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殿内,承妃正坐在榻上焦急的等着顾连成,身边站立的宫女手中正轻轻扇动手中的扇子
承妃瞧见冬春领着顾连成进门来,她还等不及二人向自己行礼,便站起身向她们问道:“从皇宫侧门到广阳殿也并没有多远的路,怎么你们竟耽搁了这么久!”
“刚刚奴婢领着顾小姐走到御花园时,正巧碰见了贤妃娘娘,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冬春站在一侧,向承妃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解释着。
顾连成向承妃微微福身,请安道:“拜见承妃娘娘!”
“你们都出去吧!”承妃一边伸出手扶起顾连成,一边高声吩咐道:“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是。”众人行礼答应着,然后纷纷向门外走去。
素喜手中拿着礼盒,她看了看顾连成,最后被冬春一起拉了出去。
等众人都走出门后,承妃才拉着顾连成向里屋走去,“刚刚在御花园,董贤妃有没有为难于你?”
“董贤妃只不过是与我说了会儿话罢了,若是真为难了我,我此刻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表姐面前。”顾连成坐到承妃的面前,淡淡的说道。
更何况董贤妃如今想帮着北堂傲拉拢顾本琰,只瞧着刚刚在御花园那副模样,顾连成心中便清楚,就算她刚刚在失礼一些,董贤妃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至少目前是这样。
承妃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她心中不禁有些疑问,董贤妃向来与自己不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与顾连成多说话呢?
“没为难你便好,董贤妃向来与本宫不对付,如今本宫怀了身孕,对她也是能躲也躲。”承妃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董贤妃并不得宠,可是有康王在一日,本宫无论如何都拿她没有办法。”
顾连成淡抿唇瓣微绽梨窝,向承妃说道:“表姐又如何要妄自菲薄呢,如今表姐也已经身怀六甲,再加上皇上对表姐你的宠爱,比起那董贤妃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承妃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让人不易捉摸,她侧过头看向墙边供奉的送子观音,开口说道:“那晚在广阳殿中,连成你曾说过当本宫看到姑母送的贺礼时,本宫一定会再宣你进宫。当初本宫听到你这话时,也不过是一笑而过罢了,可是当冬春将贺礼拿来时,本宫却是十分惊讶。”
墙边供奉的那个送子观音,正是顾夫人派人连夜从京城外静慈寺求来的,如今一看那被供奉的观音果然是慈眉善目的。
当时承妃命冬春等宫女将众多贺礼记录在册时,因为顾连成的话才让冬春将顾夫人所送的贺礼拿出来,当她拆开盒子后看到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时,她心中的惊讶久久不能平复。
承妃知晓自己怀有身孕,也不过是在生辰宴的前两日,太医诊过脉后,也只有广阳殿中的宫女们知晓罢了,那顾连成又是如何会未卜先知,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并且送来了送子观音呢?
“想必表姐生辰那日所收到的贺礼,也只有母亲所送的最得表姐的心。”顾连成的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像那深深的潭水让人捉摸不透。
承妃转过头来,她瞧着顾连成今日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越发显得娇媚动人,可是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欢笑之态,只是唇角携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本宫想要解答心中的疑惑,便只能召你进宫了。”承妃对着顾连成莞尔一笑,红唇轻吐说道:连皇上都不知晓,连成你又是如何知道本宫身怀有孕的?”
“连成也是那日在清荷小榭之中,听到表姐向皇上禀报后才知晓的。”顾连成嘴角微翘,向承妃说道:“至于这送子观音完全是个巧合罢了,连成平日在府中深居简出的,又如何会未卜先知呢?”
就算顾连成实话实说,承妃也并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言论,反而还会不停的追问下去,她又怎么会徒增烦恼呢!
承妃听到顾连成如此回答自己,她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相信,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过碰巧了,可若说是顾连成未卜先知,她却也想不出理由来证明,这广阳殿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就算被人收买背叛自己,也万万不会让顾连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知晓才是,思来想去也只有顾连成所说合理一些。
“表姐身怀龙胎,而母亲恰好在此时送来了一座送子观音,这说明表姐命中注定是有福气之人。”顾连成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再说母亲向来对表姐视若己出,自然也是希望表姐越来越好才是。”
承妃见顾连成如此说,她心中细细思量一番也觉得十分有理,遂也不再纠结此事,微微颔首道:“连成说的极是,倒是本宫有些杞人忧天了。”
顾连成明眸微动,向承妃说道:“表姐此言差矣,你进宫多年自然也知道这皇宫中充满了阴谋诡计,表姐事事留心也是常理,不然也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
承妃想起在自己寿宴之时,顾连成曾说她一时不慎被人算计,这两日她将那天的事翻来覆去的在脑海中回想,只觉得当天宋玉致的一言一行有些让人起疑心。
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承妃的疑心罢了,她也并不能直言不讳的向顾连成说着,只能迂回着与顾连成说话。
承妃提起桌面上的水壶,一边将水倒入水杯之中,一边向顾连成问道:“本宫进宫这几年,对外面的事知道的一向很少。最近这两日本宫常常想起之前在将军府的日子,不知道如今将军府中是何样的光景?”
“有劳表姐心中挂记,父亲母亲身体一向安好。”顾连成像是并没有听懂承妃话中之意一般。
承妃将水壶当回托盘中,伸手将倒满水的杯子放在顾连成的面前,开口问道:“那这些年连成又是如何?玉致又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