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丫鬟下去,苏芷瑶仔细看了南宫靖轩送过来的东西,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
那砚台的底部是刻着字样的,不是造者的名字,反倒是南宫靖轩用刀简单的刻下来的,内容也十分的见解,只有两个字。
有诈!
苏芷瑶心下一动,她虽然跟南宫靖轩一向不对付,但南宫靖轩实在是个正人君子,他若是说有诈,那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但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呢?
苏芷瑶赶紧把礼物收好,苦思冥想也没个头绪,只能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问他了。
却说皇上这边,经历了这么一遭,实在是再也没有围猎的心情了,只觉得看着自己这后宫的嫔妃,一个赛一个的乌烟瘴气,心里更是愈加的不快。
当年选进来的时候,那可是个个温柔似水,如花美誉。怎么不过这么几年,全然变了一个模样。
皇上突然想起了皇后,皇后一个人管着这个后宫,着实是难得。
之前皇上虽然敬重皇后,可也觉得有时候皇后的手腕有些硬,经过这么一遭,反倒是多了一些理解,这么硬的手腕下面,尚且还有这么多苟且。
若皇后真是一个万事不管的泥菩萨,像那袁贵妃一样,水做的性子,只怕是这后宫不日便要乱起来了。
思念至此,便叫来了福全:“皇后在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福全心领神会,皇后自然不会看着萧贵妃这么折辱公主,动静是有的,只是这话还是要斟酌着说,不然两厢得罪,只道:“皇后娘娘近些日子身体已经好些了,近来还约了袁贵妃叙话。”
皇上听了不觉有什么,只点点头,后又想起袁贵妃,也是许久不曾见着了。
“袁贵妃怎样?”
福全接着答道:“贵妃娘娘还是老样子,吃斋念佛,说是要为了皇上跟太后祈福。”
皇上又赞赏的点点头:“也难为他几十年如一日。”
后又感慨:“若是后宫里多些这样的人就好了。”
福全立在一旁不语,只怕这功夫说句什么,片刻就会传到萧贵妃的耳朵里。
萧贵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摔了几个茶碗道:“不知是冲撞了什么晦气东西,一个接一个的给本宫找不自在。皇后就算了,那袁氏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看在辈分的面子上给了个贵妃,竟然还敢跟本宫相比。”
周围的人是低头看地,实在是不敢相劝,只有一个萧贵妃从宫外面带过来的嬷嬷,壮着胆子上前说了两句:“娘娘莫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萧贵妃看着来的人是嬷嬷,也不好发火,只咬着牙说道:“本宫就是恨,人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宫这还坐着贵妃的位置呢,这下面一个个人就不安分了。待到有一日本宫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儿岂不是要受尽欺辱?”
她只念着袁贵妃不得宠,却不曾想,论着辈分,倒是袁贵妃先封了贵妃。
“娘娘此言差矣。”那嬷嬷说道,“老奴看,这多半是皇后娘娘的做法,跟那袁氏,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这么说?”萧贵妃道,她倒是健忘,之前还在宴席上面挤兑苏芷瑶,这会儿倒是全然忘记了。
那老奴道:“袁贵妃,那便是面人一个,什么都不争的,只想死后往生极乐。若不是皇后娘娘从中怂恿,又怎么会站出来?再者说,就凭那袁氏,哪里有本事把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如此说来,还真是皇后的作为?”萧贵妃半信半疑,却又转念一想,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也不大可能,皇后无子,一向最是在意袁氏这个儿子,处处提防着,本宫刚进宫的时候,那皇后就与袁氏多有不对付,怎么现在关系突然好起来了?”
“我的娘娘哦。”那嬷嬷却笑起来,“又不是断子绝孙,杀夫夺子的仇恨,哪里记得那么久,如今娘娘势大,得了皇上的宠爱,皇后也是心颤,想要拉个帮手自然是正常的,更何况在宫宴上,您还那样说了长公主。”
萧贵妃沉思,“那二皇子怎么说,皇后不是很忌惮他么?”
那嬷嬷却又说:“若是当着以前,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大皇子的生母是个位分不显的,本人又不争不抢,皇上虽然宠爱,但却不怎么重用,那二皇子是贵妃生出来了,皇后自然是忌惮。可今时不同往日,娘娘您生育了三皇子,一样是家世显赫的,再加上四皇子五皇子,就是那柔妃出来的老八老九,想来位分都是不低的,皇后现下无子,以后想有恐怕也难了,能不拉拢一个么?”
萧贵妃猛然转身:“你的意思是,那皇后很可能会扶了二皇子上位?”
那嬷嬷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全看皇后的心思。”
萧贵妃定下心神,关乎皇位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能够马虎。
仔细的这么一分析,三皇子是自己生的,自己虽然没有明面上跟皇后过不去,但是处处都别着苗头,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登基了,她是定然要弄出一个两后临朝的。皇后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一定是不肯支持她的。
剩下的皇子们,大皇子年纪大了,若是皇后认下来,也未尝不是办法,可是那孩子的性子,实在是有些扶不起来。
其余的母妃皆不是什么能用上的,柔妃虽然是个家世显赫,手腕也够的。但老八老九还是太小了,她那人又清高,想来皇后娘娘是看不上的,这么看起来,也就袁氏生出来苏仁衍有些用处。
萧贵妃笑道:“倒是本宫没有算着,皇后娘娘竟然这么早就想到了这一步,若不是你提醒,本宫还真是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呢。想来本宫也要好好的准备了,不然岂不是白白辜负了皇后娘娘这般重视?”
那嬷嬷道:“正该如此,娘娘果然圣明,便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