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博生性恃狂,瞪大双目,他自认为只是自己大意才败于吴吉之手,心中当然不服。
可是吴吉生性崇尚自由,不爱受制于人,不畏强权,在他眼里根本不看什么背后势力和后果,想要做的事先做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是天生的杀星!
吴吉面上带着笑容,一手挥起骷髅镰刀对着步博一劈,顿时一道淡紫色的刀芒扑向了步博,直要把步博劈成两段。
这时也由不得步博不慌了,他根本没想到吴吉是这种无所顾忌,肆意杀伐之人,虽是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悄然颤抖起来,面对死亡的一刻,每个人都会露出本能的怵意。
“你敢!”步博大吼,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刀芒,他浑身被束缚,一点办法都没有。逐渐的,步博像是泄气一般,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为了追求长生和实力,他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容貌被毁,走在外边被人歧视,所以步博的内心都扭曲了,其实不光是他,所有修炼步家本门功法的年轻弟子的内心基本上也都是扭曲的,他们极其愤恨外人,愤恨拥有着正常容貌之人,他们是打心眼里抵触。
而这一切,他们埋藏在心底,轻易不拿出来示人,但是这根刺却是一直都扎在心底,永远也挥之不去。
“还望吴吉少侠手下留情,”正在这时,底下的邝重阳再也站不住了,看着吴吉眼中冰冷的杀意,他摇了摇头,身影一动,沙尘扬起,原地就只留下他的黑色斗篷。
看不清来路的一拳,威猛而霸气,只一瞬,气浪迸发,邝重阳一拳击碎了步博身上的虚影锁链,一把抓住步博的肩膀,带着他堪堪躲过吴吉这必杀一击。
吴吉见邝重阳出手了,也收了神通,重新站回了原地,虽然表情清淡,但是心中却是愕然,但是这邝重阳的强大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轻易的击碎自己的最强法术,果然,自己距离这遁尘后期修为的修士差的果然不是一星半点。
“我不服,他只不过是仗着偷袭躲避,小子,你敢光明正大的真刀真枪的与我打上一场么?”步博脸色极其难看,步博无法接受败于吴吉之手的这个事实,只是出言想要挽救自己的面子。
不过,吴吉却只是无奈的拱手:“步大哥的实力果然世所罕见,吴吉佩服佩服!”
只是一句看似淡然客气的话,却是把讽刺发挥到了极致。实力强劲还败了?而且还口出狂言?
步博的脸挂不住了,心中气血上涌,他受不得这般折辱,看见了一个空子,“嗖”的一声亮出双翅,直朝着吴吉奔袭过来。
“只要给我半柱香的时间,我就会把眼前的这个混账活活撕碎!”
步博的瞳孔中只剩下吴吉的身影,刚才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被吴吉打的脸疼,红一阵,白一阵,那原本不好看的脸此时更加不好看了。
“步博,你还不住手?莫不是要自取其辱?”邝重阳此时也是看不下去了,吴吉本来能杀了他,已经看着自己的脸面放过了他一马,而这步博却全然不顾……
“我就是要杀了他,重阳大哥,等我,杀了他,我再向你赔罪!”步博一字一句的对着邝重阳说道,他已是气的头脑发蒙,双眼像是冒出火来,完全失去了理智。
吴吉这样的外人根本不配进入步家,而且根本不配与自己平等对话,这是属于他步博的骄傲,他誓死也要守卫住。
“去死吧,断骨式!”
只见步博双手朝天,一股磅礴精粹的法力正在步博手中凝聚,透过那雄厚的法力,依稀可以看清步博此时正在努力的将手中的这股法力压缩沉淀,以求得到更大的爆发。
同时,天空中响起一阵钟鼓之声,大印钟再现眼前,只不过此时的它采取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效用。
“咚!”
钟声长鸣,催人耳线,撞的人头昏脑涨。
吴吉略微有些恍惚,心中惊诧:“声波攻击?”原本吴吉也是有一个靠声波攻击灵魂的法器,只不过却被楚国国师申储给毁掉了。
只一瞬间,几乎不给吴吉任何反应的时间,步博和其手上的那股雄浑的法力球便涌了过来……
神识探扫,但是吴吉已是是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看着就要被那股法力击中之时,邝重阳动了,只见他轻点几指,一只只白色的小虫飞向了步博。
“叮……”
小虫掠过,已是将步博和那股法力球冻在了空中。
玄蛊榜排行第十六位:寒蝉殇蛊!
“唉,”邝重阳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吴吉现在还不能死,一切都要等步家长老来决定。
“多谢重阳大哥出手,”吴吉恭敬的对着邝重阳拱手,心有略微有些苦涩的一笑:“看来自己防御手段实在是太过于薄弱,就只有貉血软甲一个,对敌实在是太过于被动了。以后若是能够进入步家之中,定要寻得一个防御类的功法加以辅助。
邝重阳对着吴吉推了推手:“你没错,快进去吧,进到步家之后立刻去寻找荀长老,他自然会给你庇护和说明,步家之内陷阱无数,你一定要多注意,这步博不肯放过你,我先与他纠缠一会儿吧,对了,进去之后要带着这个面具。”
邝重阳说完给吴吉递过来了一个人脸面具,示意让吴吉戴在脸上。
吴吉也是果断,拿起邝重阳手中的面具后不再犹豫,戴在脸上开启风行术之后就拐进了步家里……
就在这时,只听邝重阳面前悬浮着的冰晶“咔嚓咔嚓”直响,然后爆裂开来,步博从这冰块中跳了出来,此时的他活像一只暴怒的猴子一般喘气粗气,跳到了邝重阳面前不服气的质问着邝重阳:“重阳大哥,为何阻拦我,此人不除,将来必定是一个祸害,难道就为了一个臆想的传说么?”
“步博,你脾气实在是太过于暴躁,这样并不好,”邝重阳负手而立,抬头看了一眼步博,语气轻缓。
“我就不明白了,长老们也是老糊涂了,有他在,步家迟早要葬送在他的手里!”步博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步博,如果此人不行,也自然逃不过命数,何必心急哪?”邝重阳丝毫不介意步博的语气,反而耐心劝导。
“只怕等你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晚了,”步博的语气也松软下来,低头丧气的转头走向了步家。
再说吴吉进入步家之后,只觉得气压下降,差点直接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双腿却止不住的打颤,原来是这步家很是奇怪,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小洞口,洞口不断上升冒着白烟,稍微沾染些许,就直感觉剔骨的寒冷。
“啊……”吴吉忍不住一哆嗦,抱着臂膀迈起步子来也是小心翼翼的。
“这步家活像一个水牢监狱,还这样寒冷,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吴吉眼前的步家,杂乱无比,丝毫没有章法,脚下半块泥土地半块臭水沟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家族的魔王。
转过一条深巷,烛火更加昏暗了,两侧也不再是墙壁反而是铁网牢笼,不时的传来嘶吼声,拳风声,时不时还有兽齿声,咀嚼吞咽的声音,听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还真是个牢笼,”不过这句话吴吉并没有说出声,虽然心中惊诧,但是佯装镇定。
眼前的这一幕也不得不使他镇定起来:两排牢笼内关着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光着脊骨的汉子,而且每个牢笼内不光是这些汉子,还有一只巨型熊类野兽,赤红着眼睛,嘴角流着诞水,把汉子当成了食物,而汉子们自然不能平白无故的给这些野兽当做美食,挥动着自己的拳头与这些野兽进行着殊死搏斗。
不过也有几个牢笼里只有汉子,而野兽却死在一旁的,显然这些汉子已经获得了胜利,不过个个也都是惨胜。一个个焉着脑袋,耸拉着脖子看着好戏,大口喘息着粗气,说着一些俏皮话,老气横秋的指指点点。
“嘿,步红你小子不行了吧,平时长老督促你多练你不练,哎,白白要给野兽当食物了……”
说话的汉子嘴里吐着因为寒气而冒出来的白烟,眼神冷漠,对于眼前的血腥惨烈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东西,你也指不定活到哪一会儿,明天是不是要出兽搏牢笼在这里嘚瑟?我劝你还是当心当心自己的身体,别再犯事进来了,不然指不定下一次就绊个跟头,一头栽死了!”那个叫做步红的年轻汉子一边与野兽搏斗,一边也不忘与那年老的汉子斗嘴。
“哎呀,他姥爷的,咬我一口,”也许是有所松懈,这个叫步红的年轻汉子被身前的熊型野兽“哈嗤”一口咬掉了脖子上的一块肉,顿时鲜血淋漓,极其残忍。
另外牢笼的几个汉子瞧见了这一幕不光是没有同情和害怕,相反个个伸出头脑来笑话着步红:“你可是你们宫羽堂第六十八个死于兽嘴之下的人了,哈哈哈……”
汉子们闻着血腥的问道,个个精神抖擞,兴奋起来,似乎有人被野兽咬死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而这就是步家兽搏牢笼每天必经的事,兽搏牢笼,顾名思义,就是与野兽搏斗的地方。
一般只有犯了步家家规之人才会被送进这兽搏牢笼里,进入之后单独给一个房间关押十八天,十八天内没有任何饭食,只有一只巨型野兽在这牢笼里等着你。而你所做的就是在这牢笼里与野兽近身肉搏,并且杀死它,这样你就有了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当然剩下的几天饭食也是有了着落。
不过,也是有不少汉子不幸被野兽杀死吃掉,这些汉子的名字就会进入本堂的耻辱榜,因为步家家规苛刻,几乎是每天都有一些人因为犯事被关押。
这兽搏牢笼也被称之为兽刑,长老们原本的意思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有真正的强者才可以生存,弱者只配死的铁血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