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诗宁儿春风得意,青衣和青令倒是低调起来了。
这皇上没回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自然是低调再低调。三位殿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本宫自然是来见三位殿下的。”诗宁儿冷嗤一声,这女人到时候了还这般的猖狂,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落泪了,“这些日子流言蜚语不少,本宫这心里总是有些记挂。还是要叮嘱一二才是。免得让某些有心人钻了空子,让好好的人离了心就不好了。”
还有心人?这几日不见,诗宁儿指桑骂槐的本事还真是见长啊。
青令冷笑一声,竟然恭恭敬敬的福了个身:“那还真是对不住了,现在三位殿下正在进学呢。哪里能够离得开?若是真的有心的话,也应该知道这时候是学习的时候了。您这样过来了,半点情况都不了解,奴婢觉得这可不太好。”
“你……”诗宁儿一愣,随即有些恼火的开口。
只是这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被青令给打断了:“您可千万别说那扔了上课的事情只为了过来见您的混话,若是真的说了,那是要打嘴巴的。殿下读书那是大事,更是前朝之事。堂堂后宫妃子,更是应该恪守本分,怎么能够和前朝扯上关系呢?”
青令指桑骂槐的本事也是不差,尤其是把“前朝”两个字咬得很重。
诗宁儿表情僵了僵,似乎是因为青令的这话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来,更加羞恼的开口道:“你给我闭嘴!”
青令还真是笑眯眯的闭了嘴,再也不开口了。
是是是,毕竟是皇贵妃娘娘,她总该是要给娘娘面子才是的。
青令越是这样的表现,反而让诗宁儿更加恼火了些。要说这几日她算是顺风顺水,在知道那秋瑾晟对自己有情的事情之后,她这心里甚至起来了些别样的心思。
这样来看自己也不是没有吸引力的啊 。连带她就看那秋瑾晟的夫人不顺眼起来了,觉得那云清河仿佛是抢走了自己的东西一般。
再加上那云清河的孩子还站了施言的位置成为了太子伴读,诗宁儿能够看那云清河顺眼就奇怪了。
云清河前些日子动了胎气,现在秋家的两个孩子出于各种考虑没有再入宫,诗宁儿这边的帖子也多了起来。
“这几日太子殿下和几位殿下身边只有两位伴读,那怎么可以。”诗宁儿冷笑一声,忽略躺在那边奄奄一息的人,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我虽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但是也算是个庶母了,自然是要为太子和两位殿下好好考虑的。既然三位殿下读书,那我在屋内等着就好。”
说完,诗宁儿就越过青令直接进去了。
看那个架势,显然是不等到太子他们回来,是不准备走了。
青令目光阴鸷,看着那诗宁儿的背影,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她哪里是好脾气的人,若非那阿善三令五申要韬光养晦,她是定然要让那诗宁儿好看的!
院子里边的人都停了下来,都默默的看着青令,心里顿时更加浮动了些。
青令目光流转,突然声音一寒,猛地看向外边:“停下来干什么!?打板子的人还没走,今日让他们多累累也不是不可以!”
大家心里一凛,纷纷就低下头去,没有再敢看青令的眼睛了。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来惹不自在,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很快那打板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听上去次次到皮到肉,仿佛是比之前更加狠了些。
青令冷冷的看着众人,转身就进去了。
大家就算是想心里还有各种想法,因为这个事情,顿时又消下去了。
那皇贵妃那边或许前途无量,但是这还是要有命享啊。
因为容齐的久久未归,整个京城的人心都浮动起来了。
这些日子,顾词的丞相府也来了不少人。
顾词刚刚和吏部的黄大人说完事情,就见到薛盼儿一脸杀气的从外边回来。
顾词一怔,倒是拦腰抱住了薛盼儿:“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去见了负心汉了。”薛盼儿没好气的推了顾词一把,“给我起开,你们男人可没什么好东西!”
这话又是个什么意思?顾词无辜的眨眨眼,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连累了:“我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不好。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哪门子气?”薛盼儿想到云清河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样子,顿时就有些恼火,“你知道因为那秋瑾晟,云清河肚子里边的孩子差点没保住?”
她也不是个傻的,再不明白,看看那云清河的样子,再看看外边秋瑾晟的表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这俩人就相互折磨就好了,为何还要牵连到云清河那可怜人?”真说起来,薛盼儿和那云清河也不太熟,只是得了那阿善的叮嘱,代为去看望的。
这不看还好,一看她那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最近皇上不在京中,自己的丈夫本来就分身乏术,那诗宁儿还在这样惹上麻烦,心里自然是恼火了。
“又是这个?”顾词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前些日子我也见了那秋瑾晟,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秋瑾晟那日得知云清河动了胎气就浑身颤抖,白着脸就冲出了议事的房子,怎么可能不在乎。
虽然那秋瑾晟前边对那诗宁儿确实是有些好感,但是显然现在并不是那样了。
“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薛盼儿冷笑一声,“我明日要进宫去找阿善姑姑,不和你说了。”
找阿善?顾词皱皱眉,随即眉头舒缓了些:“若是去找阿善的话,倒是拜托你件事情。”
“什么事?”薛盼儿看了顾词一眼。
“当初皇上留了一面令牌在阿善那里,若是那皇贵妃实在做得过分的话,可以直接找阿善去代管后宫。你与那阿善说令牌二字,阿善会明白的。”顾词负手而立,看着薛盼儿,微微一笑,“为夫在家等你。”
令牌?这皇上还留了这么一手?
薛盼儿皱皱眉,看了看顾词,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秋家。
秋家这些日子算是多事之秋了。先不说在那益平路陪着皇上赈灾,也跟着失了踪迹的秋瑾辉。
现在这小儿子又闹出事情,小儿媳妇肚子里边的孩子差点没保住。秋家两老着急上火,若非一口气撑着,差点也倒了。
这事情也瞒不住亲家,云清海得了从安远侯府林小姐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直接就上了门。
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的妹妹。
“清河毕竟是我秋家的媳妇,在我秋家还是照顾的妥帖些。”秋将军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没想到这临老了,还有给人陪笑脸的时候。
“再照顾下去,我这妹妹怕是没命活了。”云清海的神情很是平静,这越是平静,大家这心里越是有些提起来了。
“清河嫁进秋家,是皇上赐婚,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云清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倒是笑了一声,“只是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要为了她考虑一二的。秋将军大可放心,清河好了之后,我会再送她回来的。”
那要没好呢?
秋将军没敢问,生怕自己问了,就会得到一个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的答案。
一时间,整个屋内都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开口。
“哥哥……”正在这个视乎,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清海一怔,一抬头,就看见云清河脸蛋煞白,正扶着门望向自己。
秋泰在她的身后,脸绷得紧紧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
“妹妹。”云清海叹了口气,赶紧站了起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云清河,“哥哥带你回去了。”
“好。”云清河听到这话,本来苍白的脸上倒是露出一抹笑意来。
“清河,这,这可……”秋将军自然是大惊失色,“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床上休息得呢?晟儿呢?不是说了好好陪你的么!?”
“我支开他了。”云清河低低喘了口气,松开云清海的手,缓缓的跪了下来,“爹爹,算清河求您,答应我好不好?”
答应什么?秋将军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一点都不想听云清河后边的话,可是云清河还是说了。
秋将军有些站不稳,跌坐进了那椅子里边。
良久,他摆摆手,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去吧。”
半个时辰后。
秋瑾晟兴冲冲的带着青芳斋的点心回了秋府,青芳斋的点心需要等,他快马过去也是耗了些时间。
可是云清河想要吃,这是这些日子云清河第一次主动要求什么,秋瑾晟怎么可能不答应。
只是没想到,这一回来,只看见满屋的寂静。
下边的丫鬟正在收拾东西呢,突然看见外边站着个人,手里的衣物都下掉了。不过在看清是少爷之后,倒是松了口气。
“夫人呢?”秋瑾晟心里一紧,涩声问道。
“夫人,夫人去养病了。”丫鬟有些心虚,迅速了说了一句,赶紧跑了。
秋瑾晟的手突然就没了力气,手里抓着的糕点全部掉在了地上。
湖口。
“你的东西掉了。”宁上陌淡淡的看了一眼在边上左顾右盼的亨特,“再看边上的东西你也不懂,脑子不好,看多少也是白搭。”
亨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还是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老实的跟在了宁上陌的身后。
要是惹怒了这人,她不给自己染头发就不好了。
亨特有些幽怨的看了宁上陌一眼,见她一点说完那话之后就直接忽视自己了,更是不开心了些:“你这几日究竟是在找什么?”
“我说了你听得懂么?”宁上陌看也没看亨特,而是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在看见了什么时候,终于眼睛一亮,大步的走了上前。
亨特被宁上陌堵得一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