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齐和无双的对话还没进行多久,就听见外边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来。
“不如我们来猜猜,她究竟是来找谁的?”容齐一听到这脚步声,就是一笑,对着无双龇了龇牙,“我觉得她是来找你的。”
若是之前还有些焦急的话,左右宁上陌没有事情,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起来这更是一种打入敌人内部了。
若不是此刻情况不对,无双是真的很想直接动手好不好。
他翻了一个白眼,没说话。不过这心里倒是觉得这南宫毓应该是来找容齐的。
她便是对自己真的有意思那又如何,说到底在南宫毓心中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呢,她或许并不在意自己,可是估计对那容齐更加念念不忘呢。
说句不好听的这南宫毓那般自尊的人,心里惦记着的自然是那个让她受了挫折的人了。
就比如容齐,再比如宁上陌。反观自己,好像还真没什么别的可以说的,即便是他的喜欢好像也是累赘。无双脸上的神情顿了顿,倒是嘲讽的勾勾唇,没说什么。
这脚步声慢慢的近了,很快,南宫毓就出现在了俩人面前。
容齐嗤笑一声,看着南宫毓那个样子心里倒是十分平静。他没什么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南宫毓更加觉得她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了。
南宫毓见容齐没有看自己,心里更加不满了些。
他总是这个样子,仿佛除了宁上陌没有其他的女人能够吸引他的视线一般。
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如那宁上陌么?
宁上陌哪里比得上自己?自己就有这么不让他喜欢?南宫毓每每想到原来的事情,就要更加恨上那宁上陌和容齐几分。
宁上陌是失了踪迹,但是好歹自己也抓到了容齐。
就算是这容齐的表情再是淡定,可是他现在是阶下囚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南宫毓冷笑一声,倒是扶着肚子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坐在地上的俩个男人:“皇上倒是适应良好啊,我还担心这大牢皇上住不习惯呢。”
“我有人与我一道同甘共苦,自然是习惯的。”容齐微微一笑,看了无双一眼,“对吧?”
无双沉默了下,还是点点头:“嗯。”
无双的回答倒是让南宫毓的气息有些不稳,她气极反笑:“倒是没想到俩位关系还很是不错啊,无双,你怕不是忘记了我曾经说的吧?当初无情谷的事情,有我的错,也有这容齐的错,你是转眼就忘了?”
“我俩不打不相识。”容齐微微一笑,“真说起来,这无情谷在何处,从来就不是秘密。怪就只怪你这人心思不正,只想着打打杀杀。若是你没有动杀心,哪里会造成无情谷的惨剧呢。”
发生那样的事情,自然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但是真的要容齐背上这样的锅,容齐自然是不愿意的。
开什么玩笑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若不是这南宫毓先动了杀心,无情谷如何会面临如此的窘境啊。
无双抬头淡淡的看了南宫毓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是眼里的意思却很是清楚了。
他相信欧阳修洛,并不相信这南宫毓。
南宫毓有些气息不稳,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些。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皇上还是如此的能言善辩啊!”南宫毓看着容齐,眼里是浓浓的怒意。
“你都说了我是皇上了,我这个做皇上的,总是有些地方要比常人要厉害些才是,不然我也不会是皇帝了。”容齐淡淡一笑,看着南宫毓,“若是你过来只是耀武扬威的话那就只能够说你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南宫毓深吸一口气,看着容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一人孤身过来,你不敢动我,你觉得我会怕你什么?”容齐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起来,“南宫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
住口!南宫毓大概被容齐的话刺激到了一般,她想要尖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在嘴里转了一圈却硬是没能够发出来。
无双皱皱眉,看着南宫毓那一脸痛苦的样子,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要他说的话,这一切都是南宫毓自找的,容齐这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当真以为一遭让他成了阶下囚,就会让他心情不定,摇尾乞怜了不成?
这人经历太多了,唯一的软肋就是宁上陌,眼下宁上陌不在,他自然是无所顾忌。
无双微微一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南宫毓的眼神带上了些怜悯来。
南宫毓这人的自尊太强了,只是用错了地方,用在哪里不好,偏生用在了容齐身上。
那怕是她这今生都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了。
无双垂下眼,没有再看那边了。看来反而会惦记,那就不看好了。
这厢容齐和南宫毓似乎陷入了某些僵局,那边宁上陌倒是顺畅得很。
大抵是南宫毓抓到了容齐,十分开心,自然是忽略了这边的动静了。
整个知府府衙顿时就没了人手去看管了。那陆衍之被容齐一脚踩得差点重伤,现在缓是缓了过来了,但是整个人病怏怏的。
管家一边要忙着去给自家少爷请大夫,一边却还要给宁上陌几个好生安置,他们现在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边的蚂蚱,当初没有说出来,现在更是不能够说了。
现在外边的番邦人无一例外全部给抓了进去,若是家中的这个亨特给发现了,那岂不是要跟着一道进去了?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若真的进去了,那自家少爷这个身子,哪里还有几天好活!
管家面带愁苦,小心翼翼的看着宁上陌:“娘娘,我家少爷的身子……”
好在这宁上陌竟然会些医术,倒是有些挽回管家心里的不情愿了。
“没什么大事,原来就是个底子弱的。寻常人早就可以起来了,你这少爷是心病。”宁上陌冷笑一声,淡淡的看了眼还在床上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陆衍之,“你要好好感谢皇上,将你家少爷的病及早的踹了出来,这若是耽搁久了,这日后若是发作起来,怕是要更加难受哦。”
宁上陌这话一出,管家背后顿时就惊出一声冷汗来了,只是对于宁上陌这话还是有些不太能够接受:“我家少爷向来健朗……”
这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宁上陌那眼神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
“怎么着?你还想讹上皇上不成?”宁上陌似笑非笑的看了管家一眼,倒是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那亨特放风也差不多了,将他叫进来吧。”
宁上陌现在暂时出不去,就只能够来折腾在府衙的几个人了。
亨特自然是首当其冲,只要是一下雨,就被宁上陌弄到外边去淋雨,美其名曰放风。
对于宁上陌来说,还真是天公作美,这几日天天有雨,亨特淋得差点没怀疑人生。
管家则是心累了,一边要讨好宁上陌,生怕她一个甩手就不治了,一边还要忙着偷偷去打听外边的情况。
若是能够早日送走这位皇后娘娘,其实对大家来说还真都是个解脱。
“娘娘,小的今日上街,倒是打听出了些东西。”管家想了想,还是先把自己今日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湖口那边的工事在继续,这湖口还在继续招人,不过这次就是招兵了。我看着里边给的钱不少,怕是不少人都过去了。”
“征兵……”宁上陌微微有些失神,“这地方还下着雨,哪里有这么多地方放那些兵?”
若是那堤坝真的溃堤了,到时候再多的兵都不够填的。在这个时候征兵,南宫毓和那谢家究竟是要干什么?
“阿嚏!阿嚏!”亨特浑身发抖的走了进来,打了好几个喷嚏,老实的坐在了宁上陌的下首,没敢开口说什么。
看上去真的是乖巧急了。
宁上陌看了亨特一眼,突然开口问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是个什么想法?”
“啊?”亨特现在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宁上陌一问,也只是懵懵懂懂的抬起头,“哈?”
算了,不应该问这个的,不过是个外人,没什么归属感,宁上陌摇摇头,电光火石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睁大了眼睛。
是了!这地方没什么归属感,离了也不要紧!对于亨特来说是如此,对于那南宫毓来说,说不定也是如此!
如果早就已经准备好往哪边走的话,压根就不会注意湖口的堤坝究竟是如何的了。
“这附近最近的府城是哪一座?”宁上陌皱皱眉,看向边上一脸小心翼翼的管家。
“最近的府城?”管家细细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若是走官道的话,最近的是郾城。离这边不过是一日的路程。走水路就更快些。”
“郾城是个什么环境?”宁上陌深吸一口气,细细的问道。
“郾城现在应该是退了水,郾城虽然是个小城,但是位置还是很好的,再加上益平路的各类信件货物都是在那边中转的,虽然比不上那虞城的底蕴,但是也不差。”管家跟在原来的陆大人身边,自然那是能够学到不少东西的。
这郾城知府和陆大人私交甚好,管家自然那是也多少知道些郾城的情况。
“货物?你是说,那郾城的物资丰富?”宁上陌敏锐的察觉到那一点,抬头看向管家。
“诶?是是是,郾城的储粮很是丰富,我漓靖几个大粮商都在郾城。”管家忙不迭的点点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上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所谓的湖口,说到底不过是个跳板罢了。
宁上陌垂下眼,细细的思索了片刻,终于抬头看向那管家:“那征兵,究竟是个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