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这官话听上去还是有些微微的蹩脚,虽然能够听懂,但是绝对算不上是好。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亨特,并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这么来看,这容齐把亨特送到慎刑司待着,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深意了。
这皇宫里边也不是铁板一块,要说这眼线什么的,就算是容齐有心想要禁止,也是不可能完全禁止下来的。
哪怕是那皇后宫中,自然也会有那来自外边的眼线了。只要不和皇上皇后几位殿下有什么亲密接触,这偶尔的知道些消息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有时候容齐会特地漏出消息来,为的就是让这下边的人能够心领神会的做些事情出来。
但是唯独一块地方,是绝对不会有那外边的眼线的。
一般情况下,进去了之后那都是有去无回。
这是哪里?自然是那慎刑司了。
这慎刑司的阿善姑姑就是最大的招牌了,这阿善姑姑在慎刑司一日,外边的人就不敢送那眼线进那慎刑司。
进去就是个死,为何要白白浪费这些培养好的眼线呢。
这亨特一进京城,什么人都没见到,直接就给容齐送到慎刑司去了。
就连顾词也是后边商量事情的时候才稍稍透露些消息的。至于那知道些亨特情况的,除了凌轩,剩下的秋瑾辉现在还在那湖口解决后边的事情。其他的诸如宁上陌等人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这样一来,这亨特和自己认识的事情,自然是不会传出去了。
这不认识,后边自然是有无数的说法了。
容齐看着面色恭敬的亨特,微微一笑:“亨特王子快快请起,我漓靖是礼仪大邦,不必多礼。此番过来,便是我漓靖的客人,凌轩,还不给亨特王子赐座?”
凌轩顿时就笑了起来,领着那亨特就朝着诗宁儿的位置上边走去。
这得亏诗宁儿先走了。这可不就是正正好留下个位置来给这位亨特王子了么,还免了其他的麻烦了。
这么一来,这诗宁儿还真是应该走了。
诗宁儿哪里想到自己这走了,还会被人如此的惦记一回呢。
眼见着那亨特坐上诗宁儿的位置,下边的诸位大臣眼里也是闪过几道异色。
不是说这亨特王子坐的地方不对,委实是这诗宁儿走得太凑巧了些了。
难不成这命里还真是应该走这么一回?不然也没有个位置让给亨特王子啊。
大家心里莫名有些嘀咕。宁上陌也有些嘀咕。
开玩笑,她现在甚至严重怀疑这把诗宁儿送走是不是容齐计划中的一条了。不然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啊。
要说这个,容齐就真的是冤枉了,怎么可能呢,要说只能够说这诗宁儿不配留在这里而已。
他才懒得算计那诗宁儿呢,这是女人的事情,就留给宁上陌去练练手好了。
这么些年没回来,总该是有一个磨刀石才好呢。
这诗宁儿,看来就是宁上陌的磨刀石了。
宁上陌看着容齐坐在位置上边又是傻笑又是如何的,不由得撇撇嘴,下意识的看了那亨特一眼。
这亨特的表情很是谦和,见宁上陌看自己,甚至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了。
只是可惜这宁上陌一见到亨特就想起当初这人穿男装的样子,胳膊上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匆匆就转回了脸。
容齐无疑是很满意这俩人如今的样子的。
他当然满意,自己的亲爱的和这亨特没什么牵扯自然是大好事了。最好是要多生疏,有多生疏才好呢。
不得不说,容齐对于当初这俩人不得已而为之的同居过几日有些微微的怨念。
不然其实这亨特可以在那慎刑司享受更好的生活的,而不是被那阿善狠狠的吓了一通。
亨特的到来无疑为这宴会送上了一个小小的高潮了。
这漂亮与俊朗从来是不分国界的。
虽然是番邦人,但是亨特长相俊朗,就说上次他能够男扮女装勾引那高仪,就说明这亨特的长相绝对不差。
下边有几位待嫁小姐的脸顿时就红了,似乎是在暗搓搓的打量着亨特呢。
亨特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刚才凌轩公公说,我这次恰逢其会,来得正是时候。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是如此谦和的一个人,我真是在这里感受到了温暖了。”
要知道这亨特的语气和神态,似乎都在说明着一点:
这次过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国家之间的交流那么简单的了。
感受到温暖?这才来多久就感受到温暖了?容齐哪里有什么温暖能够被感受到啊,这些大臣们没少被容齐那如寒风般刺骨的冷意“关照”过,这三言两语的,连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容齐还没说什么呢,这就感受到温暖了?
自然是有些什么深意了,这如此毕恭毕敬的……
从某种意义上边来讲,这似乎是一种臣服,亨特也不等容齐回应,直接举杯饮尽了杯中酒,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是诚恳。
容齐见到这一幕顿时就笑了起来,这笑声很是爽朗:“哈哈哈哈哈,亨特王子,可真是个妙人啊!”
下边的大臣被容齐的笑声惊掉了下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哪里是在参加宴会的啊,这分明是像是来重新认识皇上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的!
他们那里听过容齐这般愉悦的笑声啊,仿佛是真的有些什么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宁上陌看着亨特,表情越发古怪了些了。
这还笑起来了?这若是说话的对象换成顾词,宁上陌至少还能够勉强来那么一句“君臣和谐”。
可是这容齐如何和亨特关系和谐起来?
简直不要太好笑好不好。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亨特么?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这男人的小聪明从来不少,怎么今日就如此的老实了?
这亨特的样子,显然是一副和容齐素不相识的样子,可是这哪里是素不相识啊,这之前的事情容齐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那把剑架到亨特脖子上边,恨不得要他命的是谁?
不正是这容齐么,这下倒是有趣了,俩人竟然这个样子,仿佛这才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这你来我往的,不仅是下边的大臣有些目瞪口呆,就连宁上陌都有些适应不良。
宁上陌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轻轻的捏了容齐一把。似乎是在提醒着他要赶紧解自己的疑惑了。
容齐感受到掐在自己腰上的力道,扭头看了宁上陌一眼,弯了弯眼睛:“怎么了?”
“也不知道亨特王子为何事而来。”宁上陌见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由得勾勾唇,似乎是无意中问了出来。
宁上陌这话一出,下边的人也顿时就竖起了耳朵,似乎很是期待着番邦人能够说出些什么来。
容齐怔了怔,随即就笑了起来。
他这个夫人哟,可这真是个心有灵犀的,他原想着自己问呢,却是没想到给宁上陌问出来了。
不错,不错,果真是不错。
容齐淡淡的看了亨特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是在示意他按着之前说的继续。
亨特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此次过来,是为了寻求皇上的帮助的。”
嗯?寻求帮助?宁上陌怔了怔,显然是没有想到问出这样的答案来。
“哦?帮助?”容齐笑了声,似乎是很感兴趣的开口道,“是什么帮助?我看诸位装饰华丽,想必亨特王子的国家应当是不弱的,我哪里能够帮助到你们?”
“实不相瞒。”亨特面有难色的开口道,“我的国家正在遭受着别的国家的联合侵略,皇室的成员除了我,便之后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了。唯有向外边寻求出路,那才能够解决问题呢。”
嗯?这是要打仗的意思?宁上陌的手一动,捏着容齐衣袖的手一紧,脸上有些紧张。
容齐笑了声,完全把下边的胃口吊起来了。
他转了个话题:“此事应当从长计议,这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亨特王子不若在我这京城安心住下,等到有了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在商量,今日宴会的主人翁可是我的皇后和几位殿下,莫要喧宾夺主了。”
下边的大臣见容齐不欲多言,虽然心里想知道想得百爪挠心,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片祥和,纷纷附和着容齐的话:“是极,是极。”
亨特也点点头,没说话了。
宁上陌是真没想到这容齐还能够话音一转又引到自己身上的。不过她也确实是有正事做便是了。
她无语的看了容齐一眼,轻咳一声,对着峻儿和翎儿招招手:“峻儿,翎儿,到母后这边来。”
翎儿正在被齐陌投喂,嘴角都是油呢,听到宁上陌这话,倒是有些念念不舍的住了嘴,老实的走到宁上陌身边来了。
下边的人一见两位殿下站起来了,顿时眼睛一亮,这带了适龄的孩子的,纷纷就激动了起来。
哎呦喂!这难不成是要来选伴读了?!
“这次叫各位过来,正是为了两位皇子的伴读之事。太子不到三岁边开蒙,身边早有伴读跟着。俩位殿下虽然稍晚些,但是好歹也不是太晚。”宁上陌微微一笑,语气很是温和,“俩位皇子殿下的伴读,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总归是记挂的。今日选上了当然好,选不上诸位这心里也莫要嫉恨本宫了。”
“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个会说话的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这选上了自然是家里莫大的荣光了,这选不上,只能够说运气稍微差了些。自然是不会嫉恨到娘娘身上的。”
这人一说,后边的人纷纷点头,只是这握着孩子的手还是紧了紧,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来。
虽然说这有些事情天注定,但是还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啊:
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