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音冷哼一声,她不是看不懂那妇人眼中的得意,这个眼神让她更加笃定这妇人是故意来找茬的了,对于这种无赖之人,花拾音也没想过给她什么好的脸色。有些人就是你越是忍让,她就腆着脸越是得寸进尺。
花拾音心想,她若是不强硬一些,怕是有些人还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花拾音冷冷的一笑,说:“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地,到底是真认亲还是冲着我府里的那些个财物儿来的。你挑明儿了说,别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
谁知那妇人也是个奇葩的主,将无赖进行到底。冲着人群大声的哭喊着。
“大伙儿都来看看啊,看看这花拾音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把你亲弟弟和亲妹妹拉扯这么大,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容易吗?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你这个狠心的人啊!如果老爷要是知道了你这么对待他的亲生骨肉,他九泉之下都不会安息的!这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子孙呢!老爷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啊……”
花拾音突然笑出了声,这还把她列祖列宗的给骂上了!大伙儿都奇怪的看着她。有什么好笑的?见别人哭有这么好笑吗?连赫也是一脸黑线,腹诽着,我的姐啊,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明显,就算有什么好笑的,咱们能下来再慢慢笑不?这样真的好吗?
花拾音也不在意,说:“大娘,这样吧,你呢,去九泉之下找我爹告状去,我看他今晚还能不能拖个梦给我让我不要理会某些无赖之人,正好我也许久没有看见他老人家了,我呢,就回去睡觉去了,哎哟,天呐,我怎么这么困呢?肯定是一早就见了什么污了眼的东西,哎哟,我得回去了,回去等着我爹给我托梦!”花拾音一边摆摆手佯装打打哈欠,就要走回屋内。
连赫一脸惊异的看着她,心中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姐,你也太会玩儿了!这赖皮耍的,比起那妇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妇人当然是不肯了,自己来的目地还没达到怎么会轻易放她走?妇人冲上前去就拦住了花拾音的去路。“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交代!不然我们就在公堂上见!让知县老爷给我做主!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像某些一直躲避着的人。”妇人说得义正言辞。
花拾音彻底无语了,这话说得好像她心里有鬼似的。然而一旁的吃瓜群众听了妇人这些话,看着她毫无惧色的模样,不少人又站在了妇人的那一边,对着花拾音评头论足的。连赫在旁边听得皱紧了眉头。
“真是可怜哟,遇上花拾音这个油盐不进的人,说再多有什么用呢?”
“就是,也不看看花拾音是什么人!”
“怎么这花拾音这么不讲理呢,换作是我,好说歹说也得给别人一个机会不是?”
“唉……”
……
花拾音不免提升了一些警觉,这妇人三言两语的就把舆论的方向对准了她,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看来这妇人也不是个善茬,不容小觑啊!
花拾音不禁反问:“我给你交代?说起来,我还没问你要个交代呢!你一大早就来我府前吵吵嚷嚷的,吵得我府内鸡犬不宁的,还搅了我的美梦,你说说,你该给我个什么交代?要不要赔我些什么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妇人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见花拾音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妇人不免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抹了抹之前不知从哪儿来的眼泪,由攻转为了守。
“老爷走了,没人替我做主,这我也认了!但你亲弟弟你必须认!你没有权利让老爷的骨血流落在外!”
花拾音气得快要吐血了,这样一来,反倒全部都是她的错了?看那妇人一脸无辜和大义凛然的样子,花拾音就气不打一出来。
还没等花拾音说什么,那妇人又继续说:“怎么说我儿子和女儿也是老爷的骨血,这偌大的家业,也不是你一个人撑出来的,况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爷的死也是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和那孙秀才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莫说是村上的人,就是镇上、那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花家出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这偌大的家业也在你手里掉到那孙秀才的怀里去过,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弄了回来,但不管怎么样,我们母子三人落魄至此,你不能因为你现在继承了老爷的家业就有恃无恐,否认掉老爷和我这一双儿女的血缘关系,你这样可对得起老爷?你睡觉都不会不舒坦吗?况且,不说我,就这一双儿女,他们也应得认祖归宗,若如不然,你是要让九泉之下的老爷寒心吗?”
花拾音心想,得,说了这么一大堆,重点终于来了。不就是想带着儿子和女儿来分些家产么,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她落魄的时候不来认亲,反而她寻回了宅子,扩大了家业,有些人就闻着味儿找上门来了!
花拾音语气愈发的不善了,“我就说呢,咱们拐弯抹角的也累人。倒不如开门见山的说。说实话,我还真是没见过向你们这般……”
连赫走上前去拉了拉花拾音,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怕是会气死那妇人了。
花拾音一脸狐疑的看着连赫,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不解。这副呆呆的模样,看得连赫心痒痒。连赫尴尬的咳了咳声,用只有他和花拾音能看见的手势,指了指一旁的男孩和女孩。
花拾音当即明白了连赫是想让她先确认男孩和女孩的身份,她光顾着和妇人纠缠去了,险些忽视了重点。
“得,我们先把其他的放在一边,我问你,你如何向我证明这两人是我爹的孩子?如果是,我也不会什么都不管,如你所说,我爹也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但若是不是,那么,我也不会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绕过你们!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滥好人!”花拾音说得有些咄咄逼人,但她要得便是这种效果,可以唬唬那母子三人,让他们知道她花拾音也不是好说话的,也警示警示那些整天没事儿做,围成一圈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要什么烂事都往她花拾音身上推,否则,哪天她若是心情不好,也怪不得她不给他们这些所谓的邻里乡亲留面子了。
那妇人见花拾音这样说,立马叫了起来:“你居然怀疑我?你这是在质疑老爷的亲骨肉!我骗你我有什么好处!?你若是有心,早就将我们母子三人迎上门了,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老爷啊,您给我评评理啊,您这女儿这是想耍赖啊,她要把您的亲生骨肉拒之门外啊!”
这妇人又是哭又是闹,哭哭啼啼,惹得花拾音心烦意乱的。她原以为这妇人只是上门来找茬,并没有什么证据,但依现在看来,就算是没有什么证据,这妇人也有一张能翻天覆地的嘴巴,能把黑说成白,把没有说成有了。
花拾音紧蹙着眉,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这样下去,形势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利。
这时,连赫突然开了口,“这位大娘,你说的这些空口无凭,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也怪不得拾音怀疑您了,换作任何一个人?站在拾音的角度,也不免会猜测您的用意。”
周围看热闹的人心里酸酸的想,可不是,自己兜里面有钱才会担心别人惦着。却不知道花拾音只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连赫继续说,“当然,我们也不愿相信大娘您千辛万苦的前来就是为了一场闹剧。所以呢,我建议,与其在这儿不停的纠缠,得不出什么结果,还不如去官府比较公平些。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也会水落石出的。”
花拾音转念一想,这妇人也不是个善茬,一直搁这儿纠缠也没有什么意义,到了官府,说不定也会如连赫虽说,会有解决的办法,于是点点头便同意了。
那妇人本来一开始也是说去官府,这下连赫这样说,也如了她的愿了,她也没有反对。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街上,往官府的方向去了。
那些个吃瓜群众也不知是不是整天无事,竟也跟着花拾音他们一行人向官府走去,去看热闹。一路上,不少人好奇的看着这一群阵仗颇大的人。本着八卦的心,也停下手中的事,跟着人群走着,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渐渐的,人越来越多,看得花拾音目瞪口呆,八卦的力量真的是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