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刚睁开眼睛就从姐姐的侍女口中得知太后头疼病又犯了。
来不及精致梳妆、用早膳,端木茯苓只简单的洗漱过后将几缕头发随意挽起,便穿着昨日那身衣裙匆匆跑出了拂柔宫,直奔太后那。
昨日分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一晚上时间,怎么就犯了头疼病?
不管怎么说太后对她也算不错,她现既然就深处宫内,理应前去探望。
慈福宫。
刚来到慈福宫时,太子彦以墨正在里边守着。
见端木茯苓来了,他微微朝她点了下头,转而走出了寝室。
“太后,您怎么样了?”太子离开,端木茯苓快速冲上前,半跪到床榻旁,“听伺候姐姐的宫女说,您头疼病又犯了。”
“无碍,都是老毛病了。”太后双手撑床,在她的辅助下靠着床边半坐起。
“昨日茯苓陪着您时,您身体不舒服怎么都与茯苓说。若是早说,太后您昨晚也就不用受这一晚的罪了。”
太后叹着气轻拍她的手,“也不是什么大病,哀家都习惯了。只可惜了这时日,茯苓在宫中的今后几日,怕是只能自己走走了。”
看着床上的人犹豫片刻,端木茯苓终于还是没忍住管了闲事,“太后相信茯苓吗?”
她虽然只会制毒,但是针灸的手法还不错,又或者,她的毕生所学真的能帮上这卧病在床的老人家一点半点也说不定。
对她好的人,她也想加倍还回去。
再离开寝室时,太子还坐在正厅的檀木椅子上没有走,见端木茯苓满头大汗的从里边出来,他反射性站起身。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端木茯苓屈身行礼。
“端木小姐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她没有起身,“昨日之事,还要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否则后果,恐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罢了,何须时刻挂于嘴边。”彦以墨温和一笑,“端木小姐此等良人若真出了什么事,岂不可惜了?”
端木茯苓被夸得竟有点不好意思,“太子说笑了。”
“对了,昨夜本宫路过御花园,见端木小姐与四弟交谈得甚欢,端木小姐与老四想来很熟吧?”他一时没忍住问出口,随即又察觉到不妥,“不好意思端木小姐,是本宫唐突了。”
端木茯苓不慌不忙做以解释,“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女与四皇子间并非太子所想那种关系。臣女昨夜也只是没什么困意,便出拂柔宫随意走走,而后在御花园偶遇四皇子,与四皇子多说上两句,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倒是本宫多虑了。”听到她这般解释,彦以墨好像送了口气。
“殿下言重。若无他事,臣女便且先行告退。”
“好。”
目视着端木茯苓就这么从自己面前离开,彦以墨伸手拍了下自己额头。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那么一个大好的表白机会,竟然硬生生给放走了,这与众不同的奇女子,若是他日被人抢了先,他岂不肠子都要悔青了?
自打大街上初遇她,他便好像终于知道了几年来太子妃位置一直空着的理由。
因为在等着她出现。
刚离开慈福宫没多远正碰上三皇子彦以锋,端木茯苓刻意与他保持开两米距离,恭敬行礼,“臣女见过三皇子。”
“端木小姐还真是总能给吾惊喜。”彦以锋上下打量她,含笑点了点头,“较起之前宴会上,今日华服的你,倒给人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殿下谬赞了。反是昨日落水之事,还要多谢殿下不顾及自己身份跳下水搭救。”
“说来也惭愧。”彦以锋双手背后微微叹气,“即便吾跳入水中,也是皇兄救了你。”
“谁救了臣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是否端正。”她话中有话,“不过还是要谢谢殿下您的搭救,臣女无以为报。”
他一步步紧逼上前,双目死死盯着她,“即是无以为报,端木小姐便不如以身相许如何?小姐也知道,吾倾慕小姐已久,却始终未果。”
没有因为彦以锋的出其不意而自乱了阵脚,相反,端木茯苓倒是更镇定。
与他相视几秒突然笑出来,她完美反击,“想不到,三皇子殿下竟还有如此幽默的一面。不过这玩笑倒是有些冷,臣女实在不觉得好笑。”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他若还继续这话题往下死缠烂打,那就真是太不分情况了。
她该给他留的台阶,也算是留足了。
“被端木小姐看出来了。”彦以锋干笑两声,硬着头皮往下接,“看来,吾这笑话讲的是有些失败,等回去之后还需好生练习。”
端木茯苓轻笑,“这种事情其实和一个人的出生同样,都是与生俱来的。就算后天再努力再使劲,恐怕也是无用功。”
“哦?那端木小姐是有不同的见解在其中。”
他眯起双眼,从里到外透着危险的气息。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在这节骨眼上,皇后的贴身侍女小秋不知突然从哪冒了出来。
俯身朝彦以锋行礼,她转而看向端木茯苓,“端木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好,我知道了。”端木茯苓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平淡的向旁边人行礼,“三殿下,既然皇后娘娘唤臣女过去,那臣女便就先告退了。”
“去吧。”
端木茯苓跟着宫女小秋离开。
三皇子府上侍卫统领从花丛后走出来,抱拳作揖,“主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除了她。”
“不要轻举妄动,这可是皇宫。”
这京城内谁人不知将军府三小姐是个制毒天才。
就算他真的派人前去斩草除根,恐怕也未必有人能活着回来吧。
“可主子,留下她,怕是日后会成为我们一大威胁。此等事情,尽早解决……”
“不,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彦以锋伸手示意他闭嘴,“此女虽日后定会成为吾的绊脚石,但现在还不到除的时候。若加以用计,或许能为吾所用也未可知。”
“但主子,若……”
“够了!吾自有打算,不需你一个下人来教!”
跟在那名唤小秋的宫女身后走去凤栖宫。
这一路,端木茯苓左顾右盼、四下张望,将附近地形方位清楚的记入脑海之中,毕竟不论是之前初次入宫参加太后寿宴还是在那之后,她和皇后并没有什么交集。
至于现在她派人传唤她的目的,她有必要走心想一想,也算是出现特殊情况时为自己铺好后路。
凤栖宫宫门口。
“端木小姐请。”
守门侍卫俯身行礼,端木茯苓迷迷糊糊跟着进了宫内直奔内厅。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坐吧。”皇后神色如常,让人猜不出用意,“来人,上茶。”
宫女小心翼翼将茶水端上,放到旁边桌子边缘。
“茯苓啊,尝尝看,这可是西域进贡来的玫瑰花茶,味道甜柔,是难得的好茶。”
“谢皇后娘娘赏赐。”端木茯苓小心翼翼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却并未喝下。
将茶杯放回桌上,她起身面朝皇后跪地,语气平淡,“皇后娘娘,不知臣女是否做错了什么惹得娘娘您不悦了。”
皇后挑眉望着她,“茯苓这话从何说起啊。”
“娘娘,茯苓自小与毒打交道,又怎会闻不出这茶中有致命的慢性毒?”端木茯苓淡定,却字字逼人,“若是臣女有何得罪之处,臣女甘愿领罚。可若皇后娘娘执意要毒死臣女,还望娘娘三思。堂堂护国大将军之女受邀入宫却死于皇后宫中,这话若传了出去,只怕有损皇上的圣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