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被苏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原以为是自家小姐有点儿草木皆兵,结果,转头往窗口一看,就见一个矫捷的身影窜了进来。
“苏锦,本王两次见面,你都在杀人!”
听着男人的话,海棠脸色大变,立马护在苏锦的面前,大喝道:“大胆,你是何人?”
“海棠,去外面守着!”苏锦站起身,拍了拍海棠的肩膀道。
“啊?”
“他是自己人!”
等到海棠去了外面后,苏锦从袖口掏出一个白瓷瓶扔了过去:“这是化尸粉,毒性极强,活物但凡沾着点儿,都会成为一滩尸水,你且小心点儿用!”
男人一手抓住,将其藏于袖口中。
“咱们两清,你可以走了!”苏锦见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架势,略微皱眉提醒道。
“这么着急的赶本王走?”男人银制面罩下的眉毛微微上挑,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眸就这么凝望着苏锦:“莫非……这屋子内还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被本王发现?”
“休要胡说!”
苏锦蹙眉说完,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再次睁眼时,只见自己竟然跌落在这男人怀中,一抬眸就对上男人那双妖魅的重瞳。
“砰砰砰!”
苏锦发现自己的心脏蓦然跳动的厉害,那一刻,她就像被点了穴道似得,愣愣的甚至忘记了挣扎。
半晌回过神,苏锦捏紧拳头朝他打去,男人轻轻松松化解了她的招式不说,还握住了苏锦的小手。
“小东西,你是打不过本王的!”男人身体前倾,薄凉的唇瓣几乎贴在她敏感的耳垂,惹得苏锦一阵战栗。
“你……”
苏锦“放开”两字还未出口,突然眼前一黑,嘴唇被攫住了,当柔软而微凉的触感印在她嘴唇的那一瞬间,苏锦的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样,霸道而强势,狂风暴雨般卷着她的丁香小舌,在甘甜的檀口中肆意的攻城略地。
“唔~”看着眼前一张放大的面孔,苏锦眼眸瞪的圆如铜铃。
她竟然被强吻了!
迷离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
暧昧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男人如鹰隼般的冷眸透出妖邪的诡异,右手慢慢摩挲着自己刚刚被打的脸颊,房间的氛围变得异常冰冷。
“你敢打我?”男人阴测测的盯着苏锦道。
“为什么不敢?”
苏锦昂首挺胸,毫不示弱的迎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你该庆幸我没将化尸粉用在你身上,否则,现在的你就不单单是脸痛这么简单了!”
男人因为苏锦的这一番话,原本倨傲冰冷的面孔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就如黑暗中绽放的昙花,哪怕用面具遮挡住了半张脸,妖冶的气息依旧让苏锦略微一怔。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男人松开苏锦道:“你是第一个敢大本王的人,小东西,你的胆识本王十分欣赏!”
“小姐,老夫人派人来请您去福寿院!”门外的海棠敲了敲门,有些担忧的喊道。
“知道了!”苏锦扬声对着门外说完,就将视线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我有事情,你可以滚了!”
说完,也不管男人的反应,就直接打开房门,不疾不徐的带着海棠出去了。
看着苏锦离开,男人走到窗户口唤了一声:“宁泽!”
窗前的松树在摇曳中抖落了一些雪,紧接着一个相貌平常的男人从上面飞了下来,恭敬道:“主人!”
“你说……”男人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颊,面具下的摄人容颜露出饶有兴趣的笑意:“这女人是不是很有趣?”
“……”
被唤作宁泽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感情自家王爷还有被虐的癖好啊!
“本王瞧着她时,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宁泽听完男人的话,偏头竟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下,有些迷惘的思考道:“性格阴险毒辣,办事狠厉狡诈,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像……”半晌后,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极了主子您!”
“是吗?”男人饶有兴趣的嘴角一弯,语气轻缓道:“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
侍卫灿烂的笑容立马僵硬在脸上,灵机一动,便道:“主子,有暗探说昨日在城南看到一名手带有鸢尾花图案的女子,属下现在就去核查是否属实!”
语毕,还未等男人发话,就如受惊的狗儿一般逃窜开去。
男人轻扣了一下窗台,看着侍卫消失的方向,转身又在苏锦的房间内溜达了一圈,眼里的笑容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诡谲深意,喃喃自语道:“看样子,倒被那个老家伙猜对了!”
说完,消失在窗口。
苏锦带着海棠来到老夫人所住的福寿院时,众多女眷的欢笑声大老远就传了过来。
“三小姐到!”苏锦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才进入大厅,守在门外的老嬷嬷便扬声唱道。
才一进大厅,除了老夫人曹氏和大夫人蒋氏外,侯府的几个妾侍和小姐倒都在,一个个面带笑容,十分高兴的模样。
“三妹妹来了!”侯府的大小姐苏琴朝着苏锦招了招手,笑着道:“快过来瞧瞧,三叔带了好多礼物送给我们!”
苏琴是大夫人所生的侯府嫡小姐,虽容貌算不上惊艳,可自小大夫人便花重金培养,因而出落的温婉如玉。
而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气质是侯府其他庶出小姐无法比拟的,今日她一身湖绿色栀子花百褶裙,发髻简单,只一支梅花簪点缀,清新淡雅的很。
苏锦走到她身旁,只见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女儿家欢喜的胭脂水粉、发簪首饰,晃的人眼睛疼。
“大姐,三叔送来的可都是寻常瞧不见的好东西,我都还嫌少呢,你做什么还让这上不得台面的人来同我们抢啊!”站在苏琴身旁的五小姐苏敏满脸不悦道。
苏敏生的艳丽,高高的发髻盘于顶,比起苏琴,多了一份魅惑,她乃是侯府妾侍赵姨娘所生,说起这赵姨娘在侯府的地位,由于给定北侯生了个儿子的关系,故而地位仅次于大夫人蒋氏,又仗着有儿子,赵姨娘这房的人,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顾及他人。
“五妹妹若是欢喜这些东西,我便不拿了,让给你就是!”苏锦大方道。
如果苏琴是苏锦入府后对她最好的人,那苏敏就跟苏画一样,对她的敌视从未消减。
“谁是你妹妹!”苏敏面露嫌恶,语气骄纵跋扈道:“一个青楼妓女生的贱胚子,也敢跟本小姐以姐妹相称!”
“五妹,你怎可对三妹这般无礼!”苏琴略带恼意道。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苏敏柳叶眉倒竖,一双眼睛十分鄙夷的打量了苏锦一番:“要不是她那不要脸的娘拿命来换,就凭她这出生,能进咱们侯府吗?”
“五妹妹!”
苏琴有些生气的想替苏锦抱不平,却听到赵姨娘在一旁凉凉开口:“大小姐,五小姐说的也是事实,况且,她年纪小,有些口无遮拦,你们做姐姐的,就多让着她点儿吧!”
既然赵姨娘开口了,苏琴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蒋氏扶着老夫人曹氏从内室走了出来,瞧着众人都到齐了,曹氏缓缓道:“博文给我送来了几匹软烟罗,我瞧颜色太亮丽了,便想着拿出来,给你们这几个姑娘做衣服罢!”
语毕,就见两个婆子将东西抬了出来。
苏敏一瞧那锦霞般的绸缎料子,立马欣喜的上前,刚要抱起一匹流光溢彩的软烟罗,就听到蒋氏徐徐开口道:“母亲,琴儿今年也到了说嫁的年龄,往后参加宴会定会多起来,这六匹软烟罗,儿媳想匀出三匹来给她做些新衣裳,至于锦儿,她回府时,儿媳已经命人做了不少新衣裳,所以,这剩下的就给敏儿、捷儿、莹儿各一匹,您看如何?”
听着蒋氏的话,苏锦黑漆漆的眼眸闪过一道冷意,六匹布,给自己女儿留三匹,其他房各一匹,却单独落下了她,还说什么给自己做了衣裳,回府一月有余,她可是连个新衣服影子都没瞧见,看样子,这女人是料定原主人性子软弱,不会在老夫人面前拆穿她!
可惜啊,她这打的好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苏锦抬眸刚好瞥见苏敏洋洋得意的面孔,心头立马闪过一道计策,缩在袖口内的手缓缓露出来,偷偷拿起桌子上的一颗珍珠,趁着所有人心思都在软烟罗上时,二话不说就朝走过来的苏敏膝盖重重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