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时日提起南方,恐怕第一映像就是富饶繁华风景优美,连人都更为温婉的江南。
但是如今李睿手下的探子传来的南方的消息是洪灾肆虐,沿江地区的百姓家园几乎被洪水夷为平地,万顷良田化为洼地。
大多数人流离失所,被冲走生死未卜的人不计其数;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无家可归,粮食匮乏。更有的地方因为死伤过多已经引发瘟疫,疫情肆虐收割人命。
“这个消息最迟明日就会到达京城,大哥,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珣思索着,认真翻看资料,说:“这种情况,灾民多数已经成为难民,今日不知明日事,紧接着一定会爆发暴民闹事。赈灾银子一旦下发,灾民们的生活可能还没有得到多大改善,贪官就会被喂得肥溜溜。瘟疫已经爆发,那么就更加危险了。”
李睿赞成地点点头:“可是与此同时,危险越大,前去赈灾的人就会有更大的功劳,同时可以获得更多的民心。”
“那么,老三就会全力争夺这一次机会,重新让父皇注意他。”李珣慢慢说道:“因此,这一次去赈灾的人,必须是我们的人。”
一防李昊赢得君心民心,二防贪官污吏荼毒人命。
他们兄弟二人的谈话,已经回到后院的苏琦白并不知道,此时的花园之中赏花一事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层次,贵女们争红斗艳的那一场戏落幕收官,就开始了更高段位的比斗,赋诗。
女子们的诗词不比男子有风流又落魄,抒情记事或者表达志向等等,她们永远只有一个调调。那就是伤春悲秋情爱缠绵。
苏琦白却最是觉得无趣,远远地听到她们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的,就转了一个方向走到一边的凉亭休息。
太子妃治家严谨御下有方,下人们一看到苏琦白独自在凉亭坐下,就开始送来点心热茶。
谢明熙正好看见,就笑着往凉亭走过去,看那笑魇如花的模样,好像完全忘却了刚才她和苏琦白的剑拔弩张,口蜜腹剑的暗斗一样。
端庄大方,进退有度,颇有大家之风。苏琦白记得朝中太傅是个只有称呼没有官职全力的位置,只不过好歹是一代文豪,教出来的女儿便有几分矜持和端正。
看起来是这样的。
“王妃娘娘为何独自一人坐在凉亭?”
苏琦白听到声音之后转头看向她,笑道:“本妃喜静,而且太子府不小,刚才走了一趟,就休息一下。”
她这句话在文玥儿听起来就好像是在炫耀她能够被太子亲自接见一样,冷哼一声,不屑地在一边嘀咕:“装模作样。”
谢明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却是对方想苏琦白福了福身,递出邀请:“方才我们在花园中央赏花的同时,给花赋诗,王妃娘娘素有才女之名,不知是否赏脸,让我们领教一番?
这是谢明熙一直都把苏琦白作为假想敌的原因之一,她与苏琦白年岁相近,家世相当,但是这天下里说起文采能耐的,第一个提起的却不是当今太傅谢韫,而是过去的户部尚书如今的丞相苏瑾。
而苏琦白也在京城有着才女之名。
在谢明熙看来,她苏琦白没有任何作品流出过,传闻也少之又少,若不是她当年出生的时候苏瑾这个宠女儿狂魔恨不得敲锣打鼓的架势,苏琦白简直低调的好像不存在一样,而当年的才女之名也是如同昙花一现般很快就没有人在提起过。
所以就算现在的苏琦白根本很少人在提起才女之名,谢明熙依然很在意,想要赢过苏琦白。
没想到苏琦白在听到她的邀请之后,并不惊慌也不推脱,却蹙眉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询问:“敢问谢小姐,在何处,听何人见过本妃素有才女之名?”
谢明熙一时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王妃是什么意思?”
苏琦白放下茶杯,一脸严肃地说:“不瞒谢小姐,本妃少时的确有过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京中突然开始流传这什么苏家小姐满腹经纶,乃是才女的说法。不过我们女儿家的名声,怎能被人在外面言说谈论?所以当时父亲费了好一番功夫压下了那个消息。”
谢明熙和文玥儿听得目瞪口呆,苏琦白却浑然不知似的侃侃而谈:“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听谢小姐所言,民间似乎仍有这样的传闻?虽然本妃已经嫁做人妇,但是名节依然要维护才好,所以为了本妃的名节,还请谢小姐告知,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言论?”
谢明熙自然是无言以对,苏琦白才女的名头确实很多年都没有被传唱过了,她们还能说从哪里听到过?!
“其实小女子也并不清楚,想来是有人依然对十几年前的是记得了,或者是记错了罢。”谢明熙强颜欢笑地推脱在。
苏琦白听了也不追究下去,点了点头,打算请她们留个清净给她,一抬头却看到文玥儿隐在衣领之下的皮肤有些红色的斑点,虽然看起来并不严重,但是文玥儿到底是个皮肤细嫩的姑娘家,稍一注意就看到了。
她有点好奇,却又便直接想问,想了想,便说:“好了,我们坐了这么久也已经歇够了,还是出去走动走动,欣赏这花儿吧。”
说着,琦白便率先起身走出凉亭,往人不多,但都认识的地方走去,她用眼睛余光看看后面,果然见谢明熙和文玥儿跟了过来,就大声和相熟的贵妇们交谈。
“秦夫人,今日气色看起来,比上次见面好多啦。”
秦夫人见是苏琦白,马上笑着行了一礼,说道:“自从我上次用过瑜棠轩家的药妆之后就不想离开了,不过因为太贵,就每次都只用很少,但是就算只用一点点,都让我容光焕发,太值得了。”
说起了瑜棠轩,人们又纷纷说起了瑜棠轩的东西,夸起苏琦白来,谢明熙和文玥儿在一边听得不甚痛快。
苏琦白微微笑着:“承蒙各位抬举,其实本妃也一直在寻找更便宜更好的原料,相信不久之后,价格就可以降下来。不过本妃大病了一场,王爷不许我出门,倒是很久都没有了解过瑜棠轩的事了,听说除了瑜棠轩,京城还出了很多新的胭脂水粉,都是大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