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宫,应是叫天华宫,因为南朝太子姜元彻在此住了十五年,于是宫里的人都管这儿叫质子宫了。
姜元彻是九岁被送来北朝的。
当时的天子还是赵承玉的父皇。
这姜元彻也是个奇怪的人,自从到了质子宫后,便从未踏出过一步,也不与宫中任何人来往。
北朝这京城里,有不少的质子,是军侯王公的儿子,他们都不安分的很,使了劲儿的作妖,搞好关系,探查京城高官王族的心思动向。
这个姜元彻,着实个怪人。
说来,姜元彻今年也有二十三了,早到了成婚的年纪。
赵承桓当政后,给姜元彻赐过几个女人,姜元彻将人留下了,不过,从未宠信过任何一个女人。
布置在姜元彻身边的眼线,都能将姜元彻一顿饭吃了多少粒探查得清楚,故而,姜元彻从未与任何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这事,赵承桓和赵承玉都知道。
这事里透着些古怪。
赵承玉已有一年多未踏足质子宫了。
她才跨过门槛进去,正好看到姜元彻眼前蒙着布条和一群女人嬉戏,还抱住了一个女人,状似亲密,从神色动作上,便可看出这姜元彻是个色胚。
一切都很正常。
殿内的人见赵承玉来,均跪下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起身吧。”赵承玉道。
姜元彻听到声音,拉下眼前的布条,畏惧的眼神看着赵承玉,身子微弓着,叫了声:“长公主好。”
“你是南朝太子,你我身份平等,不必对我如此多礼。”赵承玉道。
“是。”姜元彻仍旧很恭敬。
眼前的这人,着实个脓包废材,丝毫不像是装的。
“过几日南朝使臣就会到京城了,此番前来的,还有太子殿下的兄弟,本宫此来,便是与太子殿下说这事的。”赵承玉说道,目光一直盯着姜元彻,想要从他那萎靡恭敬的神态里找出一丝端倪来。
可惜,未果。
“是。”姜元彻仍是恭敬应下。
“太子殿下就没有什么想法?”赵承玉问。
姜元彻一板一眼的回答:“我自小生活在北朝,早已习惯北朝的生活,对南朝的人和事,都没什么记忆了。”
赵承玉的眼神落在殿内的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身上,寻味的问:“太子殿下可喜欢她们?”
“我很喜欢。”姜元彻答,还故意搂了靠近他身边站着的女人。
“喜欢便好。”赵承玉含笑着道,“明日我让皇上再给太子殿下选几个可人的宫女过来伺候。”
说罢,赵承玉便就离开了质子宫。
这个姜元彻是很古怪,虽然赵承玉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但一国太子,总归不会是个草包,看来这个姜元彻藏得很深。
赵承玉出宫后,转身看了看这座金碧辉煌的宫闱,沉重又沉闷,权利倾轧,里面有多少算计和白骨!
正好,卫谏领着一队飞虎卫策马扬尘而来,那飞虎官服威风凛凛,格外耀眼。
他们见到赵承玉的车辇,立马在跟前停下,卫谏下马向赵承玉抱拳行了个礼。
“卫大人这是要入宫面圣?”赵承玉问。
她始终不愿以“驸马”来称呼卫谏。
卫谏答道:“皇上先前嘱咐下来的差事,办妥了,去向皇上交差。”
说完后,卫谏就上马领着人进了宫里。
赵承玉叹了声:“又有人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