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白听了,就想到了再次拨款,势必需要另一位使臣押送灾银,就问:“爹是不是在烦着该由什么人负责押送新的物资?”
物资的事事关重大,他们谁都不希望被心怀不轨的人沾惹。
但是苏瑾此时烦的却也不是这个:“押送的事倒是其次,其实近年赖的收成都已经大不如前,六部之中,还有武将那边,都是每年都能吞掉大笔钱财的,如此一来国库便并不十分充裕,上一次拨出款项已经十分吃力。”苏瑾为难地说着,此时处处都是十分缺钱的,其他人只管上报需要多少钱,户部却每每都为了凑出这一笔一笔的款项焦头烂额。
如今身兼二职的苏瑾则更加头疼。
苏琦月见姐姐和父亲渐渐说到了正是,便明白自己不便打扰了,于是先开口了:“爹,姐姐,月儿想先回房了。”
苏琦白朝她点点头:“去吧。”
苏琦月走后,苏琦白马上蹙着眉,拿出李睿的信递给苏瑾,对父亲说:“爹,女儿今日收到了王爷的飞鸽传书,您看。”
“王爷的信?”苏瑾知道这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传信,如今苏琦白拿来让他看,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接过信件,一看到上面写的瘟疫,更加犯愁:“没想到瘟疫真的爆发了,如此,在药材一项,则更加要加重了。”这个消息相信最迟这一两天就会传到京城,解释皇帝知道了,只会更加紧闭着户部拿钱:“为父原本就想着,瘟疫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在上一批调派的物资之中准备了不少药材。”
“原来爹早就有所预备?”苏琦白松了一口气:“那就是说事情还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对吗?”瘟疫肆虐,若是那边完全没有药材,只等着京城调派的话,恐怕就更加危险了。
苏瑾却叹一口气,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难道你以为,为父会为了一个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准备大批药材?”见苏琦白一愣,他继续开口:“王爷带去的仅仅只是预防的药材,可是如今瘟疫已经传出,经过这些时日,只怕情况比我们知道的要更加糟糕,王爷所处之境况,只怕非常不易。”
他忧心忡忡,脸色十分不好,苏琦白只能安慰他:“爹,可能王爷已经想到办法了呢?我们都不能太过往坏的方向想。”
苏瑾摆摆手,说:“这一点为父也明白,如今我们想的再多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好好想想,该从哪里拨出款项来才行。”
苏琦白劝过了父亲,也从书房告退,其实她心中也是非常担忧。
一是忧心灾民,而是挂念李睿,也深怕李睿在瘟疫爆发之后有什么不测,顿时心乱如麻。
而此时回到房中的苏琦月,却是脸很难看,稍作思索之后拿起了纸笔写信,然后快速将信用信鸽送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苏瑾还没能想出办法就要去上朝。
皇帝最近也是有太多的事情要饭,这几日的早朝来来去去说的都是南方洪灾的事,还有施方的命案,他已经不想再听,于是在百官见过礼之后便说道:“好了,众位爱卿今日可有本要奏?没有的话便退朝罢。”
其他人可能没有,苏瑾却是有事要汇报,他马上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
皇帝微微一皱眉,却也知道苏瑾要说的事情都不会是小事,便说:“苏爱卿请讲。”
他即使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依然对苏瑾这样利于纵容,在李昊看来则是实打实的偏心,他低着头垂下眼睑,包含着不甘和不满。
苏瑾没有关其他人,就向皇帝说道:“臣办事不力,还请皇上降罪!”说着,就跪了下来,等待皇帝说话。
皇帝显然是没能反应过来,楞了一下,才说道:“苏爱卿这是为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昨日名臣想办法再拨出款项用以赈灾,但是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原来竟是因为这件事,在文武百官眼中,户部是最会哭穷,最喜欢握着国库之中的钱财不放的。但是他平时这样也就算了,如今分明是大难当前,他竟是也要扣押这银钱不肯放吗?还是这个苏瑾升了官职,已经不满足于继续兼任户部事宜了?
苏瑾这话一出,皇帝都还未曾说话,刑部侍郎文磊就已经有了意见,马上出列说道:“皇上,臣也有话要说。”
皇帝看着文磊:“说吧。”
文磊不管皇帝的态度如何,便开口说道:“苏相一直以来掌管着户部,是手握国库钥匙的人,臣等平时若是有事需要请款,都会被户部左压又压,将预算一降再降才能被批,不过臣以为,那些事情臣等可以节约,赈灾却是半分不能节约,为何苏相却还是要压着?”
他分明是要针对苏瑾,苏琦白之前在刑部大堂的一番话,不知为何竟然传到了皇帝耳中,导致刑部要被皇帝亲自彻查!
六部之中,真正干净的能有几个?更何况他刑部还背靠着李昊,李昊的生意又被苏琦白狠狠打压着,若要成就大事,那要用钱的地方自然就多,真要查下来,刑部可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连李昊都会被牵连!
李昊此时听到了文磊的话,只觉得非常痛快。
皇帝却并没有听信文磊的话,一是因为他对苏瑾十分了解,自然是信得过它的,再则,就是想到了彻查刑部的事让他知道了朝中的蛀米大虫比想象之中还要多,于是便问苏瑾到:“苏爱卿,你且将事情始末,为何会凑不出灾银来?”
“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苏瑾继续跪着说道:“臣过去只管户部……”
“爱卿起来说话。”皇帝打断他。
李昊见此,自然是在暗中继续低着头,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苏瑾,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竟然这都不能让父皇对苏瑾这个老头失望或者是看法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