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雪绒从容不迫,毫不畏惧的迎上容齐的目光。
趁机了许久,容齐终于开了金口:“好,以上说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真的?”段雪绒喜出望外。
容齐见她这般,蹙紧的眉头皱了又皱:“也就这些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别的事情,你想都不要去想。”
“是,雪绒知道了。”已经达到了一个目的的段雪绒,肯定会乖乖的。
容齐见此,也不想再与她说话,便将目光又转到了文件上边,将她晾到了一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雪绒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容齐,直到自己站的脚后跟都开始疼痛。
眼见容齐将手上的一杯茶喝完,她连忙动脚,上前将空的茶杯拿了起来:“师兄请稍等,雪绒这就为你重新沏一杯过来。”
“免了。”容齐蹙眉望向她那茶杯的手。
顿了顿,望向一边的管家,缓缓道:“管家,你来,对了,换个杯子。”
额……
段雪绒的手正在空中,放也不是,拿起也不是。
管家心里有一丝窃喜,公子是谁?怎么会被段雪绒给拿捏住。
这换个被子,可真是狠狠打了段雪绒的脸。
想着,他连走路的自是都带上了一丝轻快。
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满了茶水,双手奉到容齐的跟前。
恭敬道:“公子,是不是觉得这茶比以往好喝了一些?”
容齐微怔,随后点了点头。
管家乐的眼睛都眯起了一条缝,欣喜道:“你这几日比较忙,不知道府中的一些事,这可是夫人特意从宁府带来的茶叶,听说是单夫人云游四海偶得的精品,好着呢!”
“宁府?”容齐挑眉。
阿宁什么时候回宁府了?
管家见此,笑的得意,又重新退到了容齐的身后,称了一声‘是’。
不管上陌有没有回宁府,反正在这个场面下,三人都知道,宁上陌回了宁府,而且特意为容齐带来了茶叶,而且容齐还说很好喝。
管家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那边的段雪绒,唇角微勾。
就这些,就已经够了。
段雪绒忍了好一会儿,终是将手收了回来,随后将容齐用过的杯子放到了桌上。
“单夫人云游四海得到的精品,想来是不差的,单夫人肯定视若珍宝,师嫂当真疼师兄,敢趁着单夫人不在宁府的时候,违反孝义将这茶叶带出来给师兄,若是单夫人知道了,怕是要惩罚师嫂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醋意。
管家听见这话瞬间就不喜了。
“这宁府只有单夫人和我们夫人二人,单夫人向来是最疼爱夫人的,她也只有夫人一个女儿,她的东西就是夫人的东西,何来夫人违反孝义偷拿之说?”
段雪绒浅笑:“管家不是宁府众人,怎知宁府中的事呢?”
“你——”管家被堵的想不起来该用什么来反驳她。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管家气的一甩衣袖,将脑袋别到了别处。
要不是她手中把着公子的软肋,谁给她的资格能站在这书房中。
容齐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缓缓道:“我事务繁忙,你们若是想争吵,便出去,不要打搅到我做事。”
“雪绒知错了。”段雪绒连忙俯身,向容齐行了一礼。
容齐淡淡的瞟她一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急促的敲门声就传几人的耳朵:“公子,公子在里边吗?夫人在安和院里,急请公子过去。”
“什么?”容齐以为上陌出了事,瞬间就站了起来。
管家慌忙跟上,越过段雪绒的时候,特意看了她一眼。
看,我家公子就是这么紧张夫人。
段雪绒将这眼神手下,强压下心中的一口气,跟着容齐就朝安和院走去。
容齐脚步微顿,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安和院内,上陌震惊的望着赤裸着上身的阿穆,呆的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随后容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阿宁,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上陌猛地回神。
扭头,就见容齐匆忙的走了进来,她连忙起身,将容齐又给拉了出去。
容齐沉眸,被上陌拉出去的时候,还紧紧盯着搁那赤裸上身的男子,眸里的神色沉了又沉。
段雪绒见此,疑惑宁上陌这是在做什么,不由的多看了阿穆一样。
听说宁上陌从外边带回来个男人,想来就是他了。
长得倒是不错,宁上陌是想做什么?
这厢,上陌急匆匆的将容齐拉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震惊:“容齐,我跟你说个事情,你一定要淡定,不要惊讶,真的!”
“嗯,然后呢?”容齐的语气不讨好。
很显然,就是因为上陌看了别人的**身体。
上陌见此,忍不住搭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干嘛这个样子?我是和你说正经事的。”
“嗯,我有很正经的在听。”容齐的语气依旧平平。
“……”
上陌现在也没有时间和他瞎扯。
重新往房间里望了一眼,她踮起脚点附到了容齐的耳朵上,小声道:“容齐,阿穆的背后有一道伤疤,和当初我给楚暮处理的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容齐原本不悦的神情瞬间消失,眉目之间满是和上陌一样的惊讶。
上陌点点头,证明他并没有听错。
容齐怔住,望着上陌似是定格了一般。
突然,他像一阵小旋风似得,转身冲进了房间。
他明明看到楚暮掉在了北辰死士的人堆里,被淹没,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慌张的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哪一张容颜,他使劲的看,想看出易容的痕迹。
楚暮时易容高手,他要是拿出了真本事,怕是连亲娘都认不出来。
阿穆本是坐在床上等上陌为他施针的,却不想,刚刚脱掉衣服,那位说要给他施针的人便像傻了一样,还唤来了另一个……傻子。
话说,方才这两人不是还是正常人么?
容齐坐看又看,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不知不觉的,他抬起了手,准备在阿穆的脸上捏一番。
阿穆灵巧的躲了过去,蹙起了眉:“这位公子是要做什么,抱歉,阿穆不喜别人触碰我的脸。”
额——
容齐的手顿住,堪堪的收了回来。
上陌见此,连忙道:“没什么,阿穆你别介意,我们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们的一个朋友,他前段时间在北辰被人刺杀,你身上的旧伤疤和他的很像,但是你们长得并不一样,他是一个很会易容的人,这太多的巧合,所以我们想确认一下。”
“不用了。”阿穆看起来很抗拒。
顿了顿,他解释道:“我虽不记得自己之前的记忆,但我记得我是土生土长的北辰人,而你们是大燕商人,我们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更别提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浓浓的警惕。
就像上陌和容齐是坏人,故意和他攀关系想害他似得。
上陌的眸底划过一丝失落,向偏过头,再看一眼阿穆后背的伤口。
这张脸,真的丝毫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还有这体型,楚暮的比他要显得壮实一点,怎么说,楚暮也比容齐大个一两岁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有些失望的望向容齐,却见容齐还在盯着阿穆不放,她心底然起了一丝希望。
“容齐,你觉得呢?”她淡淡开口,语气里有一丝忐忑。
容齐沉眸,垂下了眼帘。
上陌见此,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容夫人,这伤你还看不看了?你若是不看,还请你将我送回青楼去,我在青楼也会慢慢将自己养好。”阿穆蹙眉,望着两人的目光有一丝烦躁。
“看!当然看!”上陌回神。
就冲阿穆和楚暮背后有一样的伤疤,她就必须将阿穆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阿穆见她如此说,便调整了姿势,打坐好,等着上陌往为他扎针。
他这一动,刚好又将那条伤疤露了出来,看的上陌又是一阵发呆。
“阿宁,他的身体不易久坐,还是赶紧为他扎针吧!”容齐的声音缓缓从后边响起。
上陌回神,点了点头,拿起了一旁的针袋。
段雪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隐隐之间,她猜出了上陌口中说的那位朋友是谁。
自从他的父亲死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楚暮了。
“这位公子看起来伤得很重,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雪绒为你把一下脉?”她开口,强烈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上陌才反应迟钝的看到她也在这儿。
不由的望向容齐,眼神里多了一抹疑惑。
方才在书房里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将她赶走了么?
阿穆上下打量着段雪绒,许是不太相信上陌,他竟伸出了手,递到了段雪绒的跟前,开口道:“麻烦雪绒姑娘了。”
段雪绒见此,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的本意,只是想吸引宁上陌的注意力,并没有想真的去为阿穆把脉。
但是这样,更好不是吗?
她浅笑一声,拂了佛衣袖,笑道:“既然如此,那雪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她百年已经附上了阿穆的脉搏。
容齐紧紧蹙眉,倒是没有阻止。
虽段雪绒怎么说,他也只是当她是蹦哒的小蚂蚱罢了,对他,毫无影响。
只要,不是那件事。
上陌眸色顿时沉下。
阿穆,这个没良心的!
她狠狠摔着手上的针袋,真想将这里边的针全部扎进他的后背,好好的发泄一场。
不知道她跟段雪绒不对盘吗?
额——
仔细想想,初来乍到的阿穆,还真不知道她跟段雪绒不对盘。
约莫过了一分钟,段雪绒将手从阿穆的脉搏上收了回来。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