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折腾下来,一天光阴过去快一大半,花拾音还是难受的趴在床上。倒不是害怕什么,作为一个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人,自己肯定不信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之类的。只是那屋外刺鼻的血腥味儿,尽管下人打扫得很干净,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花拾音鼻尖久久萦绕,挥散不去。
那味道真当是恶心到了花拾音。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忍受不了那触目惊心的场景,以及冲天刺鼻的血腥味儿。
躺在床上的花拾音也在细细思索,花拾音不笨,既然不是牛鬼蛇神干的,也不是村民所谓的邪煞之类的,更不可能是什么动物自相残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呵!”想到是这个结果,花拾音不由得冷笑一声。
心里的怀疑对象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真是想找不出都难。花拾音心中已经猜想得八九不离十。只等有个方法可以亲手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后自以为是的人。
看来自己还是大意很了,也慈悲过头了。倒打一耙,反惹一身骚的事情自己还真是经历得想吐了。一个二个真的是当自己不发飙就特么是妥协是怕他们不成。既然你们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反正花拾音在村民心中就没怎么有过光辉形象,自己不介意让村民再加深一点坏印象。这样说不定还安分多了!
“叩叩!”一声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就听得小厮询问道:“主人有位自称连公子的说有事找。”
正在腹诽的花拾音被拉回了现实。连赫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正愁没个人和她一起,心里还有点不踏实。毕竟拓拔垣还没回来。而且又在前些天得罪了吴皮那个小混混,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花拾音才不想打没把握的仗,也不会再去着谁的道。现在自己不仅要凭借自己揪出凶手,还要有恃无恐地能够全身而退。
毫不意外的,连赫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嘿嘿,想到这儿,花拾音不自觉的贱贱地笑了笑。
“快快有请!连公子是贵客,不能怠慢,你下去吩咐好。顺带沏壶好茶。迅速的啊!”花拾音语气里难掩喜悦之色。
……
下人办事很有效率,领着连赫坐到了会客厅,花拾音也恰好从后院走来。
一看到连赫,花拾音就坐在了连赫身边,也不管下人有意提醒的眼神。
古人待客很有讲究,主人家坐上方,来往宾客不论多么要好,都不能说是主人与宾客一起的道理。
花拾音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在她眼里,朋友就是要坐在一起。
见阿一傻愣着站在一旁,花拾音不悦:“阿一,无碍。这位连公子是我朋友。我要与他商量一点事,你先下去吧。也吩咐其他下人不要靠近”
要说这花拾音也是真的懒得动脑,取个下人名字也随意得很。稍微管事一点的,叫阿一,依次下去就是阿二,阿三,阿四……拓拔垣也觉得这样不妥,可是花拾音喜欢。况且这样也好记名字,也好使唤。
其实花拾音是深受二十一世纪的周某某搞笑大师电影的影响。就觉得喊数字特别好笑,也有点熟悉的感觉。自然,这些是拓拔垣所不知道的。
事实上,花拾音也本来就打算要透露一点点自己的“不同”之处的,奈何,观察下来,发觉拓拔垣不是很能接受她所带来的超前文化。先是农具,再是大棚。花拾音肯定拓拔垣怀疑过,但是因为信任自己,所以没有多过问。仔细想了想还是缓缓,等一段时间好好同拓拔垣解释解释。这玩意儿,一个理解不透,就像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突然对身边人说,我刚才穿越了,我刚才看见外星人了。没人会理你不说,还会把你当成精神病,疯子。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不过以后和拓拔垣相处多了,自己身上似有似无的不属于这里的都会表露出来,那时候拓拔垣多能适应一点,解释起来也方便点,耐心一点,应该还是不难理解的。
阿一点头示意好,便退了下去。也一并遣散了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下人。
花拾音这才放心的询问连赫:“不知连公子听说今早儿我府上的事儿没?”
“我正是为这而来。”连赫说道。
“不知你怎么想?”花拾音心中也估摸着连赫是为这事而来,反问。
这也要表扬一下那些吃瓜群众——村妇。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宣扬今天在花拾音家里所看的一切。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地,自然而然想不知道都难了。这样也好,弄拙成巧,还给自己“宣扬”了一位帮手来不是。
“拾音姑娘为何傻笑?”连赫看花拾音一下神游了似得,还傻笑,关切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花拾音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继续,继续刚才我问你的话题。”
“嗯。我也就长话短说,废话少说了。直奔主题。我怀疑是吴皮!”连赫肯定地说。
花拾音忘了这茬儿,随即想起来连赫并不多有了解自己与孙秀才的恩怨。二折,确实吴皮欺负花拾音的时间点太敏感,才没几天,很难不让人想到不是他。
不过经过连赫这么一提醒,花拾音就更加坚定心中所想。
“其实,我与连兄想法不同。我倒不觉得这事是吴皮做的。这个吴皮吧无赖是无赖,心狠是心狠。说实话,如果不是心里有个怀疑人选我都会怀疑他。”
听花拾音这样说,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连赫心中疑惑。
“不急,不急。你听我慢慢说。”花拾音喝了一口茶,清清口舌,因为那个晦气事,自己没怎么吃喝,难免口中有点苦涩发干,然后继续说:
“这样,我们假设,假设有一个人,但不是吴皮,是真正的凶手。他非常熟悉我家的构造。而且,他还与我有过节。并且,他也知道拓拔垣走镖去了。或许呢,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吴皮妄想调戏我不成,反被打的很惨。于是,心生一计。决定来一个一石二鸟,不仅可以让我身败名裂,达到他所想要的目的,还能打个烟幕弹,拿来吴皮做替罪羊。”
一口气说完,花拾音又觉得口中有点干,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不说话,看着连赫等着他的发言。
“如此说来,倒也不无道理。拾音姑娘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了吧。”这句话,连赫不是用的反问语气,而是肯定语气。
与花拾音比起来,连赫自愧不如。自己也只是猜测。可是听花拾音说的这样头头是道,把握十足,几乎是肯定了。看来,自己是小看了花拾音。这女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思来想去,就只有孙秀才咯。”花拾音说到这,无奈的耸耸肩。
“连某也曾听过村里人一些闲言碎语,知晓一些拾音姑娘与孙秀才的过节。说实话,这我……我听的,还全是说你不是的。以前我深居简出惯了,也不喜与别人打过多的交道。”说到这儿,连赫顿了顿,不经意的看了看花拾音的表情,他怕花拾音不高兴,但是花拾音自始至终都没多余的表情,于是又继续说,“依我看来,我觉得我还是相信拾音姑娘的。”
“那些虚妄的评价无谓的,我花拾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这么大,又不是靠活在她们嘴里的过活。”花拾音淡淡地说了一句。
连赫不禁又对花拾音欣赏上升,不卑不亢,沉着冷静,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其实我与孙秀才恩怨吧,说来也是有些话长。不过就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地事被翻来覆去地拿出来咀嚼,然后吐出来又发生一些。毕竟,孙秀才也享受了安逸那么多年,一下子被我夺了回来,不适应是正常的,报复也是正常的。”说着说着,花拾音故弄玄虚地冲连赫招了招手,示意连赫凑过来听,连赫也照做,“不过呢,我自有妙计!今日没能成功,说不定还会再来!所以我觉定守株待兔,静候’賊’音。”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互相了然。聪明人说话自然就是一点而通。
……
与此同时,小花急急忙忙地从门外走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娘子,如何?”正在喝茶的孙秀才急切地问道。
“不出所料,那些人都以为是花拾音做的恶。纷纷指责她!还说要把她撵出这里。但是,被花拾音那个小贱人侥幸逃脱了!”小花说话随着脸色的变化而变化语气,最后是一副恶毒的面孔。
“只要有成效就是。只不过,剂量太少了而已!”孙秀才若有所思,“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继续去准备动物死尸,然后再家等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出去散播花拾音命中带煞,是个克星!扫把星!”
说着两人眼里都冒着精光,以为自己看到了重新回去安逸享福的日子。
“对,势必要在拓拔垣回来之前,让那小贱人被撵出去!”小花阴狠的补充道。
可以说,二人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而且不会有人往他们身上想。丝毫不知悔改,不知羞耻就算了,反而做出一副被受害的表现。只可惜,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