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铁兽有些纠结,一方面是来自于骨子里的仇恨和畏惧,一方面是来自于吴吉的真诚。
“叽,叽,”那边阿花却很是愤怒,冲着食铁兽咧嘴大叫,毛发尽皆竖立。阿花看到了吴吉的脖子被这食铁兽咬住了,自然也是想护卫住吴吉。
吴吉和它相处了两年,这一人一兽虽然不说话,但是感情极深。如今吴吉将要死于这食铁兽的嘴下,阿花自然要使出它的绝招。
这时一个大手轻轻的拍了拍阿花的背部,终止了阿花的动作,这大手传来了往日熟悉的温暖。
阿花疑惑的看着吴吉,不再攻击食铁兽了,这一人一兽已经有了默契,阿花也明白了吴吉的意思。它有些担忧,又有些委屈,眼睛眨动的直看着吴吉,竟也流出了两行热泪。
“叽,叽,叽……”
阿花不断哀鸣,它想到了自己中毒时,吴吉抱着它时的急忙和关切的眼神。想到了和吴吉的初次相遇,想到了两年来的同榻而卧,想到了……
一点一滴,终于此刻在阿花心底爆发开来,兽亦有情……
况且吴吉并不把它当做小兽或者宠物,更多的把它当做了一个同等地位的……
吴吉待人接物都很真诚。
如今吴吉有可能即将要葬身于食铁兽之口,阿花不舍……一直用着自己毛绒绒的小脸蹭着吴吉的脸。
一旁,食铁兽的小眼睛一直盯着这一人一兽,呆呆地看着他俩的动作,眼前好像浮现了很早之前自己与母亲分别的场面。
食铁兽慢慢的松开了嘴,它最终没有下的去口……
食铁兽也松开了爪子,从吴吉的身体上跳下来趴在了旁边的地上。
静静地趴着,好像若有所思。
吴吉也没有打扰食铁兽,只是把阿花抱在怀里轻轻抚摸。
这一待,就是一夜。
黎明,吴吉抱起阿花起身,往帐篷走去,他要出发了。
刚迈动步子,就感觉脚下好像被一团东西紧紧的抱住。吴吉低头一看,正是这食铁兽,它正在用自己小脸蹭着吴吉的裤脚,好像撒娇一般。
这食铁兽愿意跟随自己,吴吉又激动又高兴,弯腰一手搂住了食铁兽。
“呜……呜……”食铁兽冲着吴吉呜呜直叫,也很是高兴。
吴吉最终把食铁兽和阿花都放进了灵兽袋里。
“既然一个叫阿花,那你就叫阿铁吧!”吴吉又洋洋自得的开始卖弄着自己起名字的天赋。
“叽,叽,”“呜……呜……”
灵兽袋里传来了两种抗议的声音。
“抗议无效!”
吴吉迎着朝阳。
“嘿,吴吉,你这可算是疏于职守,”福伯很早就起来了。
“嘿嘿……”吴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里距离那黄勾城不足百里,想必也没人到此,福伯别太认真了,”安南公主打了个哈欠。
忙活了一早上,众人把帐篷收拾好了又开始出发了。
“走喽,”李洞高声吆喝。
于是一行人再次出发去往黄勾城。
第二日,一行人越来越接近黄勾城了,却见天空中乌云密布,时不时有狂风发作。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憋了半天也不下一滴雨,老天爷你莫不是便秘不成?”那卢二甚是无厘头。
福伯和李洞就没有卢二这般乐观,李洞阴沉着脸,神经紧绷。
福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默默地驾车,这情形有些不对。
吴吉趴在窗外朝外看,周围尽皆是些小山。上面的树木零零散散,已经没了枝叶,显得光秃秃的。
风越来越大了,还刮带着一些小石子,掠的人脸疼。
骑马的人戴着帽子,低头不语朝前赶路,背上已被汗水侵湿。
这地方如同过冬一样,没有生气,也没有活物,如同死一般寂静。
“大家小心,现在距离黄勾城已经不足十里了!”福伯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手里攒紧了汗水。
众人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心脏的也随着马蹄声的节拍“咚咚”直跳,就怕猛然冲出无边无际的兽潮。
“我以前来过这黄勾城,它是个不毛之地,这个地方它就这样……”李洞的突然言语,引得众人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不过听完了李洞的话,也放松了许多。
风从兽,这风刮的这么邪乎。
“不足三里了!”福伯在车上喊道。
“呛,”“呛,”“呛……”
连续的紧急拔刀声……众人纷纷拿出了武器。
逐渐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点,这风好像也小了许多。
乌云逐渐散去,天空放晴了,竟越来越明亮。
“海市蜃楼么?”
吴吉在书中读过人在荒漠或者条件恶劣的节气容易使人出现幻觉。
但是并不是,黑点越来越大,逐渐出现了一个城池的轮廓。
这是一个老城!
黄勾城自然没有古安城那般高大威猛,但是比古安城的年代还要久远。
黄勾城是一座小城,城墙破烂不堪,城门往里大开,门上已是千疮百孔。
马车行进黄勾城门前,扬起了一大片尘沙。
“吁……”
福伯停下了马车,后边的人也是纷纷停下。
“吴吉,你注意保护好公主和小女孩!”福伯回头叮嘱。
福伯跳下了马车,牵马而行,一步一步。其他的人也是纷纷从马背上跳下,牵马执刀,把马车包围起来,跟随着福伯。
慢慢的,一行人已经走进了这黄勾城中。
眼前,甚是荒凉,原来的城中摊位还在,但是却再没有了人。
越往前走,一些摊位上堆积着一堆骨骸。还有一些残碎的死人尸体,隐约还能看清轮廓。尸体上恶臭扑鼻,上边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块了,惨不忍睹!
众人心情越来越沉重,安南公主在车上闭上了眼睛,不敢往外看去。
“不对,”福伯瞪大了双眼,浑身立起了鸡皮疙瘩。
前边巷子口斜躺着一个尸体,这个尸体身体并无残缺,脸上有一处巨大的兽齿齿痕。脸色发白,眼球突出,面容可怖,身体蜷缩,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死状极惨。
“这个人是最近才死的!”福伯手指颤抖指着前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