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看去,拓跋垣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花拾音拒绝的话语赶到十分的不爽。
两人拉扯间,花拾音一个不察,一脚猜到有些拖地的裙摆,身子一歪,便带着拓跋垣一同滚在了窗上去。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花拾音眨巴着眼睛,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拓跋垣,胸腔中的心脏止不住的“砰砰”的跳动。
脸颊不有自主的就泛上了点点绯红。
两人的距离十分的近,近到花拾音几乎要以为自己只要一个点头,就能吻上拓跋垣那带着微红的唇瓣。
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了数日前被拓跋垣亲吻的一幕。
热血上涌,几乎是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咳咳咳!”许是气氛太过于暧昧尴尬,她猛的一声咳嗽,翻起身子躺在了拓跋垣的身旁。
她眼珠子胡乱的动了动,有些慌张。
“那什么,刚刚不小心踩到裙摆了。”她此地无银一般的解释着。
引得拓跋垣一阵好笑,却是点了点头:“嗯。”他轻声应了一声。
“嗯,那什么,这个舞蹈的确是不怎么适合你来跳。”她又掩饰性的道了句。
这回拓跋垣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过了身子,面对着花拾音。
许是没有料到拓跋垣会突然转身,花拾音一惊,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动。
“咳咳……你怎么了?”被拓跋垣的视线盯的有些怂,花拾音摸了摸鼻梁问。
“为何你能学?为何我就不能学?你在窑子时这舞是谁交于你的?可是男子?”拓跋垣一句话几个问题,直接将花拾音给砸的晕乎乎的。
她眨眼,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直到拓跋垣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夹死两只苍蝇都不是难题了。
花拾音才莞尔的勾着唇角:“你这是吃醋了?”
“你莫不是以为教我这舞的是男子?”她忍不住的想笑,虽然,这支舞蹈的确是跟着男子学的,但!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努力憋着笑:“你可别忘了,窑子中除了打手与龟公又哪里来的男子?你莫要以为那些个糙汉一样的打手和七老八十的龟公我会看的上?”
闻言,拓跋垣仔细的想了想,那怡红院的龟公虽不是七老八十,却也是四十有五了。那些个打手虽说是身强体壮个个有肌肉但长的也的确是比较寒掺。
这么一对比,拓跋垣的心头舒服了些。
点了点头:“那我为何不能学?”他问的异常的认真,认真到花拾音都想心软的直接站起身来教他了。
“咳,那什么……”她耸了耸鼻子,脑袋转正看着头顶的床幔。
“你就算学会了又有何用?我可不怎么喜欢跳这个舞,难不成你还要去教会其他女子来同你跳不成?”顿了顿,也不等拓跋垣回答,忙扯开话题:“说起来,你瞧瞧的如今都这么努力赚钱了,你是不是也该努力努力了?”她说这话时,满脸的笑意,眉眼弯弯,一瞧就知道是开玩笑的话。
却不料拓跋垣这呆子竟是时候十分郑重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赚钱养你!”花拾音看了一眼,只当玩笑,觉得好笑罢了。
当即也是点头:“那感情好,多跟着我学学!咋们两个一同赚钱,待银钱一多啊,咋们就可以想办法威逼利诱那知县将我们的房子还回来!”花拾音也是突然想到这一茬,这么一说两人对视一眼。
这件事似乎已经被他们抛在脑后许多日了。
不由相视而笑:“说起那个知县,这些日子怕是过的挺舒服的。”花拾音笑了笑,坐起身子来不禁摇头。
见此,拓跋垣也坐了起来,听了这话赞同的点头:“你放心吧,恶人自有恶人磨,房子铁定能拿回来。”
花拾音倒不是在意房子,她可不认为,她没有能力从孙秀才手中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她又不着急。
点了点头,两人再说笑了一会儿,便各自洗漱上床。
不过,相较于拓跋垣的沾床即睡,花拾音则是辗转难眠。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想的全是今日拓跋垣同自己说的话,以及他脸红的模样,说笑的模样。
一点一点的印记在自己的脑海中,再也挥散不去。
窗外有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她借着细微的光芒,看着头顶床幔的翠绿君子竹,竟是在上面看见了拓跋垣的身影。
连忙甩了甩脑袋,转过头,瞧着面对着自己呼吸舒缓的拓跋垣,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缓缓合上双眼,睡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花拾音依旧白天去镇上忙活着给各个窑子的姑娘们做指甲,偶尔去山上弄些别的药草花草研究些新的美甲样式。
拓跋垣一开始也照常的每日准时将花拾音送去镇上,再回来做农活,时间一到又准时上镇上将人给接回来。
这么坚持了几天,花拾音却是发现拓跋垣要比往常累上许多,便说什么也不乐意拓跋垣再照常接送了。
“可你有时回来的晚,虽说镇上距离村子也不是很远,可我放心不下!”拓跋垣紧皱眉头,薄唇紧抿,英挺的面容上时满脸的拒绝。
令花拾音忍不住的扶额:“你这般……又何苦?”她看着拓跋垣俊朗的面容上是说不出的疲惫,心里即心疼又无奈。
“你如今赚钱养家,做着本该我来做的事情,我如今不过是每天按时接送你罢了,又有何苦?”他扬着脑袋,执拗异常。
“可…太累了!”她皱眉,同样拧着眉心。
两人站在院子里竟是这么给杠上了。
“我不觉得累!这事是我自愿的,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便好。”
虽说拓跋垣现在的性子软了许多,面对花拾音时更是如同一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可在某些事情上却是执拗的让人无可奈何。
这某些事情,十只有九都是同花拾音有关。
就好比如这一次接送花拾音一事。
他不愿意让花拾音受到一点委屈,生怕自己哪一天没有接送她,她便会受到伤害。
两人无声对峙,此时已经过了花拾音平日去镇上的时间,她也不在意,说什么都不让拓跋垣接送,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拓跋垣。
直到王嫂牵着石头过来敲门时,两人才有了反应。
花拾音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垂了头静默不语。
拓跋垣则是转身去开了门。
将王嫂同石头迎了进来。
小院的气氛有些凝固,王嫂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了。
看着板着脸的两人。
让石头去了一旁玩,连忙拉着花拾音进了房间。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这又是怎么了?”
花拾音抿着唇,眼角余光撇了眼院子,心中郁结。
上辈子她也没谈过恋爱,自是不知道男生是不是都和拓跋垣一样这么的……大男子主义,自己的提议统统否决。
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花拾音正等着王嫂赞同自己的话呢,就被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
抬头,就看见王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男人疼你那是你的幸,这要真是拓跋小子不疼你了也不主动去接送你了,那就证明他对你变了心!那就是你的不幸了!”
“你瞧瞧村子里多少媳妇家的男人会这么对待他家媳妇?一天不骂上几句都是好的,你家拓跋可是比他们要好的多了!”王嫂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气。
花拾音一愣,突然忆起,自己此时生活的乃是与自己前世有着上千年隔断的古代!
古人向来以男子为天,就是在无权无势的小老板姓,对待自家的媳妇那都是非打即骂,这其中能出个两三个同媳妇琴瑟和鸣的那已经叫稀奇的了。
王嫂没注意花拾音的沉思,张了张嘴继续道:“你就这件事还生了气,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那你可知村子里有多少媳妇羡慕你的生活?你去村子里看看有多少媳妇能有你这样的生活,想做什么做什么,即使出去抛头露面拓跋小子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将你放在心尖上宠着!拓跋小子啊,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来见到过的最疼媳妇的男子了。”
王嫂的长篇大论让花拾音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无理取闹了些。
拓跋垣所做的分明都是为了自己好。
可……
她抿唇,看着王嫂突然觉得眼角有些干。
见自己说的花拾音也都听进去了,王嫂也就住了嘴,也不提今天来做什么了,出了门就将石头拉着离开。
末了还给花拾音使了个眼色。
古代,做错了向来不是男子低头,王嫂这意思显然是让花拾音主动认错。
她也不扭捏,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当即就站到了拓跋垣的对面,俏丽的面容上带着严肃:“今天这事是我的不对,不过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无非是想表达我自己能够单独一人来回,不想让你太过劳累,不过……若是你不放心那便同平常一样便好。”
拓跋垣似乎没想到花拾音会主动认错,沉吟了半响,才看着她。
一双黝黑的眸子亮的惊人。
“我知晓你这么做定然是有你的意思,既然如此的话,那从今日起我便不再接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