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咸道云首府主之争,三番比试,陈希胜了两场,结果不言而喻。众官员惊异之余,还是起身道贺一番。
“咳咳!结果已明,本官宣,即日起,太平府人士陈希,任职清咸道云首府代府主,文书官即刻起草公文,报武陵郡郡衙备案。”清咸道道台水自明也挺讲究,不再磨蹭,立即宣布了任命。
陈希连忙躬身领命,朝一众同仁又拱手示意一下,又是一番庆贺恭喜之声响起,一个个的,甭管真心假意,脸上都是花一般的喜庆模样。
陈希清楚,府主有任命县域城主之权,道台有任命府主之权,只要在上一级主管那备案批复,就可以把代府主的“代”字去掉,成为明证言顺的云首府府主。而在这之前,他仅有行使府主之权,却无府主之名。
他心中对太平府主百里奇暗暗感激一番。尽管早已知晓他向水自明举荐自己的也是府主一职,但水自明到底是何意,可由不得百里奇做主,自己更没资格吆五喝六。
好在水自明似乎也是由此意思,尽管过程稍有曲折,但还算轻松解决。这一刻心头落地,他的脸上也是有着些许激动之情。
从今以后,他就算是把自己的修行之路依附在玉鼎皇室这座庞然大物之上了,也把自己的仕途性命交给了清咸道道台水自明那里,再无其他选择余地。
“随我到书房说话!”水自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希,这上下级间的官威立刻摆了出来,也不管其他官员,起身率先离去。
陈希不敢怠慢,屁颠儿地跟在他身后,朝一处雅室走去。
“随意坐!”水自明进了书房,严肃紧绷的面孔倒是缓松下来,盯着陈希看了半天,这才摇头一笑,“难怪百里老弟的话中暗含不舍之意,你还真是出乎本官意料了!”
清咸道水自明作为道域行政主官,自然对武陵郡其余八道有着一定了解,他本以为百里奇的玉简中稍有夸大其词之处,刚才亲眼见识到陈希轻松写意的一招干翻田瀚玥,对于百里奇之言再无怀疑。
“呃,我和百里老哥情同手足,乃是忘年之交!”陈希坐着半边屁股,连忙扭身拱手说道。
“你和百里奇情同手足?哈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水自明大笑几声,也不点破陈希明目张胆的自抬身价。
“让大人见笑了!”陈希清秀小脸不红不白的,很是认真的学着官场规矩说话。
“无需拘谨!你可知我和百里奇大人是何关系?”水自明轻笑一声,这小子越来越有趣了!
“下官曾问过百里老哥,他只是笑而不答。还望大人明言相告。”陈希依然是正襟危坐,不敢放肆。
身份不同了,地位就不同。他清楚,水自明让自己不要拘谨,可不是让自己随意的目无尊卑,言辞无礼。
“他不说,本官也不好多说!”水自明摇摇头头,又盯着陈希瞧上半天,突然说道,“把你在太平府三年所为,事无巨细的讲述给本官听。”
陈希一愣,暗暗撇嘴,我和洛洛调情、调戏天心的事儿难道你也要听?这大人挺喜欢窥探别人隐私嘛,盯了小爷大半天,吓得我差点都硬了,还以为碰到清秋道道台那种喜好龙阳的怪人呢!嘎嘎!
陈希不敢怠慢,把入银星学院修习符箓,如何初识百里奇,苍梧深渊之行,以及与三院七宗融合纷争等详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不会忘记美化自己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足足用时两个时辰,陈希就像叙述回忆录似的,除了涉及洛水与天心的私人之事,倒是说了一个周全。
清咸道道台水自明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时用手指轻敲桌面几下,偶尔会略为惊诧的看看陈希,间或露出满意表情。直到陈希说完,他久久未有出声。
“再说一遍关于三院七宗的细节,挑主要的讲!”水自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道。
陈希咧咧嘴,一口茶都不给,干讲啊!无奈人家是道台打人,他只是人家手下的代府主,只能舔舔嘴唇,捞干货又叙述一遍。
他此刻有些明悟过来水自明的深意,只讲如何布局,如何探查关系网络,如何制定策略,如何一步步蚕食,直至最后覆灭其中三宗,而令太平府域各宗各势力共尊太平府府衙为首。
“云首府的情况你可知晓?”水自明点点头,又转移了话题。
“下官初来乍到,还需些时日,方可知晓一二。”陈希站起身,拱手说道。
“呦呵,你这是着急赴任了?”水自明逗笑一句,示意他坐下,知道眼前这小子对于府主到底能干些啥,不能干些啥肯定不清楚。这是他职责所在,需要传授训导一番。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陈希一脸喜意的看着自己的一身官服,和太平府主百里奇的并无差别。
玉鼎皇室规定,府主一级属六品官职,授蓝袍玉带,刺绣六品灵兽幻月云雀图案,俸禄灵石万块。
当然,任一位府主都不会在意那点俸禄,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只要不被举报,不暴露所贪之财,日子过得都很滋润。
这也是玉鼎大陆官场上的不成文的规矩,一级级的皆是如此,即便皇室宗亲也不例外,谁也不会说闲话,更不会断人财路。皇朝圣上似乎对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出大格、不做谋逆之事,不惹恼自己就好。
但对于各级官员随身的侍卫、亲信及官僚的数目有着严格的界定,任谁都不可俞越,发现一起惩处一起,玉鼎皇室在这一方绝不手软。
陈希这下倒是听得明白,府主一级,府衙人数上限为200人;县域一级,县衙人数上限为50人,敢超出者,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抓捕掉脑袋。
陈希暗暗思索片刻,立刻放置脑后,百里奇府衙里至少都有300侍卫了,多出来的还不是他自己出灵石养着呢。这种事可大可小,上边若肯替你瞒着,啥事都没有;上边若倒了,你身边就算无人伺候,也要跟着倒霉。
水自明当然看出陈希的不在意来,也没深说,这种欺上瞒下之事,大家都在做,就看谁做得更好更隐蔽罢了。还需要这小子出力,再不给些偏向甜头,他怎能替自己尽心办事。
最后,水自明很严肃的告诉陈希,作为一府之主,其头等大事就是每年要上缴足够的赋税,完不成者,这官位也就做到头了。
因区域不同,云首府每年呈交道衙的赋税为300万灵石,少一块都不行。之后,道衙会清减5%返回府衙,留作用度,此事有专人负责。
陈希知道有这一回事,但以前和自己没啥关系,也就没细想过。可这下轮到自己要收税赋了,当然得问个明明白白。
难怪百里奇着急收拾那些宗门,原来赋税的大头都在他们身上,这若是不服管,当然缴不上来,想继续当官,只能自掏腰包补齐了。小爷身上的无底洞都填不满呢,这下又多出300万灵石的欠账。
奶奶的,听道台大人的意思,云首府前任府主在前些时日不知去向,就是因收缴税赋而引发强烈矛盾,不得已下才辞官不做,可见那里的形势不妙啊!
水自明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不该说的暂时也不会提,清咳一声,站起身笑道:“去了以后,谨慎一些,好自为之!”
陈希见他有送客之意,连忙起身施礼,独自走了出去。心中思索着水自明最后一句话,褒奖之意很淡,警告之意有之,或许让自己注意安全才是他的本意吧。艹,云首府岂是形势不妙,是不堪啊!
但既然走了这条升官发财的修行路,陈希也别无他想,在心中自我勉励几句,兴冲冲的走出道衙,见门口的那几个侍卫已是给他躬身施礼了,这让他的心情很是爽快。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陈希钻进九嬉洞天福地,狂呼乱喊的把天心叫出来,美滋滋的向她展示一圈自己的府主官服,得意洋洋的劲儿,都快美上天了。
天心眼中露出一丝惊疑之色,没想到陈希会走上这一条仕途修行路。只是她随遇而安惯了,也知道自己离不开陈希,他在哪自己就会跟到哪,随他意愿就好。
“让福禄寿哥仨出来吧,你家老爷身边总得有几个陪衬,才显得更有威严嘛!”陈希嘿嘿一笑,摇头摆尾的踱着步子。
“你是谁家老爷?不要脸!”天心瞪了他一眼,却有羞喜之意流露而出。
“早晚的事儿!快让他们出来!”陈希大手一挥,很有派头的说道。
“不要脸!”天心低声嘀咕一句,却是很听话的挥开玉臂,九彩华光闪过之后,福禄寿哥仨现身。
“呦呵,陈兄弟,这身衣服不赖啊!从哪捡来的?”陈有福啧啧嘴,满是稀奇的打量半天。
“不懂就别乱说,陈兄弟这是当官了,快说说,分到哪个县域城主手下了?”赵有禄努努大嘴,笑哈哈的问道。
“看你两这眼神!咱们都懒得去伺候县域城主,陈兄弟能去了?快告诉老哥,你是不是分到府主下面去了?”周有寿怒斥一句,喜笑颜开的问道。
“说话都规矩些!你家老爷现在已是云首府府主大人了!”天心冷冰冰的张口说话。
听到天心的话音,福禄寿哥仨一缩脖子,眼中又喜又惧。
喜的自然是陈希能荣任一府之主,可以预见,此后必定大有可为。
惧的当然是天心,这些年来,他们可没少被天心收拾,心理早就有阴影了,见到她从未觉得天心的身段有多勾魂,却是见她一次魂儿就丢半天,实在是被揍怕了。
陈希笑眯眯地看了天心一眼,只是大白眼珠子实在有些煞风景,不知道天心是懒得看,还是不敢看,跺了一下小脚,娇躯消失不见。
这丫头,口是心非的劲儿和小爷真像,嘎嘎!陈希心中暗暗得意,一脸威严的清咳几声,招呼着三人出了洞天福地。
四人雇了一辆灵兽车,挤在一处,赶往陈希上任之地——云首府域主城平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