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乱子都有像大哥这样的高个子顶着,与我而言并没有太多差别。”苏琦白并不关心这些事,如今李珣终于肯告知她前线之事,她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李珣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也并未在意,“话是这么说,不过弟妹这病也该痊愈了,否则父皇的太医,过不了几天就会来请脉。”
“这几日来求见的那些人,是真讨厌。”
一想起宗伯一天之内就给自己送来数十张名帖的情景就觉得可怕,“反正她们的目的也简单,送来的礼我都让人收了,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你倒是轻巧。”李珣轻笑,“明日南岳使团就到,父皇命孤前去接风,你也随着一道前去。”说完后,李珣起身便走,似乎是吃定苏琦白一定会答应一般。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琦白只觉一阵恶寒,太子始终是太子,凡事思虑起来都是滴水不漏,她确实会跟着去看看,谁让里面有个要跟她抢丈夫的公主在,知己知彼方能有应对之法。
……
第二日清晨,苏琦白也算是难得地起了个大早,随手挑了件素衣,略施薄粉便出了门,今日她只需露个脸就好。
从王府至城门的路并不算远,但实际走起来却也花了小半个时辰,还以为自己会迟到,却不想时至正午都还看不到南岳使团的一点影子。
“回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使团歇息的驿站问过,说是他们一早就出发,可路上又说周边山水不错,就停下来游玩赏景,也不知要到何时。”
“知道了。”李珣淡淡地说着,依旧站立在原地,素来严肃的脸上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苏琦白坐在马车上,耳边传来侍卫的汇报,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不是善茬,怪不得李珣要把她也带来,看样子是准备让自己给他挡刀子。
不过既然人家还没来,她也还可以偷会儿懒,不知为何她最近总觉得身子越发疲懒起来。
还没等她闭目养神多久,周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立于车架旁伺候的春柳随即。出声提醒道:“小姐,南岳使团到了。”
听言,苏琦白缓缓张开双眼,在春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还以为南岳使团能有多少气魄,没想到还是来了,倒是让她颇为失望。
待她走近时,使团车队也走下来不少人,有一男一女走在最前方,看样子应该就是南岳大皇子南风,与这次要来和亲的公主,南雨生。
只见两人迎着李珣走过去,还算是周到地行礼后,南风才出声说道:“小妹贪玩,倒让太子就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话虽如此说,可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歉意,尤其是他身旁的南雨生更是毫不掩饰地撅着嘴,“大哥,不就是等了一会儿而已,中州太子想来也不是如此小气的人。”
“雨生,不得任性。”
“本来就是,大哥也真是的,我明明还没玩够,你却非要拉我过来,如今倒好,我不得尽兴,你看这个中州太子还板着脸。”南雨生说着,抬眼看了李珣一眼后,有低声嘟囔着,“一点风度都没有。”
至此李珣还一句话未说,两人倒是已经把话都说完了,最终他还落了个没风度的罪名,看起来好不委屈。
苏琦白也是难得看李珣吃这样的哑巴亏,要是平时她也懒得管这种闲事,不过今日她既然过来了,就绝不会让自己丈夫的大哥吃亏。
想着,苏琦白缓步上前,礼也未行便轻笑着说道:“南岳公主真是机灵可爱,我中州山河确实壮丽怡人,公主没见过,好奇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番话说完后,她才微微躬身行礼道:“大哥,二位贵客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带他们去驿馆歇息。”
“这位是?”南风是有意放纵南雨生任性刁难,为的是先试一试中州太子的脾性智谋,却不想突然走出一位女子来坏事。
李珣只稍挪目在苏琦白身上扫了一眼,正想回答,南雨生却突然抢先一步,指着苏琦白怒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中州有大好河山,难道我南岳就没有吗?本公主肯赏脸游玩一番,是你们的荣……”
“雨生,闭嘴!”南风呵斥打断她的话,他可以纵容她的小脾气,但绝不会让她坏了两国之间的友邦关系,“太子殿下,是我们失礼了。”
“无妨。”李珣只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冷淡的笑意,“父皇命孤安排使团在京一切事物,二位幸苦了,先去驿站休息过后,明日再进宫为二位设宴洗尘。”
“如此也好。”南风说着,侧过身顺带向苏琦白的方向微微躬身算是致歉。
接待来访使团的规矩是现成的,李珣也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只需一个眼神就立马有人上前为他们带路,搬送行礼,虽然刚刚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但在场之人谁都不会傻到把事情闹大。
好不容易将南岳使团安排好,苏琦白也是累得不行,刚想回府歇息却被李珣叫下来,还说要亲自送她回府。
只是,这次李珣也没再给她出什么选择题,反而实打实地给她带了个好消息。
“今早消息,北疆诸事顺利,老七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最多两日必到京城。”
一句话在苏琦白的耳边响了一遍又不遍,她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李珣道谢,等回过神来,已然身在王府。
当夜,苏琦白尤为开心地在屋中算账,近些时日瑜棠轩,一品堂与倚风阁盈利不少,也不知等李睿回来看见会是什么表情,肯定会狠狠地夸自己。
苏琦白也知此时的想法相当孩子气,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原本是在记账,可反应过来时,却只见整张纸上写满了李睿的名字,无奈地摇了摇头,屋外夜色已深,她干脆放下笔准备歇息。
可就在她脱下外衣之际,一道黑影却从窗外闪过,惊得屋中烛光不住摇晃。
“谁!谁在外面!”苏琦白快速将外衣穿上,手中已握住一把剪刀,“出来,否则我就叫人了!”
“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李睿的声音从身后悠悠响起,苏琦白还来不及转过身,眼泪就已经不争气地挡住视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眼前正微笑着站在房中的人,岂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李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