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蒙面男子很可疑,你出来时他一直在跟着你。”于香道出自己的怀疑,“而且,他好像对皇宫挺熟悉的,所以我才跟着他的。”
一直跟着我还对皇宫挺熟悉的?海葵突然冒出个念头来,难不成是夏侯羿?随即她又否定道,怎么可能呢,他现在一定是在青洛国吧,就算到天烜国来,又怎会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是想太多了。
见海葵默不作声,于香也停止了指责,问道:“你问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毫无收获。”海葵摇头道,“她说分开之后就各走各的了。”
于香嘟囔道:“她是这么说的?”。
“任何可能都有。”也不管她信不信,海葵拍了拍手,说道,“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禀报王爷了。”
一夜之间,叶莺仿佛人间蒸发了。
上官子宸在她失踪的两天两夜里不眠不休,调动了能调动的一切,亲自带领人马把整座炀京城差不多翻了个底朝天,玥王府众人也不敢松懈,都在尽全力地搜寻,却仍无所获。他也试过进入她的梦境,然而这是第一次他惊讶地发现根本进入不了,到处都是一片空白。以他过往的经验,人只要有魂魄在,他就能看见其梦境,除非是被施了法,又或者,元神离体了……只要想到这一点,那种彻头彻尾的冰冻感就会痛彻到骨头里。
话说搜寻到了第二天的夜里,袁宔和叶定晴还在城郊坚持不懈地寻找着,叶定晴起码中途还被袁宔赶回府中有过短暂的休息,而他自己则几乎是没怎么合眼。两人走在这雪地当中,叶定晴跟在袁宔的身后,忽见他的背影晃了一下,便赶紧走上前去搀扶了他一下,心想,先生从小在南边的大富之家养尊处优地长大,这炀京对他来说算是比较北边了,这雪天天寒地冻的,他哪顶得住这么折腾,就劝道:“先生,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会吧,我来寻找也一样。”
“我没事,没找到她我不回去。”袁宔用手挡开叶定晴搀扶他的手,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一会。”
都累成这样了,还死硬撑,叶定晴摇了摇头,说道:“先生,你又不是石头做的,难道不用休息的吗?”
袁宔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雪泥地一边说道:“我说了我不累,我一定要找到她为止。”
“先生!”叶定晴在他背后吼了一句,没头没脑地说道,“我姐是有夫之妇,她还有我姐夫。姐夫没日没夜地找,那是对自己妻子用情深,先生如此付出,却是觊觎别人的妻子。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懂,那你就妄为人师。”
“叶定晴!”袁宔被她的话激怒了,这位公子哥除了自己的父母,哪里受过这种批评,如今连个小丫头片子都能教他做人,都能上天了,他越想越气,倏地转回身劈头盖脑就批道,“好歹我是你的老师,你说话有没有点轻重?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元帅的女儿,是什么所谓的女将军,就傲睨自若、目中无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分量,就你泼辣性子,我疯了简直,所以才会收了你这么个弟子!”而后又觉得气得不过,又继续说道:“你还敢说我喜欢有夫之妇,你呢,你敢说你不喜欢自己姐夫?啊?你还是女将军呢,我看也不过如此。”
袁宔这一口气说下来,几乎不喘气的。叶定晴被他骂得怔住了,她原本也是见他走路都不稳了,一番好意地用激将法,想激他回去休息,哪想到方法用错了地方,人家好意没听出来,倒把她认成了泼妇,心里自有委屈又发泄不出来,只能干脆憋屈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其实话一出口袁宔就后悔了,这丫头说话是放肆,但动机还是单纯的,倒不是不该批评她,只是这话说得确实有些重了,可自己毕竟是她的老师,说她两句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要先生向学生道歉不成?
“走吧。”袁宔背过身去,冷冷地说了句,意思是让叶定晴跟上来。
没走几步,他发现她还没跟上来,只好又回过身来,只见这位姑奶奶仍旧站在雪地了,一动也不动,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两人就僵在那里,半晌,袁宔先开口说道:“这冰天雪地的,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叶定晴还是不动,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脸腮鼓鼓的,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这丫头片子还真是和他扛上了,换作平时他早甩手走人了,可是这位姑奶奶偏偏又是叶莺的妹妹,还是他的学生,把她丢在大冬夜的林地里又有些于心不忍,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说话是吧?”袁宔盯着她又问了一句,还是被无视,好好好,我就不信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拽得过爷。想着他就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叶定晴的双腿,冷不防一起身就把她抗在肩头上,大步向前走。
叶定晴哪想到他会用这一招啊?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可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被个大男人还是自己的老师大半夜地抗在肩头上,简直要羞死人了,便手舞足蹈地敲打他的背骂道:“放开我!无赖!”
“不放!”袁宔也是被惹毛了,见过拽的,没见过这么拽的,这丫头片子得治治,不然以后就无法无天了,跟头倔驴一般,连先生都拿她没办法,还得了?
叶定晴被吊着头在他背后恼羞成怒,情急之下对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袁宔闷哼了一声,还是没有放手,不过他哼的那声,还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想到他为了找大姐已经累成这样,再折腾他就过分了,便松了口,垂头说道:“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和我姐才是真正的一对,我才不像你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袁宔听了先是不说话,良久才回道:“总算承认了?”
“放下我。”叶定晴最受不了别人用激将法,“我自己可以走!”
见她已经冷静下来了,袁宔就把她放下来,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点了个火把照路,两人肩并肩行走着,一路无话。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在大声喊“救命”,他们闻声一看,就看到一个老翁跌跌撞撞地冲到他们的面前,差点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