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被别人议论的滋味不好受吧?”花拾音弯下腰,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灵,小声说。
“花拾音!你等着!”陈灵咬牙切齿。
“看来你是想去走一趟官府了?哎呀呀,我倒是无所谓咯。”
花拾音就喜欢折磨陈灵的心理防线,让她自己崩溃。
“求我啊?求我我说不定就不追究了。”花拾音摇着扇子,一脸看戏样子。
“姐姐,求求你……”
陈灵心里纵是千般万般不愿意和憎恨,但是眼下看来,自己除了屈服,也不能去反抗什么了。自己被抓住了把柄,形势很不利于己,如果再执迷不悟,只会是鸡蛋碰石头,粉身碎骨。
陈灵向来就不是有骨气之人,但也不是鲁莽之辈,她很是懂得什么时候申什么时候屈,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什么?你敢不敢再大声一点?”花拾音装的一脸无辜,“怎么?我没听到诶?”
陈灵恨不能上前去撕了这个花拾音小贱人的嘴巴,可是自己别无他法,总比去牢房来得强。
反正,今日自己所受的屈辱,来日方长,陈灵发誓,定会让花拾音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是不是很气啊?是不是恨不能杀了我?你要搞清楚,现在你是鱼肉,我为刀俎……”见陈灵迟迟不肯说,花拾音继续刺激道。
陈灵深深吸了一口气:“求求姐姐……”
陈灵的声音不大不小,说完,她立马低下头,感觉很丢脸。然则,闹哄哄的讨论着的吃瓜群众其实根本没听到陈灵和花拾音说的什么。
“看你自己的表现咯~”花拾音也不看她,负手而立。
陈灵眼下,除了卑躬屈膝,就只能厚着脸皮了。
陈灵咬咬牙,把耳钉取下,然后递给花拾音,说:“姐姐,妹妹愚钝。刚才试戴一下,居然就忘了取下来。希望姐姐莫要怪罪。”
花拾音本就没有心思送陈灵去官府,原意就是想吓吓她,看她还厚着脸皮,天天往自己家里蹭不!现在,都知道她是个小偷,怕是又可以消停一会儿了。所以也不拆穿陈灵尴尬的解释。
“是么?”花拾音疑惑的反问。
“嗯。姐姐,今日若是没什么事儿,妹妹就回家了。”陈灵站起来,双手捧着耳钉,再次递给花拾音。
花拾音不以为然地接过耳钉,拿给阿一收着。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陈灵。看看这个人脸皮可以厚到那种程度,还可以达到那个高度。
“姐姐,既然已经解释清楚,那我可以走了吧?”陈灵小心翼翼地试探。
花拾音没有急着回答陈灵,反而是群起愤慨了。
“什么?还有这种?”
“居然可以还给拾音姑娘?就算了?”
“小偷就是小偷,怎么可以算了!”
“是啊!把我们的民风都影响了!”
“真丢脸!一个女孩子!脸皮真的是太厚了!”
“拾音姑娘,不可以就这么算了!太便宜她了!”
…………
哎。陈灵此刻觉得好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些人,本来是想利用他们的同情心,来对抗花拾音,给花拾音施加压力的,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反而成为了最最威胁自己,最不利于自己的因素了。
陈灵也不敢出声反驳,她偷偷看花拾音,企图看出来花拾音的想法是什么。可是,花拾音一脸不关自己的事儿的模样,这可让陈灵很是折磨。心里已经上演了起码一百场“大戏”场景。
花拾音迟迟不肯正面回答,陈灵也是再也忍受不了。反而做出一副不是我干的事儿,也没有这回事儿的模样,脚步匆匆,却神态自若地逃离现场。
众人见花拾音也没有过多追究,于是也没有拦住陈灵。
花拾音其实是在感叹这个陈灵的脸皮是她见过的最厚的人,让花拾音太开眼界。
看够了戏码,众人带着自己“独特”见解和想法,纷纷作鸟兽散。
花拾音也转身回家,跟在身后的阿一顺手关了门。把这喧嚣关在了门外。
阿一心里也是疑惑得很,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这陈灵和陈童,一个二个的,三天两头的来闹腾,还惹得自家主子遭人冤枉,遭人编排。简直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但是,阿一也越发觉得自家主子太善良了,这么善良的主子更值得自己侍奉和忠心对待。
…………
陈灵一路上,都可以算得上是飞奔了。但还是有人指指点点。这个消息的扩散向来都是是乘以数百倍的速度散播的,陈灵受不了,只有加快脚步往家走。
回到家,陈灵立刻把门关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是,心中也愈发地憎恨花拾音。若不是她,今日自己何苦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花拾音!一想到她,陈灵的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
“姐?”陈童看到了站在院子里发呆的陈灵,想着是不是成功了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啊?哦……我回来了。”陈童的呼喊把陈灵拉回现实,极不自然地回答。
“姐,怎么样?顺利吗?”陈童紧追不舍的问。
“进屋再说。”陈灵心里烦躁,没好气道。
陈家三人坐在一起,个个脸上都愁容满面。
“所以,你是没成功?而且还被花拾音冤枉偷东西,差点被送官府?”陈氏问。
陈灵低着头点了点头:“娘,这个花拾音太可恶了,这下我的名誉也没有了。”
对于事实,陈灵是撒了谎的。她不敢告诉自己的娘亲,是自己忍不住去偷偷摸摸的戴了花拾音的首饰。很自然的忽略了这一部分。把所有罪责推给了花拾音,所以,包括她“偷”东西,也是花拾音故意设计陷害她的。显然,自己的母亲没有过多怀疑,反而深信不疑自己遭受了委屈。
“看来,这个花拾音不容小觑啊。咱们还得从长计议。”陈氏深沉着脸。
陈灵凑近陈氏,问:“那,娘,咱们怎么做?”
陈氏阴笑一声:“既然已经没有脸面了,那还顾忌什么面子里子的问题。不是羞辱我们吗?那咱们就要像个无赖,就赖上他们家了。明天,你们两个直接去她家,直接说明来意。也别和她打什么迂回的‘太极拳’了。”
“可是,娘。有用吗?”陈灵疑惑。陈童也点点头,表示有点担心。
“没用?那咱们上次怎么成功的?怎么住上这个房子的?怎么有田有商铺的?关键时候,还是得没脸没臊一些。我们‘不要脸’,难道花拾音这个小贱人不要脸?”陈氏挑挑眉,喝了一口茶。
“娘,有道理啊。”陈童附和。
陈灵不予置评,反正今日也是丢脸丢够了,也不在乎明天在丢一次脸了。所以说,人都是够贱的,一次二次的,就也厚着脸皮,熟悉了。
…………
拓拔垣忙完镖局的事儿,立刻就回家。
一路上他都听到有人在议论陈灵怎么怎么。不是他喜欢听这些流言蜚语,只是因为他最近觉得自家娘子被这陈灵弄得心情不好,因此一听到陈灵这个词儿,有一种自然抵抗反应。
不过拓拔垣也没能听得真真切切,这些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很难听完整个版本。最后,拓拔垣还是放弃了,打算回家去问问花拾音,是不是今日陈灵又来闹事儿了。
…………
回到家,拓拔垣看到花拾音准备好了饭菜在厅堂等着自己。心里一暖,觉着日子真是过的应幸福,虽然总有些不如意的事儿或者讨厌的人来插一脚。
这样让他感到幸福的花拾音,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娘子,怎么可以在别人那里受气呢?所以,拓拔垣越发讨厌那个陈灵和陈童。
“阿音,我回来了。”拓拔垣温柔地喊到。
“拓拔,快趁热吃饭吧。”花拾音站起来,笑嘻嘻地接过拓拔垣手中的斗笠和披风,放在一旁。
拓拔垣乖乖坐下,吃了一口饭。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疑惑,问花拾音:“阿音,今日是不是那个陈灵又来了?”
花拾音一愣,其实花拾音不想和拓拔垣说这些。拓拔垣是要挣钱养家的人,不能什么琐琐碎碎的事情都去打理,去解决。没想到拓拔垣问起来,想来也是。今日那么多看热闹的人,花拾音和陈灵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早就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既然拓拔垣问起来,花拾音也不会说谎:“嗯。她来过,说是要替她弟弟道歉。”
“哼!没安好心!”拓拔垣愤慨。
“好了。今日她也没讨着好处。反而被我将了一军。”花拾音说到此处,有些得意地冲拓拔垣挑挑眉。想让拓拔垣放心一点,自己也不是很好惹的。
“你呀你,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说吧,你今天怎么将了一军的?”拓拔垣怎么看不懂花拾音的小动作的意思呢?越是这样,拓拔垣越是不放心。
“咳咳,你先吃饭。且听我慢慢说来。”花拾音模仿着酒楼里的说书先生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