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关云昭看她现在有点疲累的样子,眼里满是疼惜,毕竟是自己催着她走了一天,于是他想起身,又怕她乱跑,关云昭就坐在书案后问:“若离,聆月斋的名字是谁取的啊?那位跳入还魂崖的圣人吗?”
“是我取的。”戚若离将香炉中散出的香气往关云昭这边吹,听了一下解释说:“本来可以叫‘赏月斋’,但是每天都可见月亮,再望月就显得孤寂了。不如和月亮说说话,所以叫‘聆月斋’。”
“是这样啊。想的不错啊,以后带你去……”关云昭还没说完“带你去月亮上”就被戚若离打断了。
她悠悠地望着纸窗外的月色朦胧道:“和月亮说话时,只有我跟它说,它从不回答我。”哎呀哎呀,不能这么多愁善感了,再这么说下去又要洒泪出丑了。
戚若离立刻坐在椅子上提高声音道:“时候不早,降魔令该阅读《酆都司阴法》了,若离就在一旁伺候着。”
关云昭还在念着她那孤苦伶仃的话呢,不想和她谈论这些,免得她难过,就抿嘴温和笑一下,翻阅书本了。
关云昭看书的样子可把戚若离又惊着了,痴痴傻傻地看着,少见多怪的样子。
“若离,我看书的样子有趣吗?”关云昭低头问她。
戚若离连忙正襟危坐着,不看着他,说道:“没什么有趣,只是看你不断翻书,根本没有用心,只是蜻蜓点水浮光掠影吧?”
关云昭略微一笑:“这部《酆都司阴法》里的内容重复很多,一些条例大体相同,没什么值得字斟句酌,所以只要观其大略就可了。”
“观其大略?可我觉得你好像在一目十行,你念书还挺厉害的呢。”戚若离夸赞道。
关云昭仍低着头,不过向她抱拳:“承蒙戚姑娘赞许,小生不敢当。”
“你怎么知道凡间书生的言语啊?”戚若离埋着头,扯着衣襟,自觉脸可能又红了,虽关云昭没有看着她。
关云昭聊得挺开心却不再说了:“若离,你还想让我专心阅读吗?”
“哦,我不说了。”戚若离乖乖坐着,手托腮,赏阅着关云昭看书的样子。此刻的关云昭就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白面书生了,而戚若离,算作丫环吧,只不过她心里有点念想,她觉得自己是高攀了。可是她不知书案后那衣袂飘飘英俊潇洒的上仙并不把她当丫环。
戚若离还在想着:让我来伺候就是点烛点香炉吗?凭关云昭的功力,一弹指就可点烛了,何必让我在这叨扰呢……
外面阴风小了,月色更亮了,月华明如练一般倾泻而下,阁楼内静谧清香,是香炉内草香和着戚若离的体香……
“若离再点烛吧。”关云昭看书看累了,眼睛要歇会了,说话后却没有回答和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