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攻占小型灵石矿脉,时隔半年之后。
这期间,陈希一直驻守在代行县衙,六清县的八宗调遣过来的长老弟子也不敢动弹,每天严阵以待,更是密切关注着陈希的动向。
城中的很多商铺老板都已摸清了陈大府主的规律,隔个四、五天,他就会拉着贴身丫鬟尘儿,带着那一群婀娜貌美的金丹女修侍卫队晃悠在城中,例行巡视一番。
而且几乎每晚,只要路过县衙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传来清脆娇柔的欢声笑语,让很多修士猛咽着口水,恨不得化身发情的猛兽冲进去,更是在恶意的揣测陈希做着畜生不如之事。
陈希依然每天逍遥自在,似乎完全忘记已答应的九宝宫和无踪书院之事,对于向武监和武御两大型灵石矿脉索赔之事也淡忘了。
这期间,郡衙高官监御史崔成益似乎也记不起来,他曾派遣自己的心腹管家到代兴县传口谕,乃至管家失踪五个月,也是不闻不问。只是熟知他的人都晓得,崔成益大人每天独自一人之时,阴沉的脸都能拧出一盆水来。
他已经知晓管家被扣押在代行县衙之中,也在等陈希主动把管家送回来。他绝不信陈希敢动他在代兴的两条灵石矿脉,也绝不信陈希敢动他的管家一根汗毛,无非是多遭会罪罢了,早晚都会收回来。而且,他似乎在等着上层的某些消息。
对于崔成益,他不担心什么,不属于一条道上的官修,他还没资格对自己说三道四。但对于大皇子,他还是有些隐忧。
陈希也在等,不是等监御史崔成益会做什么,他是在等大皇子是否有所动作,才好针对他的举动进行布置。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一条强劲至极的势力,那就每走一步,都要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
他不担心大皇子个人会如何,这小子若敢插手地方事务,此一条就能让他失去身上的所有光环,这是圣上深恶痛绝之事,众官修只要为官时间长一些,或多或少的都有所耳闻。
陈希担心的是朝堂之争,会令上至宁康州总督大人,郡守段光远,下至清咸道水自明,乃至自己这一条线受到波及。
因为他前段时间,去往道衙恭贺水自明掌管三道域大喜之事时,听说了大皇子如今代圣理政,颇有建树,深得圣心满意。
或许代兴这两条不起眼的灵石矿脉就是导火索,一旦点燃,或许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也不允许有这种蠢事发生。
所以,他每隔四、天就会在县城露面一次,显示他一直驻守代行县衙。期间,他会亲自乔装打扮的跑一趟道衙,打探来自上面的消息。道台水自明自然也深知其中轻重,利用手中的各种消息来源,密切关注着九嶷城的动态。
直到这一天,陈希从寿山道城面带笑意的返回代兴县衙后,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场虚惊罢了。
原因很简单,大皇子做了点成绩之后,就打算在宁康州总督大人面前耍一耍监国威风,要求他即刻回九嶷城向他述职。
宁康州总督甩都没甩他,只言片语打发了大皇子派去的官员,就一句话:你小子想动老夫,还不够资格!
如此霸气一语,震惊朝野,无数弹劾奏章雪花片似的飞入圣上御桌之上,全都是奋笔疾书的痛斥宁康州总督无视君臣礼法,枉顾朝廷律法,大逆不道。
据说大皇子在朝堂之上更是声泪俱下,哀嚎痛诉自己只是例行公事,却遭到地方官员的蔑视与不敬,他自己受些委屈不要紧,但皇权威仪却是受到了侵犯,有损皇家威严形象。
圣上得知此事后,也是勃然大怒,即刻调宁康州总督回九嶷城,当着满朝达官贵人面,一顿狗血喷头的臭骂,还给了两巴掌,打得吐血倒地,之后让他滚回宁康州反思,不宣不得再进九嶷城面圣。
看似圣心大怒,圣恩不再,但作为宁康州下面的官员来说,尤其是与大皇子交恶的一条线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
总督大人吃了点明亏,但暗地里还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如此高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两巴掌,是挺丢人,但他这位看似鲁莽的总督大人,起码在圣上心中,要比装哭的大皇子重要的多。
陈希听闻后,对于这位总督大人肃然起敬,恨不得直接从从五品的道衙按察使跳级成从三品的副督大人,立即卖身于他,太霸气了,太强势了,太剽悍了,乃我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的榜样啊!
他和水自明曾分析总督大人此举,应该是深意重重,借大皇子与他争锋之举,在有意试探圣心。
而圣上也真的就做出了回应,第一巴掌拍掉总督颜面给大皇子出气;第二巴掌拍掉的是总督大人的胡思乱想,让他不要再胡乱揣摩圣意,圣心从未有所动摇,老实待在你的宁康州,别给朕惹是生非。
至此,大皇子表面占了上风,但在老谋深算的一些人眼中,已经看到了圣上的本意,做好你的监国理政即可,朕在地方的臣子,只有朕才能动手。
陈希的心情舒缓了,也该考虑代兴之事了。临回前,道台水自明可是似笑非笑地敲打了他几句,让他也是压力顿生。
道台水自明想继续往上爬,但云首府之事不了结,他就动不成。此刻掌管三道域看似威风,但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是郡守大人在为清咸道道衙创造机会,在此期间,将三道域汇交之地的六清县修真资源集散地之事,一劳永逸的解决。
而这任务,陈希作为云首府主自然责无旁贷,而这边代兴灵石矿脉收归与府衙交好宗商的计划,业已展开,也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再重新计划安排一番。
回了代兴县衙之后,陈希和汲元青可是密谋了好久,这才探讨出一个看似可行的部署,但还需各方努力,或许还要借助一点运气,方能顺利实施。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这一天。
陈希带着尘儿从县衙上空现身,直奔平苍府城方向而去,随行的还有那一群花枝招展的金丹女修侍卫。
而城主大人汲元青代替了陈希的职责,带着新招来的一批同样貌美如花的筑基女修巡视在代兴县城之中。
陈希离开代兴的消息,瞬间就已经飞传到各处,更有确切证据表明,那新入县衙的筑基女修无意中说漏了嘴,似乎还挺遗憾陈大人的离开,而且更有追随陈大人到六清县,继续接受他的调教,呃,是指导!
驻守在道府八家一流宗门的负责人担心这是陈希的声东击西的阴谋,尽管有所担忧,但还在密切注视县衙的一举一动。
接连五天过去,陈希一直未在代兴城中现身,而且有消息传回,陈希在平苍府城现身。
这八家灵石矿脉负责人有些坐不住了,与此同时,接到了六清县宗门的调令,在六清县域发现了大批府衙侍卫,即刻赶回增援。
当他们匆忙间赶往六清县的时候,九宝宫和无踪书院的众修已经集合完毕,足足按捺了半年时间,憋得膀子都疼了,总算接到了汲元青的消息。
就在今晚,陈希大人前往武监和武御矿脉收取赔偿。
夏永言和卓奇迈这些日子就没动过,生怕哪天会突然接到通知,也一直在关注代兴县衙动静,也晓得周边中型灵石矿脉拥有者在提防着自己等人。
两人接到命令之后,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无声苦笑,皆知连自己都被陈希给耍得团团转了。
他们也晓得陈希离开代兴县之事,也在猜测真有可能前往六清县三战修真资源集散地,他们正打算暂时熄灭吞占中型灵石矿脉的欲火之时,却传来陈希的指令,这小子怕是根本就没离开代兴县,那些传闻不过是他的故作疑阵。
只是他们猜来猜去,也不晓得陈希到底是如何摆布的,想了想也就算了,有那闲心,还不如从对方手里再多争取一条中型灵石矿脉来的划算。
这些日子里,老哥俩相处在一起,私人感情越处越近乎,通灵的夏永言从未瞧不起过元婴的卓奇迈;但一涉及到各家利益,元婴的卓奇迈也从未怕过通灵的夏永言。
围绕着代兴30中型灵石矿脉,各拉一帮人在一起谈判,你争我夺的展开口水大战,房子都快吵塌了,足足吵了三个月,总算吵出来点眉目,各自做着部署,又在一处碰头,商量如何更为快速便捷,互助互利,互借其势。
而陈希的这一次布局很大,大到了调动整个云首府,甚至清咸道和清秋道,只是他和汲元青商议之后,除了偷偷禀报给道台之外,再无第四人知晓。
就连乔装打扮成他模样,在平苍府城露过几次面的洛水,都没有细说。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回去府衙,只是派了金丹女修侍卫清丫头回去通知自己的部署,自然无从说起。
洛水的冰水仙姿有着奇妙的灵柔之体,对于陈希的样貌身材更是熟知于心,简单刻意装扮一下,在时间较短的期限内,很难被人发觉是在冒充陈府主。
此一举,足以让各方紧盯陈希是否回归府衙的势力打消疑虑,纷纷猜测他真的有可能要前往六清县,因为那里已经发现了大批侍卫在集结,或许就是在等陈希的到来。
而这时,陈希带着尘儿和金丹女修侍卫已经到了赵有禄部隐藏的无名山谷之中,受到了众男修金丹侍卫的热烈欢迎。
陈希晓得,他绝不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位,从这帮早就憋得眼蓝头顶冒火的男修神情中,就能察觉了。
“这帮小子,还真不拿本官当一回事了!”陈希笑骂一句,并没在意,而是和赵有禄走到无人之处,商量着今晚的行动。
“憋在这里大半年了,若是放出去,就是头母兽都得被干穿啊!”赵有禄笑嘻嘻地打趣一句。
“是在说你自己呢?”陈希不怀好意地讥讽一句。
“呃,下官不敢欺瞒大人,也耐不住啊!但每当想起大人,立即充满了另一种阳刚之力,完全不思男女之事!”赵有禄一本正经的恭维着,表述着陈希在他心中神一样的地位。
“滚蛋!再拿老子说事,跺了你淫根!”陈希翻了翻大白眼珠子,这老赵的嘴也太坏了,这不是在YY本官呢,还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嘎嘎!大人怎么把汲元青汲大城主的心头肉都带来了,不会真让她们跟着战斗吧!”赵有禄嘿嘿一笑,还是有些不忍心的问道。
“她们的战场不在这里。但这大半年的调教之下,还是有所长进,跟着见识一番,提前感受一下战场生死,不是坏事!”陈希叹息一声,说了一句之前曾和汲元青同样的话。
他也不忍心,但这些金丹女侍卫不是花瓶,花费如此多心血,自然要有所收获。
“大人亲自言传身教?汲元青还不得和你拼命啊!”赵有禄很猥琐地笑道。
“龌蹉!本官岂是那种不知廉耻之人!”陈希气哼哼地一挥手,突然想起什么来,很无耻地一笑,“你老赵也该成家了,若是相中谁了,本官去替你找汲元青要人!”
“咳咳!大人饶了我吧,这些小娘们看着温温柔柔的,心性野着呢!汲元青厉害,洞天福地里就看出来了,老赵我服!”赵有禄苦着脸立刻拒绝了,但还是由衷的夸赞一句。
“呦呵,你还有心服之人,不容易!”陈希哈哈一笑,对于赵有禄又高看了一眼,他自己就已经做得很好了,何况是多次带兵出身入死之人,能承认自己不如人,这真的需要胆量,也需要胸怀。
“老赵不妄自菲薄,跟着大人多年,冲锋陷阵没问题,也有些小能力,但汲元青是有大能力之人,思路格局都大气,怎么就窝在当初的昌洮县衙里了呢!”赵有禄赞叹一句。
“当初他没有展示的机遇,没人给他撑腰,如今他有了,也抓住了!”陈希简简单单地回答一句。
暗自感慨,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有当年的太平府主百里奇,没有如今的清咸道道台水自明,自己再努力,也不过是单打独斗的个人,就如同元婴散修血河车般,早晚要低头于大势之下。
就如同今晚的战斗一般,机遇来了,就看自己能否抓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