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酒了的人都这样喜欢胡言乱语吧,她就只当没听见,看见李公公就两手一松,就把龙子尘推给了李公公,“李公公,太晚了,惜若退下了。”
“云姑娘慢走。”李公公很恭敬的说道。
看着李公公与另一个小公公扶着龙子尘歪歪斜斜的走向他的寝宫,阿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龙子尘,她也摆了他一道。
扶着小茹的手向无尘宫的宫门口走去,夜渐深了,风吹来,拂的人是那么的清醒,又是想到龙子轩,他就要离开了。
三日后,却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长长的一道回廊,她轻轻的走着,布底的绣花鞋走在这地板上悄无声息的。
一侧的花丛间突然间传来两个小太监低低的声音,“听说今天早朝八大部的人只来了一半,皇上要杀云家的人,那些云家的余党自然就不愿意了,所以今天便联合了朝中一半的官员罢朝了。”
“皇上手上没有太子印,就算是先皇赐了他太子之位也没有用,云家的权势只要还在,被发配到边疆的龙子玄就极有可能返回京城威胁皇上的皇位。”
“嘘,你小声些,这些话要是被人听到可是杀头的罪名呀,这是妄议朝政。”
“皇上连连让那云家的丫头侍寝了两夜,想必为的也是那太子印,那云惜若想必还不知道皇上要杀她父兄吧,不然也不会每天到无尘宫了。”
“我倒是听人说,她无论是在无尘宫还是在敬事房从未问及过她父兄的事,看来,她失忆之事应该是确有其事了。”
“我却觉得皇上其实根本不必忧心,皇上留了凤家的大小姐在宫里,也许早就想好了退路,风家先前助了皇上平了云家的宫变,如今风家与云家早已势如水火,风家也就只有帮助皇上的道理了。”
不是阿若想要听,而是那两个人的话就这么清晰的在不知不觉中送到了她的耳中,原来龙子尘要她侍寝是别有用意的,原来他留凤鸯在宫中也是别有用意的,可她父兄就要被龙子尘赐死了吗?
她苦笑,不是她无情,而是她压根就不认识云惜若的父兄,也更无感情可言,再加上云家与先皇后狼狈为奸,连自己的女儿也要算计了,想想龙子玄把她带到临香庙时的那一幕,她真的很愤怒,也是到此刻她才想到,她一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脚步有些不稳,知道了这一些,她原本的疑惑已经顿去,她被留在这个宫里的唯一目的就是那太子印,龙子尘要的也是太子印。
可偏偏对那太子印,她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悄然走着,走出无尘宫的宫门,当四下无人时,阿若便向小茹道:“刚刚你听到什么了吗?”
小茹一怔,随即聪明的回道:“云姑娘,奴婢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拍拍小茹的背,“你明白就好,这宫里,知道的越少才命长。”
小茹吓得脸色都白了,“奴婢懂的,云姑娘放心吧。”
走回敬事房,她疲累的趴倒在床上时,明明先前还在雀跃着自己可以单睡一张床了,可这会儿她却一点睡意也无。
她仔细的回忆着这几日来的林林总总,或者只要找到了那个太子印,龙子尘便会放她离开了。
看来,找个时间她要去一次临香庙了,龙子玄说那太子印必是被她藏在临香庙的,或者,到了那里她就会慢慢的忆起一些关于云惜若从前的故事呢。
静静的想着,了无睡意的她就在黑暗中发着呆,这一夜连那本只差一点点就看完的《卫后传》也挑不起她的任何兴趣了。
正想的出神,她突然间听到了一声极细微的声响,那声音来自窗前,阿若心里一惊,她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望着那窗子的方向,希望刚刚的声响只是风吹草动。
可那不是风吹也不是草动,窗子开了,一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进来。
阿若大气也不敢出,渐渐的,一道熟悉的气息混合着酒意笼罩在她的周遭,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原来是龙子尘,不管他留她在宫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他她就不怕,一点也不怕。
床帐被掀了开来,龙子尘大刺刺的就跳上了她的床,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她的身边,黑暗中,他的气息更重,她真想要推开他,想想他刚刚身边躺着的是祝青鸾,她就忍不住的想要逃离他。
忍着吧,她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一只大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腰上,然后那只手开始慢慢的收紧,他在拢着她的身体向他贴进。
浑身的弦都崩得紧紧的,她闭着眼睛,不知道他来做什么,可她知道,现在这宫里还是他的天下,他要什么便是什么,她是无力反抗的。
他拥着她就是安静的躺了那么一会,居然什么也没有做的只是相拥着她,隔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开始动了,她感觉到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她的背部还有她受伤的屁股和腿就这样在黑暗中再一次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一股药香泛在周遭,他的手指极温柔的在她的伤处上涂抹着药膏。
阿若一动也不敢动,还是不相信他来的目的就只是为她涂药膏,他一定还是为着那个太子印的,他要巩固他的权势,他要坐稳这无相朝的江山。
药膏终于抹好了,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了一吻,那湿湿的感觉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一软,她再也挺不住了,终于试着动了动已经有些麻了的身体,他悄声在她耳边道:“惜若,醒了吗?”
“嗯?”知他是在试探她,她仿佛迷糊的在睡意朦胧中轻应。
“惜若,你醒了,是吗?”他又问,竟是有些兴奋,晚间喝着的那些酒让他身上的酒味尤其的浓。
她只当作没听到,手臂一挥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继续装睡。
他当她是小孩子一样的轻拍着她的背,然后慢慢的移着她的身体到他的身上,让她居然又如前两夜那般的睡在他的身上。
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的酒味,她真想问他把祝青鸾怎么样了。
可她终于还是没有问出来,就当自己是真的睡着了吧,当她听到那花丛间二人的对话之后,所有的所有,已经无从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或者真或者假,却都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