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孩惊叫一声，回头吃惊地看着已经坐起来的男人。
顾承南长舒一口气，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微眯着双眸，看向跌坐在一旁的陌生女孩。
她瞪大着双眼，嘴唇微张，额头已经落下滴滴冷汗。
明明他都醉成那样了，为什么还会把她推开？
包间里的灯光昏暗，墙上的屏幕里还在放着MV，伤感的歌曲显得异常清晰。
“……我能原谅，你的荒唐，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让我在没有你的地方疗伤……”
顾承南头疼欲裂，这歌词又仿佛在提醒着他什么，让他感到心乱如麻。
“你是？”
他疑惑地问道。
那女孩眼里还含着泪，没想到顾承南已经不记得她了，心里更加难过，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顾承南叹口气，看了眼满桌的空酒瓶，又发现这女孩穿着一套服务生的衣服，好像明白了什么，对她挥挥手：“站起来吧。”
女孩抬手擦掉眼泪，在顾承南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显得局促不安。
“新来的？”
她点头。
“知道我是谁吗？”
还是点头。
“不会说话？”
女孩咬着下唇，吸了吸鼻子，声音又小又轻地说了句“会”。
顾承南靠在沙发上，眸子不经意地上下打量着她，越看那张脸越眼熟，不由得皱眉，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还是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没有作出回答。
顾承南饶是有再多的耐心也已经用完，他略自嘲地笑了笑，嗓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这个女孩听。
“果然，现在连一个服务生都不愿跟我说话了吗？”
难道他真的就像程笑说的那样，让人感到恶心吗？
他活了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这么的不堪入目……
“不！不……不是的！”
顾承南愣了愣，扭头看向那个服务生，眼里带着点意味不明地神色。
她摇头，满脸心疼，眼里噙着泪水，声音略微沙哑：“我，我愿意跟你说话的！”
“我……叫刘梦。”
顾承南只感觉她的嗓音像是悦耳的音符，能在那双眼里清楚的看到自己。
耳边有人在唱到“也许你已经忘了我，慢慢从中回忆中走过，到现在我的难过仍属于我，难分与难舍”。
“哦。”顾承南回过神，应了一声，对她摆摆手，“你走吧。”
刘梦有些意外，以为他会让自己留在这里陪他。
顾承南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想走。
这三个字堵在刘梦的喉咙，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浑身散发出哀伤气息的男人，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顾承南伸手擦了擦嘴唇，把衬衫扣好。
他不能做对不起程笑的事……
可是，现在他孤零零地一个人，程笑理都不会理他，他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双手捂住脸，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终究，还是付出真心了。
刘梦站在门口，听到里面隐隐传出来的哭声，同样泪目。
好几次，她都看到顾承南跟在那个女人的身后，被呼来唤去还保持着笑容，真的让她很心疼。
而且她还听主管说起过，顾承南为了讨那个女人的欢心，已经很久没有来魅色了。
前两天他突然来到魅色买醉，就在这个包间里，喝了醉，醉了睡，醒了又喝……
好像从那时候起，他的天空就昏天黑地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本该是自己债主的男人。
她专门找到魅色来这里兼职，就是想多见见这个男人。
但是看到他为了别的女人买醉，她心里真的很不爽。
如果当初她没有故意迟到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是他的女人了呢？
刘梦悔不当初，听到包间里的哭声，她咬了咬牙，还是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顾承南听到声音，没有抬头，语气已经带着浓浓的怒火了：“滚！”
刘梦吓的抖了抖，却还是坚持走近他。
顾承南从来不会在外人外面发泄自己的情绪，更不会让陌生人看到他落泪，当下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瓶子对着刘梦就砸了过去！
刘梦吓的惊呼一声，连忙侧过身子，却还是被打到了额头，一瞬间的事，额头就肿起了一个大包，还被划伤了一个口子，一下子就见血了。
顾承南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是刘梦。
“老板……”
“我叫你滚你听不见吗？！”
顾承南站起来，一双猩红的眸子像是要把刘梦活吞了般。
刘梦忍着额头的疼痛，慢慢地走到顾承南身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冲着顾承东道：“你能不能别这样作贱自己啊？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顾承南额头青筋暴起，他双手捏拳，隐忍道：“闭嘴！我不想打女人……”
“我不怕你打我！反正酒瓶我也挨了，还怕什么？！”刘梦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哽咽，“你就不能看看身边的人吗……我来魅色两个月了，你连正眼都没瞧过我！我是在担心你啊！”
顾承南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她的话，这种话有些让他不能接受。
看到刘梦那张清秀的脸，他一把拿过手旁的酒杯，把那杯酒全都一饮而尽。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第一次在面对女孩的告白时，显得如此手足无措。
刘梦抢过他的酒杯，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顾承南正想推开她，却不料她抱住自己就吻了上来……
女孩子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唇齿相依，有淡淡的甜味，还有自己口里未来得及散去的酒气。
生涩的吻，让顾承南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刘梦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微凉的双手伸进那薄薄的衣料，肌肤间的触感更是让她心跳如雷。
汗水。
喘息。
呼吸与共。
唇舌间纠缠不休。
蓦地，顾承南反被动为主动，双臂紧紧搂住刘梦，就连唇上的力气都加重了几分，依稀间，两人口中都弥漫着一股腥甜味。
刘梦蹙紧眉头，对方猛烈的进攻让她感到害怕，却隐隐间又有些兴奋感。
口舌相交，水渍声在耳边清晰地响起，清润的男声还在小小的包间里缓缓回荡。
“唔……呃！”
刘梦疼地忍不住叫出声，但还是越发抱进顾承南。
顾承南像是在发泄一般，把刘梦的嘴唇咬出了血还不罢休，有种要把刘梦吻哭的样子。
很疼，刘梦眼里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流进她的嘴里，瞬间被顾承南吮吸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地气息，刘梦脸色已经煞白，被吻的几乎快要昏厥。
顾承南突然一把推开她，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冲她怒吼：“给老子滚！”
刘梦被他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唇已经红肿起来，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一股血腥味，麻麻的，感觉不到痛。
她站起来，抹掉自己的眼泪，沙哑道：“不要生气……”
顾承南双眸散发出一股森寒气息，跟他哥哥的感觉倒是相似：“老子叫你滚！你聋了吗？！滚啊！滚！你他妈给老子滚！滚！”
他蓦地把桌上的酒瓶都挥倒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烦心的声响。
刘梦楞楞地站起来，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砰！”
门被她重重地关上。
顾承南看着那紧闭的门，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一般，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他刚刚都干了什么……
他竟然想要把那个服务生给……不能……绝对不能那样做！
不能对不起程笑……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顾承南擦了擦眼角的泪，他疯了一样在沙发上翻找着什么，终于，拿到手机时，他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忙拨通了过去。
程笑本来已经准备休息了，但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心情突然有点低落。
手机铃声还在响，她垂眸，关了机，躺在了床上。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
顾承南愣了愣，手机里还在传来冰冷的女声。
手机落在地上，他垂下头，很颓废地搓了搓头发，最后一脚把茶几蹬的往前移了将近一米。
“程笑，你以为你他妈是谁？老子就一定得围着你转吗？！”
他愤怒地大喊，气地把手机捡起来又狠狠地砸在地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从今以后，老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话落，周围一切陷入安静。
他跪在地上，将头埋在沙发上。
究竟是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待他？
他只是想跟程笑好好的在一起，想看着他的孩子出生……
外面的天渐黑，路灯敞亮。
刘梦就这样一身衣服跑到一处花坛边，她躲在地上呼呼喘气，眼泪却不受自己控制，大颗大颗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