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一问便知，我的哥哥何天霸是懂得顾全大局的。”何天豹微微一笑，也不再多啰嗦，“假如你在确认之后，发现他的确已经加入，那你会同意吗？”
“为何偏偏找我？”我纳闷地问，“我就是一个何天豹麾下的小混混罢了，根本不算啥。哪有资格，跟你们两个大佬组成联盟？”
“你当然配得上！”何天豹冷哼，眼神阴鸷且诡异，“就凭你的特殊身份就够了！”
我努力按捺住猛然波动的情绪，心里咯噔一下子，绷紧的那根线险些断裂：该死的！我是周挽的事情，居然就已经暴露了？怎么可能？莫非是何天豹从我的外貌中看出征兆了？
李半仙倒是仍然沉着若定，可金虎却没控制住脸色，霎时勃然色变。
李吉并不知晓内情，依旧懵懂。
“你什么意思？”我霎时心念电闪，但依旧沉稳住心性，冷冷一哼。万一何天豹是在诈唬我，那我太轻易失态的话，那就上当受骗了。
“金虎的脸色，都已经暴露了，不是吗？”何天豹淡淡嗤笑，深深瞥向我，“事已至此，你想对我隐瞒什么呢？你的狼子野心，我也已经一清二楚了！原来自始至终，你都并非像你表现得那样窝囊，而你留在李天华身旁，也是居心叵测。”
金虎羞恼不已，尴尬地退后，索性表示自己出门巡逻，免得隔墙有耳。我知道，他是怕留在此地的话，会继续暴露出与我相关的秘密，索性先撤了。
“人人都有不能轻易启齿的秘密，我也有很多，金虎是我的表哥，当然会知悉一些，但他意识到的那些，是不是阁下所说的呢？”我仍然不动声色，因为何天豹如果真的知道很多事情的话，那他应该不会这样故弄玄虚，字字句句都想诈我自曝身份。
“哦？你的秘密很多？”何天豹轻笑，话语间隐隐露出一丝锋芒。
“当然，就像我小时候曾经偷瞧隔壁大妈洗澡被赘肉辣眼睛的事情，那也是一桩不能轻易启齿的糗事啊。”我打个哈哈，故意兜圈子，插科打诨。
“我是说：你在郊区偷偷摸摸地招揽那一批风水先生的事情！”何天豹却是忽然紧紧盯住我，捅出我的一桩秘密，“据我所知，那批人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得很呐！而且，他们只知道有你金文，居然对李天华并不感冒，这就有些蹊跷了。很显然，你用来招揽他们的资金，都是从李天华账户上来的，可你却中饱私囊，借鸡生蛋，利用他的钱私底下蓄养势力！”
“如果说，你没有野心的话，又何必秘密捣鼓出这样的事情呢？”何天豹得意地看着我逐渐变得惊骇的脸。
他哪里知道，我实际上偷偷嘘了口气。
关于那批风水先生的事情，我也并未刻意隐瞒，就算被捅出去，我也大可以向李天华解释。我完全可以这样解释：因为当初，是他吩咐我秘密招揽这批风水先生的，为了避免被何天霸与何天豹知晓，所以我才隐瞒身份，只字未提李天华的名字。
是的，这样的理由天衣无缝，李天华根本没法反驳。
因为这批风水先生攥在我手心，如果李天华怀疑我是截胡的话，那就会显得他不信赖我。而且，只要他信我对他忠心耿耿，那这批人是被我攥在手里，也就等同是他的势力。
就算李天华心里不舒服，却也勉强糊弄得过去，不至于闹太僵。
而且，就算是李天华想从我手中接管他们，却也千难万难，因为到时候我只需稍微将消息泄露出去一点，引来何天霸与何天豹阻挠，就会让李天华的所有图谋全部落空，反正这批风水先生已经被我紧紧攥在手中，绑在了我的战船上。
何况，他们多数都由李半仙牵线搭桥，本就是厌憎李天华、何天霸、何天豹这批人争权夺利，把风水局搞得乌烟瘴气，更是对那些灵异事件置之不理，所以才转投我麾下。
“你已经是隐藏在上云市暗影中的第五股势力，不是吗？”何天豹深深地道。
“第五？”我不由得一怔，第四是谁？
“第四股势力，当然是死灰复燃的魔神道余孽。”何天豹冷哼，很是不爽，却也无奈，“这批杂碎，也太难缠了点。我虽然已经三番五次地派人去追踪他们，但他们或遁入深山，或隐藏市井，实在是难以捉摸。他们唯一的共性，只是会有一个秘密地窖，然后在其中摆着一个微型鬼祭台。除此之外，根本就没别的证据能确认他们的身份。”
“你也在寻找他们？”我不禁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何天豹居然早就知晓鬼祭台的存在，可见他一定对此事非常上心。
“呵呵，十数年前，魔神道鼎盛的时候，上云市简直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何天豹眯缝双眼，话中带着些许后怕，“任何曾经亲身经历过那场噩梦的人，都会提防魔神道的，我也并不例外。而且，这段日子魔神道在上云市周边兴风作浪，折腾的动静实在是不小，我的确十分担心。如果说，在我们斗得你死我活的节骨眼儿，他们背地里杀出，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只能感慨：“上云市，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觊觎的势力真是多得很。”
“你太小觑上云市了，尤其是近些年。”何天豹却是意味深长地说，“以往，上云市名不经传，那是因为它的特殊优势并未传扬开来。而现在，伴随着上云市越来越热闹，会有更多人意识到它的独特。以及……古时候隐藏的那些秘密！”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起来，“仙人在此囚魔”六个字徘徊在我心尖，几乎脱口而出，但最终我还是沉默下来，并未真的说出口。
毕竟，想当初我唯一做的，无非是将余泽救出来罢了，而尸井隐藏地十分偏僻，必须得爬到井底，才能看到那具神圣般的水晶棺。而在何天豹心里，应该会大概率觉得余泽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我。毕竟，余泽曾经栽赃我，可见我俩的关系并不融洽。
“古时候的秘密？什么东西？”我装作满脸茫然的模样，瞧向何天豹与李半仙，“你们的意思是，在上云市隐藏着很多我们现代人不知道的东西吗？”
“那是当然的了。”何天豹嗤笑，瞥了眼李半仙，“譬如说，你十分信赖的这位李半仙，他的天一观，那就是很古老的道统了。他们的道门中，应该就藏着一些特别厉害的杀手锏，只是平常并不轻易展示罢了。”
“天一观早就在以前那场屠杀中覆灭了，重建的天一观，早就丧失了那些东西。”李半仙冷冷地一哼，口吻也不友善起来，“那些古物，应该都落到了持屠刀的刽子手们那里。阁下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哪知道，呵呵。”何天豹打个哈哈，很遗憾地摊摊手，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猫腻，“原来你们还发生过这种事情，真抱歉，怪我不该让你惦记起旧事。”
我心中齿冷，李半仙十分确信，当初的屠杀中有何天霸与何天豹参与，现在他却能这样轻描淡写，摆出副完全无所谓的神色，可见他究竟有多冷血！
“总而言之，上云市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否则的话，也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众多的灵异事件。而我们身为本地人，当然得捍卫它，绝不能让它落入湘南赶尸派的手中！”何天豹掷地有声地森然道，悠悠瞥向我，“金文，你在李天华身旁卧薪尝胆，又去紫色魅惑KTV冒着丧命的风险卧底，牺牲如此之大，现在所有努力都即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心甘情愿吧？”
他的话极有煽动性，而且戳中我的软肋。
我深深叹了口气，也是扬起脑袋，意志坚决地答：“不愿意！”
“那我们仨，就联合起来共同将他们驱逐出去！”何天豹攥拳挥舞了下，伸手给我握了握，眯缝起一双狭长阴厉的眸子，“赶尸派妄想入侵咱们的地盘，骑在咱们脑袋上拉屎撒尿，那我们就跟他们好好掰一掰手腕！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他们还蔑视咱们的本事，认为咱们只能撅起屁股挨揍，咱们该好好利用他们的轻敌，给他们来一记狠的！”
他的话，煽动得我们热血澎湃，的确很有力道。
然后，他留下联络方式，暂时先撤了，让我稍微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将来的事慢慢再说，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毕竟，七十二具干尸，也就只找回一具罢了，来日方长。
待他离去后，金虎羞愧地走回来，对我们道歉：“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露馅了，幸亏没酿成大祸。”
“没啥。”我很理解他的失态，淡淡笑笑，“你先被何天豹给制住，自然很是恼怒，心态没调整过来，被他给趁虚而入，又挤兑了两句，难免失去往日平静。跟这种老狐狸相处，言多必失，我也险些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