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宁儿被人从床上拽下来的时候,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被凌轩真的算是折磨了一个晚上,这凌轩前脚刚走,她几乎是瞬间就晕了过去。
若不是红雪眼疾手快的扶着,怕是要直接脸朝下跌在地上了。
诗宁儿是彻底没了力气,浑身都在发颤,眼睛一翻就睡了过去。
谁能够想到这还没睡多久,就被人直接从床上给拖了起来呢。
“青令!”红雪脸上还带着青令给她的掌印,心里又是怕又是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简直是无礼!你怎么敢这样……”
她这不过是挡了一下,直接就受了一巴掌,青令那架势比昨日的青衣还要厉害。她现在看着青令就有些怕。
但是没办法,总不能够看着诗宁儿这般受辱吧?
“再说一句,我便拔了你的舌头。”青令懒得和这红雪扯嘴皮子的功夫,她眼神一冷,看着红雪的眼里满是杀气,“滚开!”
“……你干什么?”饶是诗宁儿有再大的睡意,现在也算是醒了过来。
她呻吟了一声,缓缓的坐了起来,一脸无奈的看向青令,“青令姑姑,本宫又是哪里得罪您了?”
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去说话了,眼下看见青令这个样子,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抵挡不住那丝困意了。
青令之前就见不得诗宁儿这个故作可怜的样子,今日还知道施家给太子殿下使了这么大的绊子,这脸色能够好那才是奇怪了。
“瞧您这话说的,您哪里没有得罪奴婢了?”青令冷笑一声,嫌恶的松开诗宁儿的手,“还不赶紧随奴婢走一趟?这有人还等着您呢,现在可不是摆您架子的时候了。”
“等我?”诗宁儿一怔,眼里划过一丝不解来。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等自己过去?诗宁儿心里本能的划过一丝不安来,她定了定神,看向青令,眉头一皱:“就算有人等本宫,也由不得你来我这宫里撒野。尊卑有别这个事情,你家主子是不是没有教你?没大没小,以下犯上,你可真是个有本事的奴才。”
“瞧您这话说的。”青令冷笑一声,看着诗宁儿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起来,“看来凌轩公公这一晚上的教育也还算是有些成效的,瞧瞧您这样子,自然是比原来长进不少。”
诗宁儿面色一沉,顿时有些怒了:“你!”
诗宁儿生气,青令比她更加不爽快,她的脸色看上起比诗宁儿更加严肃些:“还不赶紧给我起来!?”
青令这生气不似作假,诗宁儿这迷迷糊糊间,莫名瑟缩了下,感觉有些害怕起来了。
这厢青令正提着诗宁儿准备赶过去的时候,容齐那边的人也接连粉墨登场了。
容齐看着下边浑身都是血,滚过钉板的看着有些恐怖的女人,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这突然抬进来这样的人,诸位大人的脸色更加有些不好。尤其是带着孩子的,纷纷都护住了孩子的眼睛,不许孩子去看那边生怕被吓病了。
容齐皱皱眉,正准备张嘴让凌轩给峻儿护住,却是没想到峻儿表情十分认真,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峻儿若是害怕了……”容齐沉吟了片刻,还是委婉的开了口。
若是峻儿真的害怕的话,他哪怕是担上些奇怪的名声,也是要把这个人给抬出去的。
“没事。没把她当人看,”峻儿轻描淡写的开口,脸上真是看不出什么害怕的情绪,“她是个坏的,受苦受难对我来说倒是个好事。”
峻儿也不是个傻的,刚才抬这女人进来的侍卫可是将这女人做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他家的傻哥哥都被这个女人告状泼了脏水了,他如何会对这个人有什么好脸色?
峻儿向来护犊子,尤其是昨日对他教授颇多的齐陌,他对齐陌的好感真的是到了顶点了。
眼下突然出现在个人这般对他那傻哥哥,他自然是不愿意了。
“嗯,父皇明白了。”容齐微微一顿,倒是笑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不能够拿寻常的孩子去和他比较,根本就没有什么参考的价值。
就好像刚才这峻儿一个人生生将下边那一群孩子说得脸色发红,羞得恨不得钻到地里面去。那日中秋的真相,根本不需要对峙,几乎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了。
诸位大人也是被气了个倒仰,只等着待会下朝了之后就回去抽自家兔崽子鞭子了。
容齐自然是高兴,只是这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齐陌又给出了事情了。
即便是昨日的事情再大,他们这些君臣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就是不扯到太子身上。
饶是那夏大人脑子那般的傻,也知道不说太子殿下。但是这个施家……
可是生生将这个事情闹大了啊。
顺天府的登闻鼓其实那么简单能够敲响的,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尤其是现在民还想要告太子殿下,滚钉板,下刀山,那都是轻的。
这婉姨娘竟然都做了,那就是准备把事情闹大了啊。现在想要隐瞒的事情,以另外一种更难堪的方式呈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这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太子的名声算是很难好起来了。
你说这诗宁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做出这样的傻事?
大家心里都很是有些复杂,看着那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人,真的是有些不解了。
诗宁儿肚子里边也没个东西,她哪里来的底气?说句不好听的话,皇后娘娘除了太子,那还有二殿下,三殿下呢。再来这皇后娘娘深得皇上宠爱,哪边都不占优势,她能够比得过皇后么?
“他说哥哥打了人了,可是哥哥是太子殿下,为什么就不能够教育别人了?”大家这正在思索间,峻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的语气微微带上些不解,似乎是完全不太明白眼下这事情。
这话听上去有些没道理,但是这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是啊,太子殿下为什么就不能够“教育”别人了?
“……皇上,皇上。”婉姨娘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容齐,脸上满是不甘,“民妇要求个公道,公道……”
她走到这一步,全是施家的那个贱妇逼的!
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够反目成仇,如何会为了个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兔崽子经受这样的事情?
可是,若是自己不做的话,若是自己不做的话……
婉姨娘没有一处不痛的,这越痛,反而是心里的恨意更加明显了些。
“你说太子欺辱你施家子弟,你这话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容齐眯了眯眼睛,脸上罕见的冷了下来。
下边的大臣捂着自己的孩子的眼睛耳朵,又低下了自己的头,就当做自己压根不在这个现场一般。
“民妇,民妇虽然不是施羽的亲生母亲,但是好歹这孩子也要叫我一声姨娘。民妇,民妇想到施羽孤立无援被欺辱,真的是……”婉姨娘浑身在颤,看似在说些什么,但是压根就没有回答容齐的问题。
她的目的早就达到了,这外边那么多人看着,就算是日后翻了盘,太子殿下的名声也是没了。
“真的是怎么?!”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大殿的门猛地被推开了,宁上陌寒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皇后来了?!
不仅是大臣,上边坐着的俩位也是失了冷静,峻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呼一声:“娘亲!”
“皇,皇后怎么来了?”容齐也站了起来,看着宁上陌那张冷脸,顿时就吞了吞口水,有些没想到,“这……”
“本宫若是不来,那岂不是就要到最后才知道了?”宁上陌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婉姨娘,眼神很是平静,“这位就是那个敲了登闻鼓告御状的?”
宁上陌那眼神跟刀子似的,若是此刻手里有把刀怕是要直接砍过去了。
这边上的诸位大臣都被皇后的气势有些吓住了。
这在边上站着的夏大人也是心里嘀咕,若是刚才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来的是皇后,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胆子来说话了。
皇后这气势,果真是国母啊。
婉姨娘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惊叫了一声。
“叫叫叫,叫什么叫?!”宁上陌现在满身都是火气,“找个快死的人来告个什么御状!?死了还不要给我们皇家泼脏水了?!凌轩!”
“哎哎哎?!是!娘娘!”凌轩正有些发傻呢,听到宁上陌那话,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娘娘有个什么吩咐!?”
“去给我敲锣打鼓去请那施家的几个能喘气的上来!”宁上陌眼神一厉,“他既然要把这事情闹大了,本宫今日就把这事情闹大了看看!”
还敲锣打鼓呢,这时候都是叫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皇后越是这样,倒是有了些别的想法了。
皇后这出,倒是个釜底抽薪了。
大家看着宁上陌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看上去很是有些钦佩。
“来人啊,皇后都来了,还不给皇后上椅子?!”容齐看着宁上陌那个样子,也是心里颤了颤,赶紧开了口。
这可别把他的皇后给气狠了,气狠了那就不好了。
“上上上,上什么一椅子?!”宁上陌瞪了容齐一眼,“今日索性就把话都给说清楚了,凡事都一次解决了!”
诶?这是个什么意思?
容齐本能的觉得不安,有些傻眼的看着宁上陌似乎是不太明白宁上陌的意思。
“皇后……”
“这丢人索性一道丢了。”宁上陌冷笑一声,“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这后宫里边,只能够有我宁上陌一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