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后厨下人们,开始频频往茅厕奔跑,有的忍不住便去找了大夫查看,奈何大夫看了许久,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有人怀疑是凤灵夜在水里做了手脚,但偏偏府里的各位主子没事,就后厨里的人遭了殃。
没有证据,又没有人证,单凭猜测又定不了案,奈何凤灵夜还是名义上的主子,哪有状告主子的奴才,大家只好吃了这哑巴亏。
可是经过此事以后,后厨里的人,纷纷有了忌惮之心,再也不敢为难她了。
是夜。
夜凉如水。
借着焚烧废物的时机,凤灵夜放了一些迷烟进去。
少时,隐藏在暗处的侍卫,纷纷睡了过去。
她回到屋里,戴上一副镂空的薄玉面具,换上一套白衣,绾了一个发髻,翻出后院。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段君墨不许人送饭,难道还能阻止她出去找吃的不成?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一天不吃饭,明天如何担水?
出了王府,她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嘴角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
轻车驾熟地来到夜晚的集市,她随意坐到一个街边小摊上,叫了一份馄饨。
摊位摆在一棵巨大的槐树下,这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也很清净,都是几个熟客。
馄饨味道不错,凤灵夜连肉带汤一起喝了下去,终于解除了一天的疲劳,她取下头上的桃木簪,“老板,结账。”
老板热情地走了过来,看到她手里的桃木簪一愣,“小姐,您这是?”
“先用这个抵押,等日后我有了银子,再赎回不迟。”她笑着解释。
“得了!”老板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了然一笑,便伸手欲接过来。
这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忽然从二人身后伸出,优雅地接过了凤灵夜手中的桃木簪。
二人一愣,转身一看。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白衣,披着一袭紫色长袍,一头青丝垂在肩头,只在发尾束以紫布,凤眸狭长而慵懒。
他手指捏着桃木簪,薄唇微启,声色散漫而清越,“这簪赠予在下可好?”
是他?
凤灵夜双眸微微一动。
老板一愣,看了看簪子,又看了看凤灵夜。
段懿轩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嘴角笑意云淡风轻,“以后这位小姐的账目,都由我来结。”
“好嘞!”老板会心一笑,接过银子便麻利地退下了。
“谢过公子倾囊相助,不知公子大姓,来日我定当上门答谢。”凤灵夜行了一个谢礼,礼貌而不失疏离。
段懿轩拿着簪子轻轻晃动了一番,薄唇含笑,“姑娘客气了,在下只是单纯喜欢这簪子,以物易物罢了。”
凤灵夜眉头微蹙,看着他把玩着簪子,心里不禁有些别扭,虽说不值钱,好歹也是自己戴了许久的东西,被人这么把玩着,竟有种她自己被把玩的不适感。
“既然公子喜欢,那便送你了。”她语气少了一分和气,多了一丝清冷,“只是公子的银子,我还是要还的。”
段懿轩挑眉,看向她,“姑娘何必如此执着于银钱之事?”
“我本俗人。”她眉头紧锁。
段懿轩闻言一怔,片刻之后,竟失笑了起来,“姑娘还在为元宵节之事置气?”
“公子莫要再随意揣度他人了,你我陌路人,又岂有置气一说?”凤灵夜杏眸望着他。
“你我已相见两回,又岂是陌路人?”段懿轩笑了笑,优雅地将簪子放进了袖中,而后一撩袍子,竟然坐了下来,“老板,来一碗馄饨。”
凤灵夜微微蹙眉,看来今夜是遇见无赖了。
也罢,她转身就走,不料衣袖忽然被拉住,只得被迫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