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暴君弃妃:邪王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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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咬牙

“没……没事。”他的眼眸锐利得就像草原上抓捕猎物的雄鹰,而她很不幸正是他瞄准的猎物。丑奴儿忍不住吞咽口水,下意识向若兰怀中倚靠。

他讨厌她撒谎,更讨厌她躲闪他的举止。”你应当知道,我最恨人在我面前撒谎!”他似笑非笑的弯下腰,一把扯下丑奴儿混着血和泪的面纱。

满脸的擦伤,在血水和泪水的浸泡下,显得更加鲜艳夺目,再加上那张颧骨突出的丑脸,让她看上去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

“呼!”园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就连搂着丑奴儿的若兰,全身瞬间僵硬,颤抖抑制自己不要向他人那般抽气,也松开丑奴儿逃避。

俊俏的眉目依旧是淡漠无情,只是光鲜的额面有小小的青筋隐隐在跳。”真是伤得漂亮。”他平直的声调不变,只是那眼眸冷得就像是盖在白雪下的寒冰,“谁弄的?”

花宜兰身边那个丫鬟弄的。曜天的眸子逼得她想要道出实话。可是看着花宜兰身后,害怕得就像一丝不挂站在冰雪中,还被人泼上一桶冷水的绿衣丫鬟。

她咽下真实的话语,她真的不想还得别人遭殃。”我……”她不敢直望曜天,下意识缓缓低下火辣辣的面孔,心中像装了一只小鹿似的猛跳,不知该如何圆满这个谎言。

“是她。”聪明的人应当抓住机会。若兰用力抑制自己发抖的双手,双眼愤恨咬牙直指花宜兰,“是她瞧不起奴儿,是她说奴隶不是人,是她故意招惹奴儿……是她害得奴儿跌倒!”

“是吗?”曜天并不回头,幽深的眸瞳只是紧紧拽着丑奴儿。

“不……”丑奴儿被他的话语,逼得不敢将脑袋抬起半分,只是忍着脸上的刺痛用力摇头。

“我没有。”花宜兰争辩,快速上前站在若兰身边,“是她,是她让丑奴儿去后山采梅花,那个丑奴是为了护住手中梅花,才会跌倒!”

到此时此刻,若还不知道刚才若兰之所以激动为丑奴儿叫屈,还大方默认自己的奴隶出身,是刻意设下的圈套,她就太笨了。

花宜兰暗中咬牙,想到刚才被若兰诱导的那些话语,悔得肠子都青了。到此刻,她还能如何补救?

花宜兰偷偷瞟了眼若兰。哼!若是丑奴儿在曜天心中地位果真特殊,若是曜天因此而责罚她,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若兰好过。

“是吗?”曜天将目光移向若兰。真是一场狗咬狗好戏!

“我……”该死!花宜兰怎么反映如此快?若兰睫毛悠悠垂下去,刚停止的眼泪如琉璃般溢出。

不!刚才若兰如此护着她,她怎么能让自己跌倒的罪过落在若兰身上?

“不是。”丑奴儿笃然抬头凝望曜天,“是我。是我贪图梅花鲜美,一时贪玩去了后山。然后……回来的时候路滑,不小心跌倒。”

“哼。”曜天含着三分笑意冷哼一声,弯腰抓着丑奴儿手腕,强将她拽起,“我居室正缺一束梅,这花我要了!”他一把揽过她手中的花,转身扔给矗立一旁的夜影。

充满杀戮的目光又快速回到丑奴儿脸上。”知道吗?欺骗是我最讨厌的东西。”他温热的手指从她面颊伤痕滑过,混着面天的飞雪染上一指夺目的嫣红。

他没见过比她更傻,更笨的人!他扭头用那一指的红,指向花宜兰:“照顾一个奴隶你做不到对吗?奴隶连一头老马都不及对吗?奴隶就该任人欺负对吗?……这些是你谁的吗?”

“我……”那一指的血惊得她心慌,她想要说”不”,可曜天如鹰的眼瞳,却逼得她心慌。花宜兰吞咽一口唾液,咬牙点头:“是!将军痛恨欺骗,宜兰亦痛恨撒谎。”

不看僧面看佛面。身为兵部侍郎的他,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奴隶得罪兵部尚书的!大不了当众羞辱她一番。她用眼角余光看了垂头落泪的若兰一眼。这一场局,她输了。不过,来日方长!

“很好!我喜欢你的诚实。”话虽冲着花宜兰道,可他深不可测的眼瞳,却意味深长瞅了眼呆立在雪地的丑奴儿。

“不过,我不喜欢你说过的那些话。因此,我决定玩一场新游戏。从今日起……”他一把抓起丑奴儿干枯的双手,眼角微微上扬,“你们的身份和她对调!这个院子中的一切事物,由她决策管理。”

“呼!”又是一片倒抽气,那张张花容月貌中,挂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我不……”她只是一个小小奴隶,怎么能管理主子们?丑奴儿猜着曜天此举目的的同时,不禁摇头出声拒绝。

“好好干!”被她轻易拒绝,那多没趣?他拍拍她的肩膀,满意扫视一番那群平日各怀鬼胎,只知道作威作福的女人一眼,转身领着一直宛如影子守在他身后的夜影,走出冰冷的石门。

“将军……”一出石门捧着梅花,犹豫再三的夜影,忍不住开口。

“说!”曜天停止步伐,回头与他对视。

“将军突然给予丑奴儿权力,恐怕不妥。”他低着头,言语稳重而温软。

“哦?”他的眼珠动了一下,继续聆听夜影另外半句。

“丑奴儿只是一个小小奴隶,恐怕压不住各位美人。将军好心给予她的权力,恐怕会反被有心人利用。”从边塞到京城,若兰不择手段,一心向上爬的心,他看得很清楚。

丑奴儿好不容易不再被曜天讨厌,好不容易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他实在不想让丑奴儿因若兰而再受到任何伤害。

“不如此,这场游戏岂不是毫无意义?”曜天展开大手,盯着手指上那抹凝固的殷红,长期保持一根直线的唇角忽然上弯,望着漫天的风雪呼出一口白雾。

“恶人还需恶人治。”轻得就像是落在掌心随即融化的声调,若有若无飘如夜影耳中。

“夜影!”曜天忽然提高声调,若有所思捧起一把雪花,洗掉手指上的血红,黑亮的眸瞳又燃气迷茫的挣扎,他停了好一会儿,依旧忍不住出声,“我记得这几日有收到消毒、治肿、止血、淡疤的良药,你一会儿找出来给丑奴儿送去。免得她顶着那副比鬼还恐怖的样子,四处吓人!”

“是!”夜影嗅着手中香气,偷望曜天一眼,深深吸气――这个冬天真的很长、很有趣。

曜天似乎打定将丑奴儿扔在狼群中自生自灭的打算,丑奴儿受伤的第二日,一摞摞账本,一叠叠年关开支计划,便由总管事送入丑奴儿手中。

看着一人高的账目,想着曜天那张阴冷的脸,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查阅。欢喜的是那些账目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恶毒如虎,反倒像温顺得像一只只绵羊。她虽然没学过如何查阅和打理账目,但却怪异地能看得懂,甚至知道如何去计算。

她靠在椅子上,轻轻揉着太阳穴。脑海中竟隐约浮现出,温暖的烛火下,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坐在一个绝色美妇身上,捧着一本账本仔细研读。

“姑娘。”屋外娇滴滴的呼唤抹去丑奴儿脑海中怪异的画面。从曜天当场下令开始,将军府上下无人不对丑奴儿另眼相待。口中那一声声嚣张的丑奴,也变成恭敬的姑娘。

只是这声声姑娘,反倒叫得丑奴儿心中发麻。看着那张张讨好的笑容,面对她们送来各类补品和伤药,她只觉得虚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