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儿!”
猛地从梦中惊醒,伏在床边的彦以宸坐起身的同时从床边站了起来,转身望向门口方向。却已经不见了那个梦中的熟悉身影。
伸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他双眸垂下。
是啊,就像梦中,端木茯苓曾经和他说过的那样,只要他的心里面有她、只要他的心还在跳动着,那她便一直都在他身边,从来不曾离开过。只是,她不再活在这房子中,而是活在他心的最深处。
‘苓儿,你且看着,看着我如何打碎所有人的梦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看着我将从前伤过你的人狠狠踩在脚下。我会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即便是伤害过你半分的人,我都会让他用命去偿还!害死你的人,我会让她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走神之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雷声如期而至,响彻整个四皇子府甚至整个昌梧国。
透过门上的缝隙望向外面的瓢泼大雨,彦以宸缓缓走到门口,伸手推开房门仰头望向昏暗的天空,喃喃自语,“苓儿你看到了吗,连老天爷都在为你为悲叹为你而流泪。而我,就这么被你残忍的抛弃在了这空荡荡的房间之中,冰冷的床上,没有一丝温度、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若非大仇不得报,我倒是真的想过去陪你,可我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我要用仇人的鲜血去为你祭祀。”
见自家主人终于打开门走出来,守在门口的冷面快步上前,作揖道,“主子,太子殿下已经在山茶园门口守着大雨站了两个时辰,您看着……”
“他既然愿意站,那便让他站着吧。”说罢他拂了拂衣袖,走进房间拽下屏风上面的大袍子,“去备马车,吾要进宫一趟,和皇上商量一些事情。”
“那太子殿下……”
彦以宸眉头紧紧锁起,“还要吾再说一遍吗!”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主子息怒。”
一刻钟后,待冷面准备好了一切,彦以宸身披斗篷由冷面给撑着伞走出乐卧房,走向了山茶园的大门口。
见彦以宸终于出来了,彦以墨高兴,才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彦以墨从自己身边擦过,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彦以墨失落。
而这时,彦以宸却突然停了下来,虽然并没有回过身看他,“你若是想站着便继续站吧,这本就是你欠了苓儿的。现如今苓儿不在了,一切都变了,而你,也确实该还清了。”
听到彦以宸这话,彦以墨心中猛地一沉。
他果然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让他都快要认不出来了。然而他却没有资格说他什么,因为这么多年来,且不说他欠了端木茯苓的,就算是欠了他的,都已经不计其数了。当初,若非他开口让端木茯苓救他一救,他现在应该已经命丧黄泉了吧。
皇宫。
因为天气的变化无常,皇上这身上的大病小病又开始有些不舒服。
再加上现如今边关情况严峻,达子猖獗,而端木泽又因为端木茯苓的事情无心恋战。一时间,战事越发紧张,而这朝堂上下能够出战之人又大多都为和彦以宸有些交情之人,对此次他堂堂一国之君的处理事情态度尤为不满,分别找各自的借口绝出战。
就这样,曾经的骁勇善战之国成了如今畏首畏尾只守不攻的懦弱国家。
深深叹了口气,坐在御书房中桌前的皇上伸手揉了揉两边太阳穴,“温公公啊,你说这现如今内忧外患的,可叫朕如何是好啊。”
温公公抿嘴,“皇上,恕奴才失言。此番关于四皇子妃的处理事情上,皇上您真的是太过于偏袒楚家了。你这一举动,在朝堂上一传来,短短一瞬间,便失了大部分人的人心啊。现如今边疆达子猖獗,我昌梧骁勇善战之人若非端木家就那么几个,还都是同四皇子有为忘年之交。如今这端木老将军对皇上您深表不满,守在边疆的端木总将领又因失去了妹妹而无心恋战,同四皇子有深交的那些少将将军们又有一干理由不肯出征,情况实在不容客观啊。”
“朕又何尝不知晓。”皇上叹气,“端木茯苓是端木家的千金,朕自然不能亏待了她。可现如今情况如此糟糕,朕如何能判了楚家?这昌梧谁不知道楚家多年来同周边各国相来往,关系密切。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问题,哪怕是……”
“亦或者……”温公公想了想开口道,“皇上或者可以想想看联姻的事情。现如今周边各国之间都不安稳,若是昌梧能和柔然亦或即墨任何一国联盟,那么至少,百年之内,无需担心战争之事。”
“话虽如此,可朕有那么多子嗣,却唯独橙儿这么一个小公主,如何舍得将她远嫁啊。”皇上犯愁,“橙儿打小便被朕和皇后还有那些哥哥们宠着,这若是嫁到他国去和亲,只怕是……”
“可现如今情况窘迫,刻不容缓啊皇上。”
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皇上,四皇子殿下求见。”
彦以宸主动来找他?这倒是这么多天以来,彦政所听到的最让人不敢相信的字眼。
这几天的时间里面,别说来御书房了,就连早朝,他都时而参加时而不参加的,更何况是现如今这种独自求见的情况。
“宣。”
彦以宸从外面走进来,脱下身上微微被雨水打湿的披风交给冷面,单膝跪地作揖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彦政摆了摆手,“宸儿,你怎么来了?”
“儿臣是来请命的。”彦以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听闻边关战事紧急,端木总将领又无心于战场。儿臣愿亲自出征边境,领兵击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达子,以捍卫我昌梧的荣誉。”
“不行!”
彦政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了,“现如今你才失去了爱妻,朕就算是同他签了停战协议,也断然是不能让你出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