
红鸢有些慌乱的将半块鸡腿塞回袋子里,“你别生气,我不吃了。”
他见她一副慌乱的样子,不由得说“你在看什么?”
她心里猛地一慌,赶忙将报纸紧紧的攒成一团,开始扯起谎来“没——没看什么,就是我在报纸上看到晏楚珩了。”
他见她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想要去夺她手里的报纸,“来,给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晏楚珩怎么了?”
红鸢却能的将报纸塞在嘴里,然后竟开始嚼了起来。席霈楷走过去忍不住挠她痒,她才都吐出来了,不过早已是面目全非。
席霈楷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她是胡闹,便拉着她赶紧吃饭。
红鸢夹了一块炒的很香的鸡肝细嚼慢咽着,然后试探似的问“当初你不是挺喜欢的那个苏淼淼的吗,怎么分手了?你会不会旧情难忘,回去找她?
他险些被米饭噎死,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你这是在和我算旧账是吗?你活了一千年,情人什么的我不少吧,要不你说说,你和我的那些祖先们,是怎么谈情说爱的?”
红鸢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你们人就是对我们狐狸有偏见,凭什么动不动就骂人家狐狸精,我们狐狸可是很专情的。”
席霈楷心情很好,尤其看到她惨兮兮的头发“苏淼淼对于我来说来说,不过是的可有可无的情人,当初留她在我身边,不过是为了打发掉那些令人厌恶的女人们。她是欺负过你,可是她心肠很好,也傻得厉害。”
他忽然回忆起曾经去片场接她吃饭,每次她都从贵的令人咋舌的名牌包包里掏出几个矿泉水瓶递给门口拾荒的老人。
他有些看不过去,有一次忍不住说,为什么不直接拿现金给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不料她说曾经给过,可是那个老头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后来苏淼淼便习惯性的攒一堆矿泉水瓶给他,直到那个老头去世很长一段时间后,依旧能时常在她的包包里看见矿泉水瓶。
即便她后来已经是当红花旦,即便有时候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他还是相信,她终究还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