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也都做了,确定彦以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端木茯苓也就功成身退。拂了拂衣袖走向房间门口,她才刚要离开,就被皇后叫了住。
以为皇后又是打算找自己什么麻烦,她浑身上下神经瞬间绷紧,“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皇后上前,感激的伸手紧紧握住端木茯苓没有受伤的左手,“茯苓啊,这次墨儿的事情真的是多亏了你。若非你来得及时,墨儿只怕都已经……”
“举手之劳,娘娘不必介怀。”端木茯苓任由她拉着,也没办法挣脱。
“不,你是墨儿的救命恩人,想要什么你尽管跟本宫讲,只要本宫弄得来,定当尽全力双手奉上!之前赐婚一事是本宫唐突了,不知你与宸儿两情相悦,本宫在此向你赔不是了。日后,也就委屈你在四皇子府上做个侧妃了。”
看着皇后真诚的眼神一时间心软了下去,深深叹了口气,端木茯苓薄唇轻启,“茯苓什么也不求,只求娘娘的一句话。”
“什么话?”
“还望娘娘无论何时,都莫要为难臣女在宫为妃的姐姐。”说到这,她俯身跪地。
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原主的情谊,在这充满纷争的昌梧大国之中,除了端木府上的端木文华,她的父亲外,她最是在意的,就是远在边疆驻守的长兄和这个常年处于深宫别院的姐姐。
她既占着这原主的身体,就理应为她做些什么,她想要保护的人,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会护他们的周全。
这便是她所能给原主的唯一承诺。
皇后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将端木茯苓从地上扶起,“你既说了,本宫自当应允。况且你姐姐整日待在那深宫之中与世无争的,本宫从来都不讨厌她。今日你救了墨儿一命,他日柔妃有难,本宫定当竭尽所能护她安好。”
端木茯苓大喜,“有娘娘这句话,臣女便放心了。”
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的话,她信了。
在那之后转身离开寝房,端木茯苓一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回去端木府上再睡个一天半天的。
可前脚才踏出太子府的大门,后脚就被四皇子彦以宸拦了下,“既然是吾将你从端木府接来的,那不如就让吾再将你平安的送回府上吧。苓儿以为如何?”
“自然是好。”
端木茯苓也不推脱,爽快的就答应了。
不过这家伙是已经改称呼改习惯了么,这现在周围又没有什么人,他完全可以不必再这么肉麻的叫了。
从太子府回去端木府的一路上,二人就这么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府上了,彦以宸却突然出声示意驾车的冷面停下,“冷面!停车!”
“彦以宸,你这又闹哪出?”端木茯苓一脸疑惑的看向对面的人,“眼看前面就是端木府了,你不会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来整我吧?”
彦以宸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严肃的看着对面之人,“苓儿,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吾说吗?”
“没有。”
对他说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
“确定没有?”他挑眉,神色愈发凝重,“例如你手上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端木茯苓也不是被吓大的,面不改色轻言道,“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怎么?四皇子何时开始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紧紧盯着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半晌,彦以宸突然笑出声来。
含笑望着他,他直戳重心,“可吾怎从苓儿刚刚给皇兄喝下的汤药中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鲜血味道?对此,苓儿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端木茯苓忍下自己的惊讶镇定开口。
“听不懂?那不如就让吾来分析分析看,等分析过后,苓儿再考虑是否有什么事情想告诉吾,如何?”不给端木茯苓说话的机会,彦以宸继续开口道,“其实午时一刻左右时,你与太医要的那赤芍和白术并非是为了熬制什么延缓毒性的汤药,而是因为那两位药材药味极烈,混合在一起足以掩饰汤药中的血腥味,可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吾几经战场,早对这鲜血的味道练就出了即过即闻得出的敏感度。”
见端木茯苓脸色开始不太好看,他忍不住低笑。
收起情绪,他一本正经的说下去,“如果吾猜得没错的话,那一碗汤药过后,其实皇兄体内所中之毒就已经解了,解药便是你的血,但是你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你血能解毒的大秘密,愣是和所有人说只是毒性暂缓,应该能听到冷面他们将龙葵带回并熬制汤药。也正因如此,当听到那些太医们说要给皇兄把脉时,你才会控制不住露出紧张的神情。”
端木茯苓的脸色已是愈发铁青,“你既然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为何还要帮我?”
“因为好奇,好奇你身体的秘密,更因为那个时候,吾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证实对你的猜想,吾需要确切的证据。”彦以宸耸了耸肩,继续道,“其实之后用龙葵什么的熬制的那碗汤药本已经不必喝了,但你却愣是要守在那看着皇兄喝完,其实就是因为你怕在你离开之后有太医为皇兄把脉,那样一来,你身体的秘密就藏不住了。不过如果饮下了那碗汤药,解开毒性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三皇子府,书房。
敲了几声门后,一蒙面女子进入房间,双手抱膝跪地行礼,“主子,正如你所料,太子所中的毒已经被端木茯苓化解了。要不要属下去杀了那个端木茯苓,以绝后患。”
“不必,好戏才刚刚开场。”三皇子彦以锋嘴角上挑,将毛笔放下,“若这个时候动手除了她,岂不就无趣了。”
从现况看来,这端木茯苓虽不能为他所用,但至少,能成为他棋局中一颗稳厚的垫脚石。
若现在这时候除了她,岂不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