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飞在昏睡中，刘成贤在昏睡中，徐正年等红衣甲士敬畏祖灵是小小姐的身份，上下尊卑，不肯跟她愉快玩耍，祖灵因此闲得发慌，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晃荡，眼神却时不时瞄向莫木鱼和孚甲所在的屋子。
“父亲和坏老头到底在商讨什么要事，还少儿不宜不让我知道？”祖灵正处在什么都不知道，但什么都很好奇的年纪，父亲越不想她搀和的事她越想搀和。
“我一定要弄清楚。”为了一探究竟，祖灵蹑手蹑脚溜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屋内的动静，听了半响，她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不是有要是相商吗，怎么没有动静？莫不是父亲和坏老头预料到我会偷听，在屋内布置了可以隔音的法阵？”
“哼，也不看看我祖灵是谁，我祖灵可是法阵符箓之道上的天才，一道隔音法阵也想避过我的耳目。”
祖灵得意笑着，识念感知周遭，却没有发现任何法阵存在的迹象，这让祖灵更加好奇。
她围着屋子溜了一圈，发现有一页窗户打开着，便心生一计，环视了一眼四周，没看到其他人，便运转体内的法阵，瞬间进入了隐身状态，神不知鬼不觉翻窗遛进了屋内，看到父亲闭目盘坐在床榻，看到孚甲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喝着苦茶。
而不论是莫木鱼，还是孚甲，都没有察觉到祖灵已经在屋子里，且正大大方方坐在孚甲的对面，掩嘴窃笑，摇头晃脑得意的打量着他们。
见到孚甲那副老不正经的模样，祖灵还不忘扣出一坨鼻屎揉成团，丢进孚甲的茶杯里。
孚甲喝了一口苦茶，只觉得留在嘴里的茶叶渣滓味道有点怪，但那三卷天人图的事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让他无心多想别的事，他咀嚼了一番后，将茶叶渣滓吞入腹中。
捉弄坏老头的奸计得逞，还将她的鼻屎当糕点吃下腹，祖灵难忍笑意，但她深知不能被父亲和坏老头发现，只得憋气忍笑，差点就在地上打滚。
作弄孚甲的兴致并没有因为在孚甲茶杯里丢了一坨鼻屎就消停，反而一发不可收拾，奈何祖灵本来就爱干净，鼻屎这种东西鲜少的很，她便将目光投向屋中的其他脏物，只要能偷偷丢进孚甲茶杯的，她都一一拿来，趁着孚甲稍不注意，就往茶杯里丢。
“一味苦茶竟然喝出了数十种味道，真是奇了。”不知祖灵在恶作剧的孚甲握着茶杯感叹道，“难道这就是常人所言的茶越品越有滋味，酒越饮越是孤独。”
……
大半个时辰之后，莫木鱼识海中清魂丹药力化作的清凉气息消失无踪，他识海中的封印也彻底解除。
莫木鱼刚睁开眼睛，孚甲便丢下茶杯笑道，“修为恢复呢？”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帮晚辈破除了识海封印，晚辈的修为恢复了。”被龙鳞甲抽离出神魂的副作用困扰了多日，如今困扰解除，莫木鱼如释重负，一脸喜色道。
“恭喜恭喜。”孚甲道了一声贺后，直言说道，“杨铁钢，老夫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孚甲的反应在莫木鱼预料之中，莫木鱼笑道，“前辈与晚辈相识也不是一两日了，前辈有什么问题大可以直接说，无须这般客气。”
“老夫方才探出识念帮你解除识海封印时，看到你的识海中窍不成宫，这令老夫费解。”孚甲开门见山道，“本命宫乃是修行根基，以你这等修为，识海中的元窍至少自成两道本命宫，但你识海中非但一道本命宫都没有，甚至还没有任何死门。老夫实在好奇，你是如何做到在窍不成宫的情况下，还能根基稳固，逐步提升修为？”
莫木鱼本以为孚甲会率先问那三卷天人图的事，他先问出这个问题让莫木鱼有些意外。
他识海中的元窍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凌乱排列不成宫的模样，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对孚甲讲，莫木鱼细思了一番后说道，“前辈，我识海中的元窍乃是我的秘密……”
“是老夫唐突了。”莫木鱼话未说完，孚甲便面露歉意笑道，“识海对修行之人而言本来就是秘密，老夫不该问。”
若就此不说，倒是显得小气，信不过孚甲。莫木鱼爽朗道，“我的秘密，告知前辈无妨，只要前辈能替我保密就好。”
孚甲本想说一句你的秘密可以不说，但他对莫木鱼能打破常规，在窍不成宫的情况下，还能将修为提升道这个程度，实在太过好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夫虽然嗜酒如命，喝酒后也爱胡言乱语，但一旦关乎到秘密，老夫的嘴便极为严实。杨铁钢，你别不信。”
孚甲拍着胸口说道，“老夫年轻时在无咎山离道求学了十来年，结识了东离。东离那斯年轻时气血旺盛，求知欲极强，但个性是个闷头冬瓜，遇事不喜欢问人，有一日，他闻得双修能阴阳调和相济，有利于提升修为，便敲晕了一个平时比较放荡的师姐，抱回屋子，门都忘了关，就脱了师姐的衣物，但还没提枪上马，就鼻血直冒，溃不成军，一阵哆嗦后也就成了圣贤，对床上的师姐再无兴致。老夫当时恰好从他屋门前路过，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东离便许了老夫三百坛好酒，让老夫帮他保守这个秘密。这个秘密老夫帮他一守便守了八百多年，从这件事，你就可以看出老夫的嘴有多严实。杨铁钢，你的秘密大可以放心对老夫说。”
守了八百年的秘密，你这还不是说了。孚甲越是拍着胸口保证，莫木鱼就越是不信，不过他也不怕孚甲将他识海内的秘密到处说。
“前辈的为人晚辈还是信得过。”客套了一句话，莫木鱼将编造好的秘密娓娓道来，“前辈想必早有耳闻，晚辈是剑道天才，三岁手持木剑随手一斩便就斩出冲天彩虹。”
孚甲点了点头。但凡是天才，都能打破常规，行常人之不可行。孚甲对莫木鱼将要说出的秘密满怀期待。
在孚甲的注视下，莫木鱼不紧不慢道，“晚辈之所以窍不成宫还能提升修为，是因为晚辈自生下来开始，窍便成宫。”
孚甲不解道，“此话何解？”
“晚辈自从娘胎出来时，识海中就有一道无形的本命宫。当然，这道无形的本命宫外人探查我的识海时看不见，只有我识念内在才能看到。”
莫木鱼含笑说道，“形成这道无形本命宫的元窍都是一些还未被开辟的元窍，就好比是二十八盏未亮的灯，组成了一道法阵，晚辈这些年来的修行，就是在不断开辟元窍，点亮那些未点亮的灯，让无形变成有形。所以，晚辈的识海并非是窍不成宫，而是宫已成，窍未开。”
先有窍，后有宫，这是修行常识。莫木鱼这番先有宫再有窍的说法，孚甲实难理解。
“先有宫再有窍，还有如此奇事？”孚甲难以置信道，“老夫闻所未闻。”
“晚辈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欺瞒前辈。”莫木鱼哈哈笑道，“晚辈每开辟几个元窍，在那道无形的本命宫上点亮几盏灯，修为就会得到相应的提升。也正是因为先有了宫，晚辈的修为才会提升得如此之快。”
“晚辈修行不过短短十几年，修为便从闻道于盲，踏上了六境巅峰。”莫木鱼摆出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模样说道，“如今晚辈已经开辟出了二十多个元窍，还有几个尚未开辟，所以，在前辈眼中看来，才会是元窍排列凌乱，窍不成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