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小是第一个向夜寒月表达善意的人。
夜寒月前脚到冰玉宫,燕小小后脚就来了。她躲在南燕皇帝的书房外看了夜寒月一眼,觉得夜寒月从异国他乡赶来总归是有些不适应的,既然马上要当自己的嫂嫂了,就跑过来找她聊聊。
南燕皇帝虽然对儿子颇有防备,但是对自己的女儿却宠爱有加。从燕小小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充满了南燕皇帝对燕小小的宠爱。
燕小小生下来之后基本就在南燕皇帝身边长大,从小受尽了恩宠。燕小小小时候很喜欢和哥哥们一起玩,觉得叫哥哥皇兄太生分了,就去找南燕皇帝撒娇。南燕皇帝就给了燕小小一个特权不用考虑身份,想怎么喊就怎么喊。这是整个南燕国只燕小小有的特权。
燕小小虽然饱受宠爱但是完全没有恃宠而骄。燕灏扮演了一个严厉的长兄,不苟言笑,一旦燕小小犯什么错了,就会马上教训她,让她改正。
说来也奇怪,燕小小从来不跟南燕皇帝告状,一面害怕燕灏一面又想和燕灏接近。直到燕小小五岁那年,燕灏被南燕皇帝指派到苍山训练,燕小小哭着求南燕皇帝,但是南燕皇帝始终无动于衷,气的燕小小好几天没和南燕皇帝说话。最后还是燕灏过来开解燕小小,说自己是自愿的,燕小小想和燕灏生气。但是没想到燕灏一年才回来一两次,燕小小很珍惜和燕灏相聚的时光,也没再生气了。
燕书扮演了一个很好的玩伴,燕灏到苍山之后,燕书成了燕小小唯一的朋友。燕小小几乎整天和燕书黏在一起,生怕那一天燕书像燕灏一样离开她。燕书能文能武,每天上学的时候就拉着燕小小一起,所以燕小小和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女人不一样。燕小小从下也算是博览群书的,只是燕小小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读这么多书也没成为一个大思想家,顶多不是个文盲。
夜寒月知道南燕国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眼前这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南燕国的三公主,开口打了个招呼:“三公主”。
燕小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认识我啊”。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未来嫂嫂竟然认得自己。
夜寒月心里暖暖的,燕小小是自己进宫以来第一个可以好好聊天的对象:“你好,我是夜寒月”。
燕小小走到夜寒月身边,然后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知道的,你是我大哥的妻子嘛”。燕小小还挺满意自己的大嫂的,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好,真是便宜大哥了。
夜寒月越看越喜欢燕小小两人随便聊了两句,结果就聊到燕灏了:“你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第一面的感觉还不错,但还是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且燕灏看起来真的很难相处,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许不太好过了,夜寒月叹了口气。
燕小小看夜寒月一脸担心:“我大哥在军营八年了,十天前才正式回宫里住”。
夜寒月大吃一惊:“他在军队生活了八年?”夜寒月的第一个反应是那得受多少苦啊。
燕小小一脸心疼的说道:“对啊,哥哥真的很厉害”。燕灏是燕小小最崇拜的人。
三天里,夜寒月就和燕小小有过交流。自己所谓的丈夫一次都没来找过自己。
大婚的场面千篇一律,祭祖、拜堂、入洞房。夜寒月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喜婆牵着往前走,她们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外面的欢欣鼓舞仿佛和自己并无关系。
夜寒月戴着红盖头还好一些,燕灏一路上黑着脸,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围观看好戏,心里很不舒服。
进了皇宫燕灏才松了一口气,长叹了一声。夜寒月低下头从缝隙中看了燕灏一眼忍不住笑出声,能把燕灏逼到今天这样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吧。
燕灏听到了夜寒月的笑声,自己又不傻当然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然后到了抱新娘下花轿的时候,燕灏故意踉跄一下,吓得夜寒月赶忙抓紧燕灏的脖子,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燕灏笑着说道:“没事,报了个仇”。她笑他一次,他也笑她一次,扯平了。
夜寒月心里腹诽:真无聊。但是搂在燕灏脖子上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来过。
后面的仪式中规中矩,也没出什么岔子。夜寒月被人牵着带到了瑜景宫。
突然世界变得安静下来,夜寒月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出嫁了,心里还是很想家的。夜寒月心里还是很埋怨东夜皇帝的,竟然为了权谋把自己‘送’了出去。
这么多年,夜寒月对东夜皇帝是很信任的,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才是最不能原谅的事情。夜寒月心里其实清楚,作为一国公主,在这乱世中逃不开联姻的命运,但还是没办法原谅东夜皇帝。
夜寒月陷入了沈深深的回忆里,小时候的生活是那么无忧无虑,母后会带着自己和哥哥一起摘水果,一起做游戏。还有自己的好朋友杨雨芙,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儿,哥哥老是欺负雨芙,害的雨芙老是躲在自己身后寻求荫蔽。
过了很久,燕灏拖着一身酒气回到了房间。
燕灏和朝中的人都不熟,但是自己今天成亲也不好拒绝别人敬酒,喝了好多酒。现在身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有点不清醒了,看着自己的房间这么红,里面还有好多吃的,心里有些生气。
燕灏往里走走,看到自己床上有个人,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指着夜寒月问道:“你是谁?”
夜寒月一头黑线,无奈自己把盖头掀了:“太子殿下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刚刚才拜完堂你这会儿就忘记了吗?”夜寒月还是一脸好声好气的和燕灏说话,但是心里还是很生气的,怎么说自己一辈子只结这么一次婚,到最后盖头还是自己掀的。
燕灏把手放下了:“哦,原来是你啊”。一副和老友见面打招呼的感觉。
夜寒月忍无可忍,起身扶着燕灏:“你不能喝酒别喝,醉成这样”。夜寒月之前还觉得燕灏是个很沉稳的人,现在看来分明只是个酒鬼。
燕灏听完之后不高兴地说道:“谁说我不能喝,来,来”。然后身体不自觉的往前走。燕灏人高马大,夜寒月只能被演好拖着往前走。
燕灏虽然意识不清楚,但对自己房间的构造还是很熟悉的,在距离床还有一步的地方,身体直挺挺的往前倒去。夜寒月也只能被燕灏拉着倒向床上。
燕灏马上陷入了昏睡,夜寒月喊了燕灏好几声燕灏都没有反应。无奈狠狠地推了燕灏一把,燕灏整个人呈大字瘫在床上。
夜寒月不解气,在燕灏脸上拍了两下。看燕灏一点反应都没有,偷笑。肚子非常不应景的叫了一声,夜寒月摸了摸肚子,自己一天都没吃饭了。
夜寒月看了燕灏一眼,想想还是先帮燕灏把外套脱了,塞到被子里。然后自己才起身吃了点糕点垫垫肚子,把衣服脱了,也钻到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