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痴剑,闻剑便是翻身起,直把琐梦斩断……
剑沧桑,人亦沧桑,双目迷离,愁断思肠。随风起舞,波澜悠折,命里铭记,追忆心间。
吴吉此一生听剑而起,随锋而出,若是碰到了强大的剑客,他愿意与其一战。
这一生,不甘败,战到死!
“叮铃铃……”吴吉腰间的玉佩响动,他的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但却是没有原本悬挂在腰间的物件,一阵空落落,吴吉将手重新放回了原处,摇头一笑。
“随他们去吧,我这铸剑山庄现在就是一个破烂的老铁铺,他们要是想要就都拿去吧,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只是这些个老物件给我留一留就算他们有孝心了,我宋大虎这辈子也是一个剑痴,只爱铸剑,哈哈哈……”宋大虎先是眉头紧锁,升起薄薄的一层愠怒,后来眉头舒展,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分,眼色暗淡,看向周围打铁的铁炉,烧锅,风箱,铁锤,毛巾……似想起了之前热闹的场面,如今也已是荒凉。
“唉,不提了,不提了,喝酒吃肉,这日子依旧是一样过,要便拿去,没什么可说的……”宋大虎装作毫不在意,手里抓着一团羊肉便往嘴里塞,但是这羊肉放进嘴里之时,宋大虎一口却咬到了自己的手指头,一股钻心的疼痛油然而生。
不过这身上的痛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痛……
十指连心!
大宝此时欲言又止,他也是看到了宋大虎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酒,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吴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吴吉你之前也是一名江湖剑客吧,死在你手里的其他江湖剑客也不少吧,怎么样,这一次那江湖剑客?”
吴吉一声苦笑,将手摆放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手说道:“一生痴剑,闻剑起兴,只是这脸有端起来出鞘的时候,却不知何时能将它重新插入剑鞘之中!方得有始有终啊!”
此一句是吴吉的心底话,他确实是想戒掉剑的痴念了,这一下午打铁之下却好了许多,若是再拿起剑来,吴吉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次痴入剑道。
“行了,这件事你麻烦吴吉做什么,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管不了,这江湖剑客一个能对付,这一群你要怎么对付?”宋大虎扯着大宝,不想让大宝再说了,大宝只好作罢,但是眼神一直观望着吴吉,只见吴吉神态自若,大宝频频以目示意,吴吉只无动于衷。
这一顿,三人皆是吃的七上八下,各揣心思……
第二天,吴吉果真四更天就起来了,抱着柴火生了火,然后又打满了一大缸的水。
不多时,宋大虎也端着一个酒葫芦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掀开门帘朝天上一望,然后回头看着吴吉咧嘴一笑,拍了拍吴吉的肩膀:“不错嘛,昨天说了你一顿,这今天就起的这么早了?不错,不错!”宋大虎连声赞扬。
大宝也起来了,他脸色更是低沉,抓着吴吉手里拿着的水桶,挑着扁担,径直往外走去,只对吴吉说了句:“你跟师傅好生学铸剑,这挑水的活还是我来做吧!”
“那麻烦你了,”吴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捡起一块烂铁,放在火炉子之上,挥动着铁锤“砰砰砰”敲打起来。
宋大虎因为年事已高,这时候感觉身子骨有些寒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铁炉之前,手里端着酒葫芦饮了一口酒,想要驱驱寒气,看到大宝抢过吴吉手里拿着的水桶,望着大宝的背影指了指:“这孩子,就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了出息,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还没到数九天气,却比化雪还要冷……”
正说着,宋大虎往后缩了缩脖子,吴吉正集中精神打铁,回头望了宋大虎一眼,回应道:“这天是冷了……”
其实吴吉心知宋大虎说的并不是天冷,而是心冷,但是他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对于宋大虎这样的孤寡老头,他只能报以同情……
“你要不要来两口?”宋大虎将酒葫芦往吴吉身前递了递,吴吉推脱道:“这酒还是算了吧,剑都戒了,这酒当然也要戒了!”
“是吗?”宋大虎回过神来,眼神落寞了几分,掀开门帘,将目光投向了外头欢乐嬉耍的孩童,面容中竟带有丝丝缕缕的羡慕。
吴吉挥动着铁锤,汗如雨下,直敲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将这铁块锻造成了一块颇为精致的小铁。
“记住,这打铁还炼人一样,你有时候要紧,但是有时候却一定要松,松松紧紧才能把这铁打的精纯,所以你落力的时候也要收几分力……”宋大虎站了起来,走到吴吉的背后指导吴吉打铁。
“这样么?”吴吉回顾着昨天锻铁的感觉。
“嗯,只是你腰腹也应该收住力,一收一放,跟随着呼吸的节拍落锤,明白么?”宋大虎对着吴吉比划着,吴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按照宋大虎所说的炼铁……
又是一日,很快就过去了,吴吉打了一天的铁,直打的膀子酸痛,一趟在床上直接就睡着了,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
甚至吴吉的梦中都在打铁,想着打铁的那些精细活,和宋大虎提醒他要注意的地方。
精益求精,吴吉打铁已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因为学习的时候很是认真,加上宋大虎又是一个老铁匠了,这一天吴吉确确实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打铁如炼人,哪个都是要千锤百炼方能作罢!”
不知睡了多久,吴吉这一睡就好像睡死过去一样,睡的昏昏沉沉的,也顾不得吃饭了。
突然,吴吉耳前传来两人的对话,一个声音吴吉一听就是大宝的,此时的大宝竟带着哭腔,眨巴着眼睛,垂下眼泪:“外边都把您说成什么了?您看看?我觉得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您的,那个江湖剑客可是一个超级杀手,甚至暗杀过王爷!他们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