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成与楼炎冥并没有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出现、而打乱了他们原有的计划,他们两个人朝着茶楼里走去。
市集中的茶楼一向是百姓们最聚集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听到、看到许多真实的情况,这也是可以保证信息来源的可靠性与真实性。
这柳州城茶楼自然是没有京城中的雅贤居那样大气,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进了茶馆以后直接上了二楼,又点了一壶普洱茶和两样茶点。
顾连成的双目向四周望去,如今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许多百姓都会到茶楼来点一壶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张桌子上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顾连成瞧见这茶楼中的桌子几乎都已经坐满了的模样,笑着向楼炎冥说道:“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小二手中捧着托盘朝着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走来,然后将他们所点的茶水与茶点放在桌子上、便退到了一旁去忙别的事情了。
楼炎冥提起茶壶先为顾连成倒了大半杯的茶水、然后才将自己的茶杯倒满,“如今人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再过不了个把时辰,就会有说书先生来讲书了。”
顾连成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上一世她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不要提这样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混乱之地,更是都不曾靠近过半步。
一年前顾连成还在京城之时,倒是也曾接了楼炎冥的帖子到雅贤居去,可那雅贤居却是一个十分清净雅致的地方,其中的大部分客人都是一些书生、世家子弟、亦或者是一些富甲商人,气氛与环境与这里完全不相同。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面容上也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哦?我还从未见识过呢!”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并不觉得稀奇,虽然顾本琰是在沙场上打出的名声,可是对于府中人的管理还算是十分的严格,更何况又像是顾连成这样倾国倾城的小姐,想必管的也是更加的严格,一举一动也是十分的受拘束。
果然不出楼炎冥所料,顾连成的这杯茶没有喝尽,便见一个手拿折扇的人走上台前。
“今日我便来给大家讲一讲前两个月发生的一件奇事。”说书先生一上场便卖弄玄虚,他说到这里停顿的片刻,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之后,这才接着开口说道:“我们这柳州城虽然不比其他的地方富庶,但好歹也算是一个花红柳绿的人间乐土,虽然这些当官儿的并不理会百姓的苦闷,可是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我今天所讲的或许与当官儿的人多少有些关系……”
顾连成饮了大半杯的茶水之后,便全神贯注地听说书先生讲事,一旁的楼炎冥瞧见顾连成如此认真,也并不开口打扰于她,只是再次提起茶壶为顾连成填满茶水。
“想必在场的众人也不会忘记,三个月之前我们柳州城的怡红院新来了一个名唤牡丹的青楼女子,那可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是人比花娇,一下子便将怡红院原本的花魁海棠比了下去,成为了怡红院的新花魁。”说书先生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有力,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这柳州城中的那些富贵公子们,听闻了这怡红院新花魁牡丹姑娘的名号,都是纷纷趋之若鹜,都想要亲眼瞧一瞧这美人究竟长的是何模样……”
顾连成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拄着头,她见这茶楼中的大部分男子们、一听到说书先生讲的是关于青楼中发生的事情,面容上也都是十分向往的模样,她这才向楼炎冥开口说道:“这好色果然是天下男人都有的通病,一听到这样风流之事竟是连眼睛都不会转动了。”
“你才遇见过多少男人,就这样一概而论,将天下男子都说的如此粗俗。”楼炎冥瞧着顾连成面容上这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笑着说道:“要知道事无绝对!”
顾连成也不过是随口感叹了一句罢了,她听到楼炎冥的辩解之后,也并未再向他说什么,而是接着听说书先生讲下去。
“只不过这怡红院的牡丹姑娘倒是一个十分古怪之人,她虽然在怡红院挂了名字、但却也不是十分随意就能让别人见到的,那些青楼的常客们眼巴巴的在怡红院等了几天之后,这才一见牡丹姑娘的芳容。”说书先生将话讲到这里,于是向场上的众人问道:“在场之人,可有人有幸瞧见过这牡丹姑娘的花容月貌的么?”
在场的众人都默不作声,只上相互的看了看,有的则是摇了摇头,那牡丹即是花魁,若是没有一些家底自然是无法相见的,而场上的众人大多数也只是平民百姓、每日所挣得银子也只够养家糊口的,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逛青楼,即便是他们心向往之、可却也架不住囊中羞涩。
“我们都没见过,难不成你还见过?”有人开口向说书先生质疑道。
说书先生听到有人如此问自己,也不过是笑了笑说道:“我虽然没有银子到那怡红院去作乐,可是却在一个因缘巧合之下瞧见那牡丹姑娘一眼。”
“既然你看见过那牡丹,那你倒是说说她究竟是长的什么模样啊……”
“你说的是真的么,那怡红院的花魁也是你能看见的……”
…………
质疑声、争论声顿时响了起来,茶楼中一时之间也变得十分吵闹。
“大家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听我说!”说书先生高声说道,议论声也开始逐渐减小,他这才接着说道:“我自然是亲眼见过那牡丹姑娘的,我若是在这里胡编乱造,你们不就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吗?”
在场的众人听见说书先生这样说,质疑声逐渐减小平复了下来。
而楼炎冥听到这听书先生这么说,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也不知道究竟在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