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复杂,开口刚欲说些什么,就听凤一笑不言不惭道:“王爷,您可千万别谢我,要谢我,我可不好意思向您讨赏钱了。”
心底刚刚升起一股感激之情,就被她这话活生生的给打压了下去。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欠教训呢?
虽然很想骂她一顿,可眼下她为救自己受伤,他自然不能坐势不管。
回去的时候,凤一笑心安理得的趴在当朝奉阳王的背上,双手还死死抱着人家的脖子。
“也不知道我祖上到底冒了什么青烟了,竟让堂堂奉阳王纡尊降贵背我下山,这背真宽厚啊,味道真好闻啊,王爷啊,您都用啥香料洗澡,身上真香。”
说着,还不知羞的在殷煜祺的后颈处用力嗅了两下。
嗅完,手指又不经意碰到主子的脸,她顺手捏了两把,叹道:“哎呀,这皮肤真光滑啊,皇家子弟与咱们寻常小老百姓就是不一样,连脸都这么好摸,再摸两把。”
“凤一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戏本王?”
趴在他背上的女人立刻老实了,双手死死搂着对方的脖子,双腿用力夹着对方的腰,小脸不客气的越过他的脖颈探过去,软糯糯道:“王爷,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着,还冲他做了个大鬼脸,语气中没有半点畏惧。
这该死的臭丫头!
虽然很想把色胆包天的凤一笑吊起来狠狠揍上一顿,可眼看着她为了救自己而扭伤脚腕,而且那脚腕还肿成一个大馒头的时候,殷煜祺到底还是心疼了一把。
回府后便召来府上侍候多年的大夫给她看伤,老大夫是从前宫里带出来的御医,医术非常高明。
查看了一下凤一笑的伤势后,着人给煮了碗药汤,当着王爷的面给受伤的丫头灌进去了。
又专程给她找了一瓶止血化於的药膏,吩咐她每隔三个时辰便要涂上一回,不出三天,脚伤肯定能痊愈。
待老大夫离开之后,殷煜祺担心她偷懒,虎着脸说,“记住,每隔三个时辰就涂一回,你若忘了,看本王不治你个抗命之罪。”
躺在床上直吐舌头的凤一笑现在还没从刚刚那碗苦药中缓过劲来,要不是王爷亲眼盯着她喝药,她是死也不肯喝那碗苦死人的东西的。
旁边跟着侍候的珠儿见她脚肿成了大馒头,给她上药的时候忍不住兴哉乐祸,“这才真是夕阳照王府,背回一姑娘,金莲只三寸,横量加横量啊。”
凤一笑闻言,立刻扯住殷煜祺的手臂,不客气的指着珠儿,“王爷,她欺负你的救命恩人,快把她拖出去打她板子。”
殷煜祺转身捏了她的脸一把,“还是先把你自己的屁股看好吧,整天惹主子生气的奴才不是好奴才。”
“就是就是!”
珠儿跟着起哄,顺手又在她的肿脚腕上按了一把。
凤一笑顿时痛得眼泪汪汪,夸张的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虽然明知道她是装的,殷煜祺还是心疼了一把,瞪了珠儿一眼,“你怎么粗手粗脚的。”
珠儿委屈的直嘟嘴,不敢和王爷呛声,只能哀怨的瞪了凤一笑一眼。
他不放心的又交待几句,吩咐珠儿好好在这里侍候凤一笑之后,才因为府里有公务要处理,磨磨蹭蹭的走了。
晚膳前,殷煜祺想起那条被他一掌劈昏的眼镜蛇,当时那蛇并未被他打死,而是打晕了装在食盒里带了回来。
眼镜蛇身上有很多药用价值,便吩咐岳谦将蛇胆取出可以留做泡酒来用。
“那蛇的牙齿有剧毒,让厨房里的人在取胆的时候小心着点。”
岳谦一愣,不解道:“王爷,蛇牙不是已经被您打断了吗?”
“什么?”
殷煜祺一时间愣了一下,他的确一掌将蛇劈晕过去,可他清楚的记得并没有碰到蛇牙。
可岳谦却说,蛇牙几乎全断,那眼镜蛇嘴里鲜血淋漓,显然是刚刚被打断不久。
殷煜祺不信,便跑到厨房查看。
果不其然,那眼镜蛇的牙齿都掉光了,几乎已经失去了伤人的能力。
他不禁回想当时的情景,在他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颊边似乎出现一阵奇风,那风非常讯速,好像有什么在眼前飞过,可速度之快让他几乎捕捉不到。
接下来,他就被凤一笑扑倒,空出间隙,才腾出将眼镜蛇打晕的机会。
当时山上只有他们二人,他肯定这蛇的牙齿不是自己打落了,那么除了凤一笑,还有谁在山上?
又或许……将蛇牙打断的是凤一笑本人?
可她只是府里的一个丫头,平时根本没看出她会武功,如果她真的会武功,上山的时候又怎么会累成那副没出息的德行?
想到这里,他渐渐陷入迷局,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头绪出来。
虽然最近是晚春,可天气却热得不行,到了傍晚,夕阳像火球一样挂在天边,府里上下侍候的人私底下都在嚷着天热难忍,烦躁异常。
殷煜祺在珠儿的侍奉下喝了一盅冰镇酸梅汤之后,忍不住让珠儿再准备出一盅出来,亲自送到凤一笑的房里。
凤一笑住的下人房通风还算不错,房里也干净透气,床上的被褥不是柔软的绫罗绸段,盖起来也是松软舒服。
殷煜祺对府里的下人从来都很大方,不但给的月奉比其它大户人家的要多出几倍,就连在吃穿用度上也是非常细心,尽量让每一个来府里当差的人感到满意。
凤一笑刚刚用过晚膳,此时正躺在床上呈大字型一手拿着小扇子在扇风。
天热,她脚上涂上药膏又不能洗澡,只能忍着大汗淋漓的感觉在那可着劲的用小扇子扇风。
看到主子亲自端着冰镇酸梅汤给自己送来,顿时眉开眼笑。
“我就知道王爷您还挂记着奴婢是您的救命恩人,不会把奴婢一个人抛在这里不闻不问,哎呀,离好远就闻到酸梅汤的味道,王爷真是菩萨心肠,佛祖再世……”
还没等她唠叨完,就见殷煜祺端着酸梅汤缓缓向她走来,脸上挂着善恶不明的笑意,“本王一向体恤府里的奴才,如今你为本王受伤,还救了本王一条性命,本王自然会好好报答于你。”
说着,坐到她床前,慢条斯理的将汤碗掀开,取过汤匙,亲自盛出一匙递到她嘴边,“来,张口,本王亲自喂你喝。”
凤一笑被他斯文得体的微笑搞得浑身上下不自在,“王……王爷啊,这等粗活奴婢我怎么好意思让您纡尊降贵的亲自来做,这汤我自己来喝就好……”
“那怎么行?本王会过意不去的!”
“王爷若真想报答奴婢的救命之恩,不如多赏奴婢点金银珠宝。”
“本王就偏要亲自喂你喝汤……”
他将一盅酸梅汤端在手中,汤里除了酸酸甜甜的酸梅之外,还有王府地窖里珍藏的冰渣。
如果整碗倒下去,虽然不能将她怎么样,但如果是会武之人遇到危险,躲避的本能必会顿时展露无遗。
所以当殷煜祺假装手没拿稳,故意将整碗酸梅汤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凤一笑被冰得哇哇大叫,如脱了水的鱼儿般在床上摇摆不止。
她一边拍着身上的酸梅和冰渣,一边哀怨大喊:“王爷万金之躯从小就是被人侍候长大的,这服侍人的差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哎哟真是凉死我了,虽然这天热得要死可我也不能用酸梅汤洗澡啊。”
听她叽哩哇啦一通喊,殷煜祺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刚刚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去躲,而且被冰了之后也是动作笨拙的在那直扑腾,连受了伤的脚腕都差一点再次扭到。
难道他猜错了,她根本不会武?
可那蛇牙究竟是谁打断的?
心底疑云丛生,眼下却见整盅酸梅汤都洒在她身上,薄薄的衣衫此刻都服贴在皮肤上,将她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
殷煜祺顾不得多想,想着要帮她除去衣衫,手指不经意碰到她凸起的两胸,那地方非常柔软,再加上沾了水的布料,手感更是怡人。
他心底微跳,一股说不上来的欲望迫使他想要将眼前这人扑倒在床。
凤一笑见他瞳孔瞬间缩紧,眼底露出欲望的光茫,当下便停止了不断扑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