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多年,徐淑良自是忍得下这么句嘲讽,可端木茯月就不似她母亲那般沉得住气了。
“你放肆!”她轻而易举被惹怒,双手掐腰,完全没了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管怎么说我母亲现如今也是这府上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谁给你的胆子顶撞我母亲!”
对于自己母亲的身份,她自小到大都不愿承认。
也正因母亲是青楼女子出身,同龄人之中,她永远比旁人低上一等,就连父亲,也是明显的偏袒端木茯苓。
同样都是他的孩子,可待遇上却天壤之别。
凭什么?她不甘心!
由清荷扶着从床边起身,端木茯苓不紧不慢走到桌旁椅子处坐下,拿过茶壶优雅的倒了杯水端起送到嘴边,却迟迟未饮下。
几秒后。
她猛的将茶杯摔碎在地,拍案而起,勃然变色,“端木茯月你放肆!在我端木府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庶出见了嫡出要行礼吗!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吗!”
连日常的茶水都被人下了毒,她这身体的原主这么多年到底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若非她前身日日与毒打交道、通过气味就能轻松分辨出周边事物是否有毒,那方才,她岂不是又要再死上一次?
就算原主再无能再软弱,可好歹也是这堂堂将军府上嫡出三小姐啊。
“你……”端木茯月气结。
徐淑良拉住女儿,面色如常,“月儿还小不懂规矩,你这做姐姐的多包容。”
面对如今的端木茯苓,她不敢轻举妄动,事实证明一场大病后,再醒来,她就如同转了性,言谈举止间让人莫名惧上三分,哪还是曾经那个连口都不敢还的她。
若贸然行事,也只怕占不到便宜,还反会惹得自己一身腥。
“母亲只生下我与长兄和二姐三人,我哪来的妹妹。”端木茯苓丝毫未有让步之意,反倒继续咄咄相逼。
她以为,她母女二人也过太久好日子了,“既然姨娘也说了,那此事便等父亲回来后,交由他老人家来做定夺吧,也省得旁人说我仗着自己嫡出身份欺负庶出。”
听我这话,徐淑良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仅仅几秒钟。
将女儿往前推上一步,她象征性呵斥,“月儿,还不向你姐姐行礼问安!”
事情若闹到端木文华那,她们母女俩非但捡不到半分便宜,说不定还会被重则一番,她今日这位置怎么得来的,她自然心里有数。
端木茯月委屈,“母亲,我……”
“快!”
“且慢!”端木茯苓突然开口打断,伸手招呼清荷重新用杯子倒了杯茶水,递到端木茯月面前,“不然这样好了,你且将这茶杯中的冷茶饮了,今日之事便算完。”
端木茯月大惊失色,转过头看向徐淑良,使劲摇头。
这一杯茶下肚,她只怕就要去见阎王了。
与女儿性命牵扯上,徐淑良终于没忍住破功,言语中也显得有些激动,“茯苓啊,月儿身体打小就不好,这你想必也是知道的。若是让她喝了这冷茶,只怕……”
“是不能喝,还是……”端木茯苓几步走到母子面前,鹰眼一般犀利扫视过,“不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