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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羊心隔肚皮

秀水客栈别苑中,莫木鱼和孚甲一致认为那头正在嚼红梅的白羊不简单,两人从屋中走出,站在屋檐下躲过愈烈的日头,兴致勃勃,目不转睛打量着白羊。

吴云飞或许也是觉得白羊不凡,在院子里支起画架,将白羊和红梅勾勒在纸上,他作画的速度很快,作了一副又一副,乐此不疲。

苑中,三人看白羊,白羊嚼红梅,井水不犯河水,维持这互补惊扰,相安无事的局面。

孚甲坐在门槛上,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捋着白须,看一眼白羊喝一口烈酒笑道,“这头白羊看似寻常,实则神秘难测,不同凡响,也不知是不是有主之物,若是无主,老夫还真想将它带回有孚山,好生伺候着,看它能否给老夫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连理佩中冒出的紫霞仙气让苑中不同时节的花都竞相绽放,莫木鱼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黄花叼在嘴里,花茎上的露水清香甘甜。

莫木鱼将孚甲递过来的酒壶推回去时应和道,“前辈能看上这头白羊,是这头白羊的福分,管它有没有主,直接带回有孚山便是。”

西云地将有异物出世,高手云集,洛安城地处西云地边缘,这头白羊的主人想必就在附近,白羊的主人想必也是前来争夺那件异物的高手之一,白羊必然是感知到苑中紫霞仙气造成的异象,才会前来吃红梅,孚甲如此分析着。

“白羊不凡,一看就是有主之物,能养出如此不凡的白羊,白羊之主必然不凡。老夫虽然是七境圣人,但白羊之主老夫未必惹得起。将这头白羊带回有孚山,老夫也就是说说。”

孚甲饮了一口酒后说道,“杨铁钢,老夫不去喝止白羊嚼那些生机充盈,用来炼制生机丹都胜过无数天材地宝的红梅,也不让你去喝止,就是为了让你我二人与这头白羊结个善缘。满园花色,白羊有灵,不吃其他花,单吃红梅,想来红梅对它大有益处。白羊从中受益,你损失的只有这十几树可有可无的红梅,来日,白羊或白羊之主能馈赠给你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白羊喜欢嚼红梅,那就嚼吧,莫木鱼从未想过那十几树红梅的珍贵,更没有去想白羊或白羊之主会因此来报恩。

“前辈言之有理。”人心隔肚皮,羊心也隔肚皮,万一白羊和白羊之主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呢?莫木鱼不反驳孚甲的话,将手中的黄花丢在花圃里,随口说道,“紫霞仙气催开的红梅生机充盈,能用来炼制生机丹,不知苑中的其它花是否也能用来炼制生机丹?”

“自然可以。”孚甲含笑说道,“不过,其他花中的生机远远不如红梅,你那块连理佩中迸射的紫气催开了这满院花色,所有花老夫都一一感知过,其它花草中虽然也有生机,但它们吸收紫霞仙气中的生机在花开时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内含的生机浅薄,唯有红梅花开妖娆,生机却没有消耗多少,还有十之八九存留在每一瓣花叶中,凝而不散。”

不能调用修为,这些信息莫木鱼感知不到,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还有两树红梅未被白羊吃掉,前辈,要不你我赶在白羊之前,将那两树红梅摘下来,炼制几颗生机丹,以备不时之需。”

孚甲捧着酒壶,喝多了酒,话便就多,他笑吟吟说道,“五州之上,灵材宝药难觅踪迹,丹道没落,时至今日,能增加寿元三十载的生机丹还有人能炼制出来,但加寿五十载以上的生机丹能炼制出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至于炼制出加寿百载以上的生机丹,老夫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听说有谁炼制成功过。”

“几十年前无相山二老赐了中州十善人每人一颗加寿三百载的生机丹,但那十颗生机丹必然也是无相山二老早就炼制出来的东西,你现在让他们去炼制,就是他们手中有两具举世无双的神鼎,也不能无米之炊炼制出来。炼制不出,并不是没有丹方,仅是因为凑不齐炼丹所需的灵材宝药。”

孚甲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想炼制出加寿百载以上的生机丹,所需的材料多而杂,仅凭那十几树红梅还炼不出,单单用红梅来炼制生机丹,以老夫的炼丹手法,最多也只能炼制出加寿三十载的生机丹,但这种年份的生机丹老夫通过其他材料也能炼制,所以,杨铁钢,那十几树红梅看似珍贵,但因缺少了其他材料,缺少的材料你又无从去找,以致你就是从白羊嘴里抢回两树红梅也没什么卵用,还不如大方一些,成全了这头白羊。”

“前辈言之有理。”莫木鱼也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饮酒后的孚甲说了这么长一通。

“加寿再多的生机丹都没有你这块连理佩中迸射的紫气有用,杨铁钢,你还是多寻思怎么让这块连理佩能随你心意随时都能迸射紫气,让老夫再爽几次。”

孚甲说教说得意犹未尽,喝了一口酒,盯着莫木鱼挂回腰畔的紫色连理佩,吐着酒气说道,“老夫一把年纪,去青楼寻欢作乐,难免会被人在身后嚼舌根,骂老夫为老不尊。老夫乃是三忘宗尊主,五州之上为数不少的圣人,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如此唾骂,脸上挂不住也就罢了,还没有理由去反驳。所以啊,杨铁钢,老夫以后想爽,只能靠你来帮老夫解决。”

莫木鱼鄙夷了孚甲一眼,不等他说话,白羊已经将十余树开得烂漫的红梅嚼得一干二净,闲庭信步走向孚甲。

红梅树与门槛相隔不远,白羊几步便走至,在莫木鱼诧异的目光下,白羊凑到孚甲面前,盯着孚甲手中的酒,吸气闻了闻。

“你可是要喝酒?你等着。”白羊这幅模样分明就是在向他讨酒喝,孚甲起身回房拿出一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酒放在白羊面前。

白羊也不客气,叼起酒碗一饮而尽后,将酒碗叼到孚甲面前。

“你还要喝?”孚甲笑看着白羊,又给白羊倒了一碗,白羊照样一口饮尽。

“还要不要?”孚甲笑问,也不等白羊将碗送来,他就给白羊倒满了酒,同时说道,“这可是一等一的杏儿酒,性烈味甘,老夫一生爱酒,都不敢一碗碗喝,只敢小酌。老夫若是你这般牛饮,早就醉了,你连喝两碗还能安然无事,可见你的酒量胜老夫一筹。羊兄,老夫与你可是相见恨晚,来,老夫与你对饮。”

白羊将碗中的烈酒饮尽,孚甲也猛灌一口,呛得呲牙咧嘴,却不忘瞪着莫木鱼消遣道,“杨铁钢,你是杨兄,白羊亦是羊兄,可你不爱酒,也不陪老夫喝酒,远远不及这位羊兄有趣。”

“羊兄,来,你我再饮一碗。”孚甲给白羊倒酒,一人一羊对饮得欢畅。

并不是莫木鱼不爱酒,而是一直没有祖灵的消息,他没有心思去做其他事。

无聊之下,莫木鱼俯身看了一眼白羊的肚下,并没有发现白羊有羊鞭。白羊身上的毛虽然厚实,但也不可能将雄壮的羊鞭淹没,如此说来,这头白羊是一头母羊。

莫木鱼眯眼笑看着与羊对饮得不亦乐乎的孚甲打趣道,“这头白羊是母羊,可不是羊兄。”

闻言,一直对人言没有反应的白羊终于有了反应,摆出一副死羊眼瞪了一眼莫木鱼,如果它能说人话,或许还会唾骂莫木鱼一声流氓、登徒子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