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姐姐你这香樟叶上有金丝花纹,是不是预示你会一帆风顺地通过后面的测试啊?”金三乌见雎若离看着那不同一般的香樟叶出神,便也好奇起来,说了些祝福的话。
雎若离连连侧身对着他,不让他看到那思念担心瞿判的泪滴,掐碎了那块樟树叶,郑重道:“金三乌,比赛才进行一半,怎么这么骄傲起来了?可别好心说了反话,还是沉稳一些好。”
“离姐姐说地是。”金三乌点头。
雎若离手中的香樟叶已碎成了粉末了,那首五言诗《墨》也飘散无形无影了。现在只能这般安抚自己:现在能保证瞿判、四渎神和自己对此四渎神墨一事绝口不提,那就无事了。待会用桃木笔给桃儿传信,让她把这事告诉瞿判,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因为自己刚才对江渎神说谎,所以必须和瞿判对准话,以免将来瞿判和四渎神见面时说漏了嘴。
还好刚才金三乌没有看出香樟叶上所写的诗,因那是狂草,所以难识别。江渎神能写出狂草,足以说明他和瞿判一样是平日里纵情山水魏晋风度的上仙,值得信任。
而金三乌没有认出那首狂草《墨》,把它当金丝,那也好,不要将金三乌扯进此事,以免误了他前程。金三乌颖悟绝伦辨日炎凉绝圣弃智,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可不能让他沾惹了这糟糕事。
现在就是准备去六华山了。
在这之前还是要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地向几位上仙拜谢,送别监考官四渎神,告别五华山的接天司,然后跟随主考官关云昭飞向六华山。
关云昭总会在雎若离闯关过后脸上浮起一抹微笑:若离,这回你算是通过了江渎神对你的特别考验。
但关云昭浮起的微笑会很快平定在脸上,又成紧绷了。整个竞仙大会还未结束,若离还未成仙,所以这笑容也只能浮着,无法放开了笑。
看金三乌一直跟着若离,关云昭也没有多介意,反倒是念着:金三乌好小子,颖悟绝伦,每次比赛都位列前茅,且每位监考官都对你赞赏有加,你若帮助若离到达九天,定为你谋个好职位。
金三乌在雎若离身边估算着:“离姐姐,这第五轮比赛是淘汰人数最多的,不知下面是怎么个淘汰法。”
“为何这么说呢?你断定?”雎若离不以为然。
金三乌回答地成竹在胸:“第五轮淘汰了两百个,现在就剩下两百个人了,总不可能下一场把这两百全部淘汰了吧?那还怎么进行这竞仙大会啊?”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理,”雎若离对金三乌有点刮目相看了:小子,可以辨日炎凉啊。
但金三乌下面的话却叫人惊悚:“不过也有可能如此,因为竞仙大会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所以有可能下一场一个不剩地淘汰了。”
雎若离听地一愣一愣地,怔怔道:“金三乌你别说了,听起来怪吓人的。”
“离姐姐别怕,不是有我吗?有我在就不会全部淘汰了。”
“金三乌,不许骄傲。”
……
到了六华山,两百人落下在地面,比起五华山时候的四百人,这样已经显得十分松散了,但也有一股竞争激烈的气氛充斥在松散的人群中,让那些心智不够坚强的人胆战心惊。
雎若离已看到那站在祥云上的六华山的连天司还有文曲星。旁边那些参赛者又在议论纷纷了“文曲星来做监考官”“那是考文采吧”“赶快背诵诗词”……
雎若离却有她的想法:文曲星是有可能来考量诗词的,但是每人的诗词都有各自的意境想法,不能凭文曲星的考量一概而论来判定胜出与否。且这里有两百人,若是真考量诗词,那文曲星怎么审阅地过来?只怕是另有玄妙吧?
金三乌在旁回想着从前:“小时候我念书的时候,只有离姐姐在旁我才肯听先生的话。若是离姐姐不给我扇扇子,不给我点烛,我只怕被先生的戒尺打破手了。”金三乌说着还回味地呵呵笑,那是他美好的记忆。
雎若离提醒他:“金三乌,我看着不像是考文采的。你说呢。”
金三乌暂时收拢了笑,眼光一闪:“是啊,我怎么糊涂了呢?方才第五关中通关的两百人内,必定有些是糊涂过关的,也就是说其中有些人的心智并不成熟,只是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随意选择而侥幸过关。所以。”金三乌半眯眼,神秘起来:“离姐姐,我猜这第六关定也是考量心智的。”声音放低了,说悄悄话似得。
雎若离被他震住了,张大了嘴:“金三乌,你可别胡说。我只是想到文曲星不是来考量文笔的,却也没想过他是来考量心智的。我看你得意洋洋的,似有办法通关,可我就担心你太过……”
“骄傲吗?离姐姐你说了多遍了,我都听地耳朵起茧子了。放心,这骄傲和自信是一念之差,但我分得清清楚楚。”金三乌成竹在胸地拍拍胸膛:“离姐姐听我的没错。”
“你呀,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担心就好了。”雎若离点了一下他额头,好似在人间的那段日子,金三乌就是她的弟弟她的主子她的保护伞。
金三乌摸摸自己那额头上被雎若离点过的地方,柔软热乎乎的,咧嘴看着她笑:离姐姐你真好看。
聊完了,也到了宣布考验题目的时候了,这次竟也是由监考官来宣布,而主考官关云昭往后站。
监考官文曲星文质彬彬地向二百个考生拘礼,尔后说地也是之乎者也:“有容任此次监考,且听本官为尔等宣布考题‘崦嵫山’,西方日落之处一山脉,一老妪独处,孤苦多载,无子嗣供养,甚是寂寥。尔等若有心助此老妪解除寂寥,且去往崦嵫山,与其一句吉利话,即可解其寂寞。”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考题吗?参赛者当中掀起一番议论纷纭。因为有第五轮的扶桑树做前车之鉴,所以这次参赛者们都谨慎了起来,猜测这其中会不会是在考验他们的心智人格素养品德等等。
雎若离稍微斜头念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应当去帮助那老婆婆才对。不管是真假,不管文曲星是否在考验,都应当去一趟。”
金三乌点头赞同,眉心略紧:“嗯,不错,话是这么说,只是离姐姐,再等等看,听其他人怎么说。”
雎若离觉得有理,就听那些参赛者的疑问。有人问了:“请问文曲星在上,‘崦嵫山’是考验我们的为人品质吗?可否说明?”
文曲星对这样直接的提问迂回婉转道:“吾话已至此,该如何做由尔等裁决。”
参赛者中再其风波,议论不定。有人认为这是在考验品格素养,当去,有人认为这是一个陷进:文曲星在试探参赛者,若去了崦嵫山与那老妪闲聊解闷,就是刻意地表现自己尊老爱幼,有欲盖弥彰做做卖弄之嫌。还是不去为妙。
讨论来去,成了两派,一派去,一派不去。雎若离和金三乌都认为该遵从敬老的礼德,去一趟崦嵫山,问候一下那个孤独的老婆婆。他们就启程飞去了。往西边去。
在他们启程去的时候,雎若离一眼瞥见关云昭在朝自己眨眼睛做手势,似是很焦急。但这明显是关云昭在给她透露考题答案,雎若离心中直嗔怪:不是说好不要走过场吗?关云昭你为什么还要让你我都背上作弊的罪名呢?
雎若离坚决地将头扭向一侧,眼眸直视凌厉:我决定了的,要去问候一下那个老婆婆,就不会反悔!就算这是错误的做法,就算回来后,会被文曲星冠以“矫揉造作”的错名,那还是要随自己的心意去。作弊,是若离不齿的。
关云昭看若离坚决不看自己的指点,也就叹息了,但心总是悬着的,自己虽多次自我强调不可对若离暗示,但这次还是忍不住对她做指点,想必她是要生气了。但这次的考验可比前场扶桑树的考验难得多啊,唯恐若离无法正确判断。
他望像西方,只有祈祷若离成功了。
“降魔令,连天司,决定期限已到,到此为止,共有一百五十个参赛者往崦嵫山去了,五十个参赛者还留在六华山。”文曲星清点了人数后来报告。
关云昭恭谦道:“有劳文曲星前辈了。”之后笑谈:“这却与我猜想的人数恰相反,原本料想会有一百五十个因前场扶桑树而停留在此,只有五十个去崦嵫山。”笑容中玄秘难解。
文曲星也笑地谦和:“这样的情况也好,至少可以说这批参赛者中大多是有孝敬之心的。接天司与连天司的两道考验堪称一绝啊。”
连天司捋胡须谦卑笑道:“降魔令文曲星均谬赞了。”
“连天司过谦了,待贫僧去往崦嵫山查看是个如何情况,那一百五十个参赛者也还未能一朝定输赢。且看是否懂得恣蚊饱血、哭竹生笋。”文曲星说完后就用分身术了,化成一虚影在祥云上迷惑六华山停留的考生,真身则去往崦嵫山了。
关云昭给文曲星的虚影练上一层幻术,用以迷惑参赛者,以免被看出来。并思度着这个文曲星,虽是出自佛门,但一点没有佛道之分,并不像三华山的五方接谛那般心存芥蒂不满,一直傲气着。而是竭尽心力地为竞仙大会选拔贤才。文曲星才可谓是真正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若是将来关云昭掌权了,定是要提拔文曲星为要职的。
好了,关云昭已经得一要人才了,之后便是守着这六华山,等待着崦嵫山那边的消息传来。